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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復了一下氣喘,走進了三官殿。衛浩清盤坐於蒲團之上,手持木魚,嘴中唸唸有詞,不時敲一下木魚。我對著他坐在另一個蒲團上,閉上眼靜靜地等著。約一刻鐘後,衛浩清敲了一下木魚,結束了唸經。我睜開眼,看著他。衛浩清放下木魚,對三官稽首後,躬身對著我:“福生無量天尊,小師叔安好。”
我點頭回禮:“浩清,你跟我來。”
帶著他到我住的聽濤臺小屋裡。我坐在床上,示意他坐在窗前蒲團上。然後我想了想,對著衛浩清唱歌似乎有點怪怪的,於是對著他念起:“桃花開,別離時,春風寒。。。。。。”衛浩清那線條分明的臉頓時白了,他蹦了起來,右手開始摸向背後長劍的劍柄,腿上用力身體撞破窗戶跳了出去,落地時長劍已在手。我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連忙撲向床頭抽出牆上的長劍,與他隔窗對峙。轉念一想不對,比劍我也比不過他,左手摸出了五雷令。衛浩清一見我摸出五雷令,反倒鬆了口氣,試探著問了聲:“小師叔?”
我頓時明白他以為我是被“氣魄”控制了。我沒好氣地說:“是我!是我!不是他!”
衛浩清長劍還鞘,躬身:“小師叔,浩清莽撞了,望恕罪。”然後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也將劍還鞘,示意他坐回蒲團,再次坐到床上。我問:“浩清啊,師父就不說了,我的幾位師兄,小一輩裡至少還有你,是知道我當初丟了一魄的吧?”
衛浩清點頭:“小師叔,的確知道。”
我:“那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衛浩清,想了想,說道:“小師叔,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這事,那麼很多事情都需要解釋,我想請師父和幾位師叔一起解釋可好?請您移步後院的雨簾洞,我稟報師父師叔,立刻過來。”說完他起身施禮飛快地跑走了。
雨簾洞是後山上一處天然的洞窟。其實很淺,只有四五米深,但是洞口很大,左右長達二十餘米,高約六米,每當下雨時後山雨水彙集著從洞口上方連珠滴下,如一道簾幕,故此得名。洞內寬敞,採光也很好,前代有師祖在洞內擺放了石桌石凳,甚至還有一張石床。洞位於山體中部,只有一條小道可通,觀中幾乎沒有人會去那裡。如果在裡面談話,不會擔心有人聽到。
不一會兒,大師兄王樸元,二師兄劉行序,四師兄田雷雲跟著衛浩清及一個小道士過來了。待我及幾位師兄都落座了,衛浩清讓那個小道士去路口守著,然後也坐了下來。
王師兄看看我:“渡雲,你三師兄出外幫人看風水了,過不來。”
我微微欠身:“大師兄,二師兄,四師兄,有勞了。”
王師兄嘆了口氣:“渡雲,我聽浩清說你已經知道自己一直少一魄的事了。這件事之所以一直瞞著你,是師父下的令,其中緣由,讓浩清跟你講清楚吧。”
衛浩清對幾位師長行禮後,抬頭開始講述起來。
那是七年前,師父帶著田師兄和衛浩清在大涼山一帶尋訪一位異人,打聽到金沙江畔的真武山有人見過,就去往真武山。一日師父跟田師兄邊走邊指點這一帶的山勢走向,覺得很有氣勢,應當是一條小龍脈。談論間腳步就相對慢了下來。而只有十二歲的衛浩清對風水之術不感興趣,就走得比較快,不覺離師父和田師兄越來越遠,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了下來。衛浩清當時準備坐下來等長輩過來再繼續走,忽然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唱歌,不知怎麼被吸引了,循著聲音就走了過去。那歌唱得並不好,但是衛浩清就是想聽清楚歌詞,於是就象魔怔了一樣,撥開草叢灌木向林子深處走去。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前面出現一個數十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塊不大的石頭,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抱著個紅布包袱坐在上面仰著頭在唱歌。男孩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鞋也只有一隻,臉上身上都有幹了的血跡。唱的正是“桃花開,別離時,春風寒,落紅亂,天涯路,魚雁杳,相思永,夢魂斷。”一遍又一遍,邊哭邊唱。而衛浩清則好奇地跑過去看男孩手中的包袱,然後就被嚇倒在地。
我問:“包袱裡裝的什麼?”
衛浩清沒有回答,繼續講述。
衛浩清倒在地上,手腳發軟動彈不得,就躺在那裡聽了無數遍的“桃花開”,直到師父和田師兄找到他。然後師父審視了坐在石頭上唱歌的我,又把了脈,發現我是被嚇掉了一魄。於是師父就做法搜魂尋魄,雖然找尋到了,由於魄離身太久,身體裡外的魂魄都受損嚴重,無法合起來。師父只能用法術把找到的魄強行送入我體內,等回到青雲觀再想辦法。在此期間我就如神經錯亂一般,就這樣被師父帶回了青雲觀。回山後,師父翻閱了很多道藏古書,終於找到了一個法術“分神共體”。這法術原本是古代一位高人研究出來的,將兩個人不完整的魂魄共存於一具軀殼內,白天黑夜各自控制軀體,兩人的陽壽可以疊加。而師父就是用我的身體,讓一直在身體裡面的三魂六魄和那單獨的一魄共存,原本都是我的魂魄,相對更容易些。由於魂魄受損,我的陽壽折損了很多,師父採用這個方法,也可以將我的剩餘陽壽加倍。但是問題在於,晚上控制軀體的那一魄偏偏是“氣魄”,專主人的憤怒,反應以及生殖,又缺少其他魂魄的牽制平衡,行事極為乖張。師父只能讓我晚上單獨在聽濤臺居住,而讓衛浩清和幾位徒弟輪流在對面崖上值守,防止我晚上衝出來。
我想了想,覺得有一個疑問“那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王師兄說道:“因為分神共體這一法術原本是用於兩個人的魂魄的,魂魄之間沒有可能融合。而對你來說,魂魄都是你自己的,只是因為驚嚇受損才無法融合,一旦你知道了,意念所致,自然會相互交感,最後融合。師父算了一下你的陽壽,覺得還是不要讓你的魂魄融合比較好。”
我攤開雙手:“即便不知道這些,我的‘氣魄’也慢慢跟我其他魂魄融合了。”
王師兄,劉師兄,田師兄,相互看了看。田師兄用很慢的語調說:“渡雲,這才是我們最擔心的,因為你的陽壽受損太重,當初師父算下來,只有五五之數。”
我看著田師兄:“25歲?”我又望向王師兄和劉師兄。三位師兄一起嘆氣低頭。
我再次看著劉師兄:“紫陽真人云: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在虛無合自然,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劉師兄,你對岐黃煉丹最為精通,你有辦法嗎?”
劉師兄搖頭道:“我命不由天,這是紫陽真人才敢說的話,師兄道行太低,雖然丹爐裡煉著丹,但成與不成。。。。。。”
我笑了笑:“罷了,尚有數年呢,幾位師兄不要擔心,人自有造化,正所謂‘六尺皮囊無作相,更因何事不清閒。’且隨它去。”
見眾人都一臉沮喪,我乾咳一聲,對衛浩清說:“浩清啊,你看了我的紅包袱,裡面是什麼讓你如此害怕?”
衛浩清用眼神向王師兄,也就是他師父詢問,王師兄點點頭。衛浩清垂下頭,低聲道:“一個人頭,女人的。”
我忽然理解了在聽濤臺聽見我念歌時為什麼衛浩清反應那麼大了,不僅僅是因為擔心氣魄行為莫測會突然襲擊的緣故,更是衛浩清童年時候被女人頭嚇倒後聽了無數遍“桃花開”留下的心理陰影。
我總結了一下:“氣魄今天也跟我說了點,結合起來也就是說,我十四歲時,就有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妻子,然後妻子被人倒吊起來砍了頭,我當時是躲起來了沒被害。但是因為目睹了兇案場景,被嚇掉了魂魄,懵懵懂懂的撿起了妻子的頭,用布包好,漫無目的的走到一塊石頭上坐著唱歌,直到浩清和師父師兄找來。”
幾位師兄和浩清一起點頭,有點茫然地看著我。
我頭腦又開始隱約作痛了,呼吸急促起來,眼淚忽然流了出來,喃喃自語:“我要報仇,翠翠不能就這麼死了,都是我害了她,我要報仇啊!”我猛地清醒過來,不對,又被氣魄控制了。抬眼看著師兄們和浩清,見他們一副戒備的樣子,我咳了一聲:“各位師兄,剛才說話的不是我,呃,是氣魄。”
幾位師兄連連點頭,王師兄伸出食指,對著我印堂點來。我猛然低頭躲過,還了一拳,饒是衛浩清在後面拉了我一下,還是擊中了王師兄的肩膀。王師兄苦笑一下,看著我說:“渡雲,別動。”我這才抑制著自己,受了王師兄一指,坐著眼觀鼻鼻觀心按捺住心情。
王師兄面色沉重地嘆了口氣:“渡雲,師父當年還留了遺命。”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又猶豫了一下。衛浩清卻喊了一聲“師父!”田師兄和劉師兄也一臉不忍。我想了想,說:“師兄,請說吧,我相信師父不管什麼命令,都是為我好。”
王師兄黯然道:“師父有命:渡雲魂魄和合之日,即刻收了五雷令,逐出青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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