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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我穿行在觀中,不時遇到準備去早課的道士向我行禮,我也一一回禮,就這樣來到大門處,看到一個扎著丸子頭的胖子向我行禮。這胖子是觀中的候補知客,田師兄的俗家弟子,我的一個師侄:韓振邦。由於我的性格一直很難融入學校生活,當初師父和師兄們商量下來,決定讓從小就八面玲瓏又皮糙肉厚有股子力氣的韓振邦陪著我一起讀書,可以照顧我。韓振邦也不孚眾望,從初中高中到大學一直幫我處理著各種雜事和同學間的人際關係,甚至幫我頂了好幾次鍋,自己的學習也沒落下。這是個生性淳樸做事周到又忠心耿耿的好孩子,師兄們已經內定等他大學畢業就讓他做觀裡的知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點鄙夷地看著他的丸子頭:“振邦,你又不是道士,扎這個髻不倫不類,不如剃平頭更精神。”
韓振邦笑著說:“小師叔啊,我以後是要做觀中知客的,先習慣起來嘛。”一面將早餐遞給我,一面把手中的書包背到肩上,跟著我順臺階向山下走去。
學校八點上課,我們六點就得從山上出發了,光走到山腳下就要一個小時,然後再乘公交車半個來小時才能到達學校。每天花在路上的時間來回算起來要三個多小時。就這樣,我倆居然堅持了初中高中直到大三,我估計光上下山的臺階上,那磨出來的凹坑就很有一部分是我倆的貢獻。不過走在石級上,一邊懸崖一邊山壁,加上松濤聲,泉水聲,風聲及清新空氣,也算是修行了,我時常對韓振邦如是說。而韓振邦則往往苦著臉回道:“小師叔您揹著雙手衣袂飄飄自然是修行,我扛著十幾斤的書包和幾瓶水,那是在煎熬呢。”話雖如此,那麼多年下來,韓振邦身材全面發展,個頭竄到一米八,體重飆至一百九十斤,可見光運動是減不了肥的。而我,據說被師父帶回來以後身高就沒變過,一直就是一米六,在同齡人裡個子最小,加上內向的性格和不惹事不出頭的處事原則,在學校一直也是很不起眼的。在中學也不是沒被人欺負過,不過韓振邦總能用圓滑的口吻和魁梧的塊頭幫我把問題解決了。
一路無話。今天我沒心情說話,腦子裡還是想著衛浩清的事兒,以及我是否被妖孽附身的可能。邊走邊運氣,順任脈往督脈執行一個小周天,似乎沒有什麼阻滯。貼身放置的五雷令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理論上來說,並沒有異物精怪在我體內或附近。那麼,衛浩清說的“最近你出現得太頻繁了,這樣對師叔身體很不好”是什麼意思?還有,似乎這個“你”出現就會跟衛浩清鬥劍,而且能夠刺出五劍,只被打中兩次。要知道至今為止,我所知道的跟衛浩清比過劍的年輕一輩道士,除了武當的知行和青城的玉盧,其他就沒有撐過三劍的。而我自己,一直在反應和爆發力上有所欠缺,在衛浩清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連劍都沒拔出就已經被他點中咽喉了。想到這裡我搖搖頭,嘆了口氣。就聽韓振邦在後面說:“師叔您也嘆氣?”
我隨口問:“你還聽見誰嘆氣了?”
韓振邦說:“衛師兄呀,以往他早晨總是精神奕奕地去早課的,今天眉頭緊鎖,走路匆忙,我向他行禮都沒回,還嘆了口氣。”
看來衛浩清是知道些什麼,我打定主意,今晚要好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偶爾跟韓振邦聊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山腳下的公交車站。道觀所在的天目山本身有幾處被開發成了旅遊區,加上道觀也有一定知名度,每天都有大量的遊客和信眾在公交車站集散。我一直在山上住著,很享受清靜,但是內心裡卻也不反感這種非常有煙火氣的喧鬧。走到開往學校方向的13路公交車起點站,坐上一輛即將出發的大巴,我閉上雙眼繼續考慮如何在今晚跟衛浩清交鋒。邊上不時有人走過,放行李或者找座位,各種“您好”,“請讓一讓”,“對不起”,偶爾夾雜著“你眼瞎啦”,“你再瞪我試試”之類的話語此起彼伏,我能感受到上車的各色人等散發的各種情緒。忽然,我感覺到一種夾雜著悲傷和憤怒的無助情緒,但是卻沒有任何話語隨之而來。我睜開眼,看到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年紀大約十七八歲,挺清秀的面孔卻畫著濃妝,大冷天穿著豔俗的短裙絲襪和低領緊身衣,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那女子穿著普通的羽絨服,臉上用白紗布層層包裹,隱隱透出一些血跡,只露出一隻眼睛。看到我看著她們,那隻眼睛垂了下去,而邊上的女孩子則用含淚的眼睛憤怒地瞪了過來。我將眼光轉向別處,不要跟憤怒的人對視,這是不惹事的準則之一。兩個女人走到我後面的座位坐下,我呼了一口氣,心想也許又是一個被家暴的姐姐和憤怒妹妹的故事。就聽到後面女孩壓抑著哽咽的聲音說:“姐姐,我就不信這沒有王法了,我們去省裡告,絕不能放過那些個混蛋。”而姐姐則含糊地回答:“別哭了,先離開這裡再說。”妹妹嗚嗚嗚地哭泣。韓振邦有些不安地在我身邊扭動著身子,我閉著眼繼續想:今晚我是假裝那個“你”套衛浩清的話呢,還是請吳師兄給衛浩清相個面,或者給我相一個?這時又聽到車站上面一陣喧囂,象是有五六個男子汙言穢語地走過來。不久就聽到這幾人走到了車門口,一邊叫著“在這裡在這裡”一邊上了車。
看來今天是一個煩人的日子,連讓人靜靜思考都不行。我只好睜開眼,看看事情怎樣發展。就見那個年輕的女孩兒站起來護住姐姐,哭著說:“我們惹不起你們,你們還想怎麼樣?”
那夥男子中走出一個戴眼鏡的尖嘴猴腮的傢伙,笑嘻嘻地說:“咱孫總的意思呢,姐姐在家好好休息,妹妹繼續掙錢給姐姐治病,就不要有什麼想法跑到別的地方去啦。”
年輕女孩對著眼鏡男吐了一口口水,哭罵:“姓孫的把我姐姐打成這樣,我們告不了,還不能去省城治傷嗎?”
眼鏡男惱羞成怒,擦去口水,罵道:“張燕琳,你是不是也想象張紅琳一樣?溫情夜總會的大理石臺子可不止一張啊,你牙口比你姐如何?”
這時韓振邦忽然站了起來。我頓時感覺有點不太妙,韓振邦一般不會這麼衝動的,除非那女子。。。。。。只聽韓振邦喊:“張紅琳,是你嗎?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好了,我知道事情開始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考慮了一下110和衛浩清,我拿出手機,撥了衛浩清的號碼。那邊,韓振邦已經跟那五個混混打在了一起,這時電話接通,衛浩清:“小師叔,請講。”
我壓低聲音:“浩清啊,振邦在車站跟人打起來了,這回不是我的原因,是為了一個女人,你快想辦法,對方有五個,而且估計黑白兩道都有關係的。”
衛浩清:“小師叔,車站派出所離車站很近,你還是打110吧,再見。”
我對著結束通話的電話看了會兒,只好撥了110。不一會兒,一輛警車開來,下來一個警察兩個輔警,制止了這場“鬥毆”。鼻青臉腫的韓振邦一面向警察解釋著,一面護著張家姐妹,眼睛向車上坐著的我求助。此時,車上的乘客開始鼓譟起來,指責司機為什麼還不開車,已經耽誤了十分鐘了。我別過臉去,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聽著司機發動了油門。
似乎真的太累了,在車上一直睡到大學城站,車上的報站廣播響起時,我才驚醒過來。拿起座位邊上的書包,走出了車門。林業大學離車站也就隔了一條馬路,一路走去,路兩邊各種小店,其中以小飯店小旅館居多,其次就是飲料店和咖啡廳。裡面的顧客大多是學生,現在是早飯時間,堂吃的外帶的,加上來往穿梭的外賣快遞員,一派繁忙景象。不過這也與我無關,我基本就沒在校外的飯店吃過飯。進了校門,走到教學樓前,我才發現出了點問題,以往韓振邦會幫我打點好一切,所以我從來不記課程表和教室的,現在的問題是,我該去哪裡上什麼課呢?翻了翻書包,裡面有《方劑學》,《大學英語》各兩本,《十夜之夢》一本,《燈草和尚》一本,筆袋兩個,錢包一個,600毫升瓶裝水三瓶,奧立奧餅乾一袋,看不出什麼線索。只好拿出手機,撥了韓振邦的號碼,他很快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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