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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蘿拉·斯旺女士,或者應該稱呼你為,蘿拉·佩萊?
“闊別一個多月,希望你還沒有忘記我,曾與你合作的艾琳·沃森。這次寫信,我有三件事想要詢問你。
“首先,在大霧霾後,‘魔女教派’應該已經暫時撤出了貝克蘭德,我想知道那裡的局勢,以及你是否還在調查她們與極光會,與王室合作的內情?
“其次,我交到你手上的謝爾曼現況如何?已經準備晉升‘教唆者’了嗎?如果他的進度由於我對他的限制而過於落後,希望你能將快速掌握魔藥力量的方式教授給他——限於某個誓言,我無法親自教導。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你也能猜到:伱和‘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萊、‘疾病中將’特雷茜似乎有著較為親密的關係,如果方便,能否告知我你隱瞞這些的原因?以及,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上面是我的信使的召喚咒文,期待你的回信。”
放下筆,安吉爾看著在海浪中搖晃的蠟燭,停頓片刻,熟練地構建簡陋的祭臺,利用咒文召喚了自己的信使,溫薩女士。
或許這次冒險結束,製作固化咒文的道具的計劃也要提上日程了,每次都用祭臺召喚實在是過於麻煩……感受著船艙輕微的晃動,看著從靈界鑽出,輕巧地落在桌上的黑貓,安吉爾暗暗想著。
“沒想到你擁有一艘第四紀建造的幽靈船,下次記得讓它不要阻攔我進入。”
寄送信件時總是叼起就走的溫薩女士罕見地開口說道,聲音依然聽不出男女,但帶上了一絲驚訝。
阻止你進入?但我看你跳進船艙的姿勢挺輕鬆的……安吉爾尷尬地笑了一聲回答道:
“我只是這艘船的客人,沒有權力命令它。”
我甚至不知道這艘船是上個紀元建造的,那不是意味著“幽藍復仇者”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是艘地地道道的老古董嗎……她嘀咕著,對擁有一艘幽靈船的渴望又增加了。
“哼,沒關係,它下次應該也不敢攔住我了。”黑貓瞥了一眼桌上的信件,藍色的眸子看向安吉爾,“這次的信件寄給誰?”
“只有姓名,沒有住址的人你能找到嗎?唔,也許姓名都是假的……”安吉爾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蘿拉的具體住址,只有兩人碰面過幾次的安全屋的位置,“或者,你寄給另一個和目標有聯絡的人,讓他代為轉達。”
“除非我見過,否則地址、真名必須提供一個,”溫薩搖了搖尾巴,安吉爾居然在它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屑,“你到底要寄給誰,怎麼會連名字都不知道?”
“貝克蘭德的一位‘歡愉’魔女,她叫蘿拉·斯旺,用的應該是假名,至少姓是假的。”
安吉爾老實地回答道,心裡已經準備讓信使把信寄給住址固定的謝爾曼,讓他轉交給蘿拉了,但這樣有被拆信查閱的風險。不知謝爾曼得知自己的新老上司都在和“魔女教派”作對,是否還能保持忠誠。
“貝克蘭德的‘歡愉’魔女……我知道了,應該可以找到。”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安吉爾愣住了,她沉默片刻,詢問道:
“沒有見過,又沒地址,你確定不會找錯人?”
“靈界的占卜十分有效。”
黑貓溫薩嘴邊的鬍鬚幾乎揚到了天上,像是得意地炫耀,尾巴也同樣如此。
它叼起桌上的信封,向舷窗外躍起,在船艙的再次抖動下,鑽入靈界消失了。
靈界的占卜?但蘿拉不是說她為了防止被找到,已經不再使用魔鏡溝通靈界了嗎?當然現在想來,她或許是在防範自己的母親卡特琳娜,可溫薩又怎麼能透過占卜找到她?
思索著,安吉爾看向舷窗外昏暗的海面,以及真如阿爾傑所說,被逐漸拋在後方的風暴,估摸著應該到晚飯時間了。
“溫薩居然能看出這艘幽靈船是第四紀時期建造的……它不會也是那個時代的人……不,那個時代的貓吧?”
她喃喃道,感覺肚子有些空蕩蕩的,起身來到門口,準備去上方的餐廳享用晚餐。
“幽藍復仇者”能在船長的指揮下自行運轉,不需要大批人力輪流工作,只帶了必要的水手,連專門的廚師都沒有配備,而是由這些長期在海上生活的風暴信徒輪流制作餐食,因此雖然食材新鮮,種類豐富,但做出來的成品卻有一種源於大海以及風暴教會的粗獷感,安吉爾僅僅中午吃了一餐,就開始懷念拜亞姆的美食了。
當然,抱怨歸抱怨,飯還是要吃。
她推開房門,驚訝地發現門口站著身穿教士袍,頭上卻滑稽地帶著船形帽的“倒吊人”阿爾傑,他一手舉起作握拳狀,正準備敲門。
“有什麼事嗎?”
“剛才這裡有點動靜,我過來看看。”
被幽靈船提醒下方客房出現問題時,阿爾傑幾乎就要拉動警報,讓全船進入戰鬥狀態了,尤其是他發現預警的是“皇后”安吉爾所在的房間,又想起了已經“死”在她手上的兩艘海盜戰船的慘狀,背後都驚出了冷汗。
竭力保持臉色不變,他視線向房內望去,欣慰地看到房間完整,並沒有即將變成碎片的風險。
載著這位“破艦者”小姐,我的壓力真的很大……阿爾傑深吸一口氣,再次懷疑起請這位塔羅會的成員來幫忙,是否是正確的選擇。
“剛才我召喚了信使,寄了一封信。”
安吉爾老實地承認道,她猜到之前溫薩所說“阻止它進入”的力量來自這艘幽靈船,而身為船長,阿爾傑一定能有所感應,撒謊只會造成兩人之間的隔閡。
信使?靈界生物?可我的“幽藍復仇者”會阻擋未知的靈體和怨魂進入內部,信使應該進不來……阿爾傑仍舊滿頭疑問,但他理智地選擇不再追問,決定回到船長室後,將這艘船的防禦提到最高,以免出現意外!
就算“皇后”和那個格爾曼都是愚者先生的信徒,值得一定程度的信任,但他不想在獲取關鍵晉升材料的過程中出現任何波折。
看著心事重重的阿爾傑離去的背影,安吉爾敲響了隔壁的房門,叫出克萊恩,兩人一起來到上層甲板的餐廳。
晚餐當值的是個身材瘦小的水手,比起中午的醃魚和培根,總算多了幾個看上去不錯的菜式。
兩人迅速解決完由蘑菇湯、火腿三明治和魚排組成的晚餐,在舷窗邊看著海面,感受著幽靈船遠高於其他船隻的航速,克萊恩突然壓低聲音說道:
“下午,我感受到這艘船的窺探,但似乎沒有惡意。”
“幽靈船”的窺探?是來自船長倒吊人嗎?
安吉爾下意識環視餐廳,這艘船的水手們除了在進出港口時需要裝模作樣在甲板上忙碌,平時根本不需要像其他船隻的水手那樣在寒風中牽拉繩索,操縱船帆,因此在吃完晚餐後紛紛回到自己的艙室打牌或是睡覺,餐廳裡除了臨時廚師外幾乎見不到其他人。
“我下午召喚信使寄出信件後,船長也很快發現了,應該是這艘船具備某種活著的特質,會監視內部一切可能的威脅。”
她分析道,隨即將溫薩所說的“阻攔”和對船隻製造年代的推測都告訴了克萊恩。
“既然只是船自身的反應,那應該無需在意,我們最大的秘密——愚者先生,這位船長已經知道了,其他的,唔,恐怕這幾天分房睡比較好……”
克萊恩低聲說道,像是在密謀什麼,引得遠處臨時擔任廚師的水手頻頻投來視線。
可他心裡卻有些焦急,比起鎮定自若的安吉爾,自己身上的秘密遠遠不止“愚者的信徒”這一件,他自己既是“愚者”,也是“世界”!
而這段旅途長達十天,期間必然要舉辦一次塔羅會。
要是被倒吊人發現,那自己這個偽神恐怕就裝不下去了……
————
貝克蘭德,皇后區,一棟豪華別墅內。
黑色捲髮隨意披在肩上,身穿絲質長袍,毫無形象趴在床上的蘿拉正用一本言情墊著信紙,在上面嘩嘩書寫著。
“魔喉蜜的心臟……黑暗潛伏者的毒囊……”
她將記憶中的“教唆者”魔藥配方抄寫在紙上,準備明天交給自己手下的“刺客”謝爾曼。
當然,她不準備提供魔藥的材料,這也屬於考驗的一部分,對方既然選擇了走不屬於“魔女教派”傳統方式的另一條路,不透過殺戮積攢功勳換取魔藥,那一切就該自己來。
寫完配方,將信紙隨手扔在床頭,蘿拉打了個哈欠,離開溫暖的床鋪,正要叫來貼身女僕準備沐浴的熱水,突然有所感應,點了點鼻尖開啟靈視,看向自己的床頭櫃。
那裡趴著一隻長度超過半米的黑貓,嘴裡叼著信封,碧藍色的眼睛讓蘿拉一怔。
黑貓優雅地跳到她的枕頭上,吐掉信封,溜圓的雙眼瞥了“教唆者”的配方一眼,尾巴一甩,轉頭跳到空中消失了。
“信使?它的眼睛……”
同樣有著藍色眼眸的蘿拉呆立了一會,才來到床邊撿起信封。
謹慎的她沒有第一時間拆開,而是招來黑焰上下焚燒一遍,清除可能的陷阱和跟蹤手段後,才拿出信紙仔細閱讀起來。
“卡特琳娜·佩萊……特雷斯……難道艾琳離開貝克蘭德後,去海上冒險了?”
看著末尾咄咄逼人的問題,她淡淡一笑,來到臥室的全身鏡前,撫摸著自己臉上細膩的面板,鏡中人冷笑著,面容變得模糊,隨後手中出現了一張銀白色的面具,自她的臉上取下。
面具後,是幾乎相同的一張臉,但五官和神態有細微的差別。
現在,她與“不老”魔女卡特琳娜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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