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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倫家族?
安吉爾對這個名稱有些耳熟,她很快回憶起曾在貝克蘭德的那個自稱死在第四紀的惡靈,助它脫困的方式需要的三種血液之一,就取自索倫的後裔!
我記得索倫家族是因蒂斯的貴族,掌握“獵人”途徑的魔藥,這和伊蓮所說的相符……安吉爾思索著,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我來到海上進行貿易的經過和剛才所說的一致,但攻擊我的船隻,綁架我的並非普通海盜,而是當時只是‘疾病少女’的特雷茜,那時她只有一條船,但自身實力和現在差不多,我那時只有序列8,和船上的其他水手加起來都拿她沒辦法……
“她並不濫殺,只劫走了貨物,甚至給船員留下了足夠的食物和水,代價則是我的屈服……”
說到這裡,伊蓮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知是恨意還是懷念的表情。
“所以,你和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吉爾繼續問道。
“什麼情況?她強迫我的!”伊蓮彷彿被踩了尾巴,幾乎從沙發上跳起,紅髮飄揚,“一開始用船員的自由威脅我,然後是我自己的命,最後說會讓我的家族知道一切……我父親的債還沒還清,我不能死……而且我想,反正,反正她也是個女人,又沒辦法真把我怎麼樣……”
她無力地跌坐回沙發,捂住了通紅的臉。
我只是想問問你為啥一直被關在船上……而且你這表情和反應很難讓我相信是被強迫的啊,伊蓮女士……安吉爾暗笑著,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疾病中將”為了扮演,為了讓他人痛苦而為之。
“說說疾病中將特雷茜吧,她的一切。”
看到伊蓮自暴自棄地捂住臉,久久不再動彈,安吉爾只得出言提醒。
“她跟伱一樣,能驅使無形的絲線控制敵人,擅長詛咒和冰霜、黑焰……”
伊蓮吸了吸鼻子,揉著臉讓紅暈褪去,而後介紹起特雷茜的戰鬥方式。
果然是“痛苦”魔女,當然,序列4的“絕望”也一樣能使用所有能力,但她不太可能是半神,否則不會屈居於海盜將軍這一行列,賞金更是低得可憐……安吉爾聽完後,繼續追問:
“她的幫手呢?大副、二副,水手長?身上有什麼神奇物品?”
“她……她有個鑲鑽的手鐲,能夠提供強大的防禦,讓普通攻擊難以威脅到她,”安吉爾的一連串問題讓伊蓮有些驚訝,她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了特雷茜身上的秘密,“至於其他成員,我不太清楚,在劫掠我的船時,她只有一條小海盜船,身邊都是些兇狠的海盜,但沒見過非凡者,等之後她成為‘海盜將軍’,就更不讓我接觸戰鬥,沾染血腥了,她說,一切都交給她就好……”
什麼言情男主角……這個特雷茜不會是真的愛上伊蓮了吧,扮演入戲太深了?可她也是女性啊,至少現在是。
又或者,從男刺客晉升的特雷茜,仍然保留著原本的性取向,喜歡女性而非男性,所以才會對伊蓮依依不捨,甚至玩起了金屋藏嬌,她逃她追……
安吉爾腹誹著,突然想到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臉上開始發熱。
相比之下,我自己是不是太過隨遇而安了?
不過按照現代醫學的理論,身體激素才是影響取向的原因,而且,而且……其他魔女都這樣,賽薇莉亞,蘿拉,特莉絲……不,特莉絲有點不同……
她腦子裡有些混亂,眼神失去焦距,讓紅髮的伊蓮滿臉疑惑,不知自己的回答怎麼讓這位和特雷茜同為序列5的絕美女性神情呆滯。
“所以,你詢問特雷茜的事,是要對付她嗎?”
片刻後,伊蓮小心翼翼地詢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擔憂。
“咳,當然不是,我對同序列之間拼個你死我活沒什麼興趣,”安吉爾被她驚醒,輕咳一聲,繼續說道,“而且我知道你的擔憂,你認為船上其他人見到你之後,會把你賣給特雷茜,換取報酬,但我是海盜獵人,不會幫助她,你可以在我這裡住上幾天,直到上岸。”
“但前提是,分清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比如,你睡客廳。”
安吉爾的回答讓伊蓮目瞪口呆。
難道自己是因為剛才說了一句讓對方睡客廳,才引起這位強大的非凡者的不滿的?
想到雙方的實力差距,她明智地決定不再提起這件事,乖乖地把客廳當做自己臨時的家。
見伊蓮沒有反對,安吉爾又從臥室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遞給她。
“取一小瓶你自己的血。”
目的其一,是作為最後的威懾,以免這位擁有豐富逃跑經驗的獵人再次跑路;其二,自然是為了留下一些“索倫家族直系後裔”的血液,雖然不會用於解救那個可疑的惡靈,但有備無患。
而且,你也未必是他們的直系後裔,畢竟第四紀的家族存在至今,血脈應該早已淡去,他們自己都未必分得清……
看著紅髮的伊蓮·索倫一言不發地掏出匕首,果斷在自己手上割出傷口,灌滿了一整瓶暗紅的血液,安吉爾滿意地接過,用冰霜與絲線結成簡單的儀式,封存了這瓶血液。
“你在特雷茜身旁待了那麼久,應該知道血液在一名魔女手中的作用,我可以利用它追蹤你,甚至殺死你。你最好放棄抵抗和逃跑的念頭,嗯,只要你安安靜靜聽從吩咐,我也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海盜嘛。”
安吉爾重複著剛見面時對方的話,把玻璃瓶仔細收好。
“她都沒這麼做過……”
伊蓮鼓起了嘴,輕聲說道。
“那是因為她喜歡你,而我,唔……比較正常,”安吉爾話到一半,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停頓片刻才繼續,“我幫你去取些食物來,你在此處,不要隨意走動。”
結果鬧了半天,最後還是我去幫她解決晚餐問題,這和最開始有什麼區別呢……安吉爾重新戴上“狂亂指環”,來到一等艙的餐廳,點了兩份簡單的晚餐,附帶一杯用拜亞姆當地水果發酵的低度數果酒,端著餐盤迴到了自己的套間。
伊蓮此時仍然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放棄了一切積極的行動,只是被動地等待著,讓安吉爾有些懷疑剛才短暫的戰鬥對她的打擊是否有些太大了。
聞到香氣四溢的費內波特面、芝士焗雞肉和烤蘑菇,她的視線才投向這邊,不自主地嚥了口唾沫,眼中出現了一絲期盼。
“換身乾淨的衣服吧,隨便穿一件我的,然後過來把晚餐吃了。”
看著這名倒黴的女性,安吉爾也失去了繼續調侃、欺負她,藉機消化魔藥的心思,低聲吩咐道。
伊蓮換下溼透的衣服,穿上安吉爾行李中備用的衣物後,坐在桌旁開始狼吞虎嚥地消滅著那兩份晚餐,安吉爾則坐在角落,思索著該如何處置這名索倫家族的女性。
因蒂斯的貴族體系與她無關,而她自然也不會把這個好不容易逃出海盜魔爪的可憐人送回去,那就只能等上岸之後讓她自己回家了……但是“疾病中將”對伊蓮顯然非常重視,甚至親自指揮旗艦“黑死號”來到拜亞姆附近,冒著被海軍和風暴教會圍堵的風險尋找她的下落,她未必能成功回到北大陸……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她見伊蓮已經解決了大部分食物,放慢了進食的速度,順口問道。
“當然是回家去,我失蹤已經幾個月了,不知道父親會不會擔心……唉,他恐怕都不會在意我的下落,但我還是得還清債務,家族才有機會擺脫現在的命運。”
伊蓮眼神有些發直,緩緩回答道。
要不是嘴角還掛著紅紅的麵條醬汁,這番發言配上她有些英氣的臉龐應該能迷倒不少人,唔,包括“疾病中將”……
“那等到了中程島,你就自己找船回去吧,聽說特雷茜的‘黑死號’已經來到附近,你自己小心一點。”
安吉爾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免得這位已經被抓回去數次的可憐人再一次“落網”。
“當然,我這次絕對不會被……等等,到中程島?這艘‘藍山玫瑰號’不是去拜亞姆的嗎?我曾經在自己的船上見過它!”
伊蓮端起果酒痛飲一口,回答道,但突然之間卻愣住了。
“它確實往返於拜亞姆和中程島,但現在去的是另一邊,”安吉爾嘴角又帶上了一絲笑意,“你如果不想再當一回偷渡者,或者鑽其他的套房遇到不那麼友好的乘客,可以想辦法讓我慷慨解囊,捐贈你一點路費。”
哐當——
紅髮女士手中的叉子掉進了餐盤,發出清脆的響聲。
————
自昨晚在行動和言語上全面潰敗後,伊蓮就老實了很多,她借來安吉爾的女士寬沿帽,將標誌性的紅髮盤起,用帽子遮住後,嘗試著離開套間,來到餐廳和甲板上。
很快,膽小的紅髮女士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她這個不速之客,哪怕視線觸及,也只是欣賞美麗女性的善意注視,而非將她視作能賣給海盜將軍的貨物。
當然,這和“疾病中將”沒有辦法發放通緝令也有關係,假如安吉爾以真面目出現在這艘船上,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細心觀察的乘客認出來,雖然他們未必敢對價值6000鎊,能夠殺害風暴教會主教的非凡者動手,但下船後立即舉報給教會,分走部分賞金的膽子還是有的。
因此,出門時安吉爾一直戴著“狂亂指環”,以僅在貝克蘭德出沒過的雀斑圓臉,黑色中發的形象示人,讓跟在一旁的伊蓮頗為疑惑。
“真好奇你為何要用神奇物品隱藏容貌,假如我有你的長相,肯定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坐在能觀賞到海景的窗邊,伊蓮一邊仔細將牛排切成小條,一邊低聲說道。
“你的容貌已經為你帶來了特雷茜的關注,難道還不清楚在外面隨意暴露自己的後果嗎?再說,我可是和風暴教會有一點小小的誤會,適度偽裝,對我們兩人來說都是件好事。”
安吉爾輕笑一聲回答道,她早已解決了面前的午餐,視線望向窗外無垠的大海,試圖觀察水天線附近的島嶼。
藍山玫瑰號現在已經駛過了航程的一半,周圍星星點點開始出現一些不大的礁石和島嶼,她總覺得“凝眸者”或許就藏在其中,想要透過目視發現線索。
當然,這些努力一無所獲,恐怕只有到達中程島,詢問當地的居民才能有收穫。
不過……
安吉爾正失望地收回視線,突然發現極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一道黑色的風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靠近。
那是?
她眯著眼睛仔細辨認,很快發現風帆下是一艘通體黑色的艦船,呈漂亮的流線型,船舷開著兩排孔洞,毫無疑問內部都是威力巨大的艦炮。
“那艘船你認識嗎?”
戳了戳埋頭苦幹的伊蓮肩膀,讓她向窗外看去,安吉爾悄聲問道。
獵人途徑同樣擁有極佳的視力,伊蓮迅速發現了快速靠近的黑色艦船,臉色變得蒼白。
“比黑死號小一些,應該是‘破城者’,特雷茜的船隊中速度最快的戰船,它在攔截航線上!”
嗡——
頭頂一聲悠長的汽笛響起,“藍山玫瑰號”拉響了警報,印證了伊蓮的猜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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