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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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黑霧，王柄權就察覺到不對勁，他與央定春幾乎前後腳進來的，眼下卻根本沒有對方的影子。

王柄權心念微動，手中出現一枚發光靈石，幽藍光芒照亮了周身十步，仍是不見女子蹤跡。

地面鋪滿大量黑色藤蔓，他小心翼翼在其中行走，過了大概一盞茶功夫，前方隱約出現一個人影，看輪廓並不像央定春。

王柄權緩步上前拍了下對方肩膀，那人轉過身來，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後面露驚喜道：

“神醫？”

王柄權只覺對方眼熟，稍加回憶，想起他是桃源村村民，自己曾替他孩子看過病。

村民露出憨厚笑容，王柄權不覺得聖靈僕從會將同一招用兩次，詢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六十年前你已經過世了。”

村民撓撓頭道：

“神醫有所不知，桃源村的人死後都會來這裡，在聖靈使者大人安排下重入輪迴。”

王柄權點點頭，桃源村獨立於兩界之外，村民不可踏出村莊半步，擁有一套自己的生死輪迴也算合理。

“對了，有沒有見到一名姑娘路過？”他終於回想起正事。

村民搖搖頭道：

“我在這站了好一會兒，沒瞧見您說的姑娘，不過我可以問問別人？”

“這裡還有別人？”

王柄權剛問完，就見對方朝四周揮了揮手，很快黑霧中走出十來個人影，高矮胖瘦都有，皆是桃源村民打扮。

“神醫，您怎麼來了？”大家打招呼話語出奇地一致。

王柄權待在桃源村兩百年，施予恩惠無數，替人瞧病從不收診金，地位一度超過了那位從不露面的聖靈仙人，村民們圍上來問長問短，王柄權含笑一一回應。

最開始那位村民清了清嗓子道：

“都安靜點，神醫此次前來是有要緊事，你們誰看到過一個姑娘路過？”

人群裡擠出一個壯漢道：

“我看見了，是個穿黑衣服的姑娘，長得怪好看，就是脾氣臭了點。”

“伱在哪裡看到她的？”王柄權問到。

村民指了個方向道：

“就是那邊，那姑娘莽莽撞撞，踩了我的腳，我跟她理論，她還罵我，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哎神醫，你跟那姑娘啥關係啊，該不會是相好吧？要我說，這等厲害女子可要不得，搞不好成親以後就要受欺負，能不能上炕都得看人家臉色。”

這村民看著高壯，內裡卻是個八婆，王柄權不想跟他廢話，隨口道了句謝，朝他剛才所指方向走去。

身後眾村民見其走得匆忙，又湊在一塊聊起了八卦，這地方太過無聊，王柄權的出現都快趕上過年熱鬧了。

……

外界，王柄權依舊保持著手點對方額頭的姿勢，可央定春卻在這時睜開雙眼，目光冷漠，日月輪隨手劃過，直接將男子身體一分為二。

離坊太白知道他是失敗了，略一猶豫，還是接下了那兩半漂浮的身體，甩到一旁桃林中。

遠處兩代央皇處境也岌岌可危，央頡被女凶神逼得步步後退，靈力與壽元雙重損耗，他反應越來越遲鈍，在被對方一腳踹出老遠後，雙腿一度出現了僵硬的症狀。

他不清楚這是壽元流失還是桃林侵蝕的影響，只知道若一刻鐘內那年輕人還不能救回自己的女兒，兩界都會付出慘痛代價。

央伏的情況同樣糟糕，他是央頡神通所化，受對方影響，身軀一會兒凝實一會兒虛幻，稍不注意便被呂逢大戟透體而過，整個身軀直接被打散，好半天才重新凝聚。

……

意識世界中，王柄權還不知自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他仍在繼續尋找不省心的女子。

越是往前，腳下藤蔓就越密集，到最後甚至已經快沒下腳的地方了，四周黑色藤蔓都延伸至此處，一個巨大黑影佇立在前方。

王柄權小心翼翼向前靠近，腳下一不小心還是踩到了藤蔓，藤蔓像是有生命，微微顫動一下開始回縮，原本安靜的環境立刻嘈雜起來，窸窸窣窣一片。

前方黑影感受到有人入侵，散出更多藤蔓鋪天蓋地席捲過來，王柄權不退反進，手中出現兩柄造型古怪的短刀，一路砍瓜切菜攻向前去。

待到近前，他看清了黑影全貌，是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樹梢上掛著一個燈籠樣的物件，正是王柄權找尋了一路的央定春。

女子此刻被捆得像粽子一樣嚴實，隨著藤蔓移動來回跟著晃動，她本人還有意識，就那樣臉色鐵青望著王柄權。

幾根黑色藤蔓繞到後方企圖偷襲，女子看得真切想出言提醒，王柄權卻早有防備，手持開山刀回身砍過，四五條藤蔓立刻斷裂跌落。

樹幹緩緩開啟一道缺口，根生模樣的男子從中走出，看到王柄權，他語氣玩味道：

“居然追到了這裡，不知該說你勇敢還是不知死活。”

“滾出央定春的身體。”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了。”

根生說著，抬起右手，鋪滿地面的藤蔓立刻高高抬起，烏泱泱遮蔽了頭頂，無需特意發動進攻，只要藤蔓全部落下，就能像蒼蠅拍一樣將對方拍扁。

王柄權並未逞口舌之快，而是直接將手中短刀插進地面，攤開雙手站在原地。

根生也不客氣，右手快速落下，空中藤蔓隨之砸下。

轟隆一聲巨響，王柄權卻是毫髮無傷，那些藤蔓全都避過了他，根生皺起眉，這種事他從未遇到過。

“是不是感覺自己的力量不聽使喚了？因為那壓根就被不是你的力量。”王柄權上前一步。

“先前我就在想，聖靈為何要造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村莊，既不用他們參拜，也不許他們出村，該不會只為了滿足他囚禁別人的變態愛好吧？

直到今天我碰到了村民的靈魂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你力量的來源，我無意中幫了他們兩百年，按理他們應該更願意幫我。”

王柄權說著，學起對方剛才的樣子抬起手，落地的藤蔓竟真升了起來。

“我說什麼來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千百年來，你一味索取，他們怎會心甘情願幫你？”

王柄權說罷右手狠狠揮出，千萬條黑色藤蔓帶著嘶鳴穿透力對方的身軀，矛實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身軀便一點點潰散開來，直至徹底化成飛灰。

王柄權皺眉站在原地，似乎還有未想通之事，央定春此刻擺脫了束縛，走上前道：

“你殺了這傢伙，那些村民怎麼辦？”

王柄權收起思索神色，轉頭看向僅剩的一團黑霧道：

“他們選擇幫我，便由我護他們周全。”

言罷抬起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