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地牢九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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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地牢中，鬚髮皆白的封無用面前正站著一箇中年男人，男人看似憨厚，雙目深處卻隱隱透著戾氣。

“就是你將整座地牢鬧騰得雞犬不寧？”封無用率先開口，許是太久沒和人說話，嗓音略微有些沙啞。

“追隨我還是死在這？”羅天語氣平靜。

“我封無用從不聽命於任何人，但若是你要毀滅唐門，我不介意出手幫忙。”

老者話語剛落，只聽“錚”地一聲，束縛住他手腳的四根鏈條同時被斬斷，封無用重新落到地面上，他被長髮遮蓋的雙眼微微眯了下。

這時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朝從入口走來，看起來雖如同一座肉山，但動作異常靈敏，胖子看了眼封無用，面露不屑道：

“魔尊，您廢了半天功夫，就為了救一個骨頭沒幾兩重的老傢伙？”

……

擱在幾年前，胖子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惡人，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被關了這麼多年早就待夠了，此刻見魔頭竟為了一個老頭浪費時間，言語間自然有些不客氣起來。

不待羅天開口，看起來與尋常糟老頭子無異的封無用率先開口道：

“老夫可以殺了他嗎？”

羅天並未回話，轉過身朝出口方向走去，那胖子見老者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咧嘴陰惻惻笑道：

“灑家早就聽說過你的名號，當年封家的餘孽，唐門難得發了善心沒殺你這條喪家犬，如今竟也敢在大爺面前耀武揚威？

老東西，江湖上有句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沒了暗器在手，天大能耐又如何？”

封無用掏了掏耳朵，壓根就沒去看胖子，赤裸著雙腳朝出口方向走去，每走一步手腳上的鐐銬便跟著嘩啦作響，讓一旁的胖子聽得屬實心煩。

胖子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見對方不搭理自己，臉上笑意更勝，伸出大手就要阻攔，老者繼續前行，右腳不慌不忙踢向一塊攔路石子，動作看似十分隨意，那胖子卻硬生生停在當場。

封無用從他身邊走過，嘴裡都囔一句“聒噪”，胖子碩大的身軀立時轟然倒地，濺起塵土一片。

周圍幾人聞聲看來，只見胖子眉心位置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個血洞。世人只道封家機巧無雙，卻不知他們真正的本事是以氣御器，練至大成，摘花飛葉皆可殺人。

……

封無用這一手不但除去一個礙眼的傢伙，更是將在場其他人給震懾住了。

這群人在地牢裡被關了許久，少則數年，多則幾十年，他們除了痛恨唐門，也對自己所處的位置頗為不滿。

尤其是身處第八層的幾人，個個心裡都對身處第九層的封無用不服氣，而那死去的胖子，正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封無用對這幫烏合之眾並沒什麼興趣，在他眼中，威脅就只有前方帶頭的中年漢子。

他不是一個任人擺佈之人，從剛才到現在，就曾不止一次想要偷襲對方，但最後發現根本無從下手。那男人看似背對著自己，對付起來再容易不過，可封無用愣是找不出一絲破綻。

就在這時，只聽位於最前方的男子冷聲道：

“這是最後一次試探，再有下次，本座直接吸乾你的功力。”

封無用埋在頭髮裡的眼神微微一動，並未說什麼，只是將視線從對方身上挪開。

旁邊一位自始至終臉上帶著媚笑的妖豔女子聽聞“吸乾”二字，不由看向封無用舔了舔嘴唇，她是喜歡年輕的不假，可功力如此深厚的老傢伙，她捏著鼻子倒也能忍下。

封無用顯然注意到了女子的視線，扭過頭朝她咧嘴一笑，雙手做了個極為下流的揉捏動作，後者見狀立時面露冷意，滿臉的殺機。

……

幾人來到八層，這裡已經聚集了一堆各色囚徒，既有七尺多的壯漢，也有不到三尺的矮子，除此之外還有邋遢的叫花子以及一身儒雅裝扮的公子哥……

這群人見到中年漢子，皆都立馬低頭跪拜，口中齊聲道：

“拜見魔尊。”

這陣仗，就連一向見慣風浪的封無用都不由顏色微變，眼前這幫人，哪個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窮兇極惡之徒，在外面誰都不服的狠辣角色，如今竟心甘情願給那人做手下。

正在封無用猶疑不定時，自入口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一前一後，是兩個身手一般的貨色。

所有囚徒起身扭頭望去，卻見一個滿目怒容的年輕人正提劍走來，看著裝是唐門內門弟子。

被關在地下這麼久，隔三差五還要被當做藥鼎，眾惡人就對唐門的怨氣早已滔天，如今見到唐門弟子，立馬個個面露獰笑，抽出武器朝年輕人走去。

……

唐景發熱的頭腦這會兒總算清醒過來，他看向目露兇光的人群，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正在他要扭頭逃跑時，洪毛也火急火燎衝了下來。

少年看到這場面也不由一愣，但緊接著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傻羅”，開口道：

“老羅，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跟這群臭魚爛蝦混到一起了？”

少年諷刺人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一下子將在場人得罪了個乾淨，當中有個身居六層的囚犯，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嘴賤的小子，拔出刀就要上前剁了他。

洪毛見狀連忙拉開架勢準備應戰，可那囚犯剛踏出五步，就“砰”地一聲化作血霧，周圍人見狀心底立時生出一股寒意。

被少年稱呼為“老羅”的中年男子沉聲道：

“此事與你無關，趕快離開唐門吧。”

“難道老啞巴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真是你乾的？”少年繼續追問。

羅天並未回話，一旁的妖豔女子這時插話道：

“喲，沒想到來了個雛兒，魔尊大人，要不把他留給奴家吧，奴家會好好疼愛他的。”

看到這個穿著惹眼女子的第一眼，未經人事的少年立馬渾身發熱，他略微有些駭然，強行移開目光，唐景這時在一旁提醒道：

“小心點，她叫柳如眉，最是擅長媚術。”

“喲，這不是唐景小弟嗎，這麼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你還沒打上八層呢？可真白瞎了老孃的功力。”

妖媚女子認出了唐景，忍不住開口調笑，聽意思二人還是舊相識，後者則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一旁的少年壓下心頭躁動，開口道：

“大娘，你擋路了，麻煩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