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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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柄權像個老媽子一樣，愣是勸說了路小仙近一炷香時間，讓其早日成家，後者受不住，只得交代實情，原來他早有想法，只是苦於不知如何實施。

王柄權聞言來了精神，化身狗頭軍師，一個勁幫對方出謀劃策。

路小仙雖然年紀不小，可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因此很是認真聽取對方的建議。

王柄權口中的東西他聽都沒聽過，什麼“鮮花、鑽戒、求婚”，待一口氣說完，路小仙已然成竹在胸，點點頭道：

“王兄弟，今天幸虧你來了，沒想到成個親居然這麼麻煩，我以為找個媒婆張羅就行了。”

“額……”

王柄權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找個媒婆更簡單，不過轉念一想麻煩點也好，年輕人嘛，總得整點花樣出來，否則不成了搭夥過日子嗎？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努力，爭取月底成婚。”王柄權拍著對方肩膀說到。

“啊？”路小仙一愣，“王兄弟，你不幫我一起嗎？”

“正要跟你說這事呢，這幾天我就要離開京城，可能連你成親都來不了了。放心，莊姑娘對你一片心意，你一定會成功的。”

“這麼匆忙嗎？”

路小仙是個少見的感性男子，這點從當初對方離京也不忘帶上拖後腿的徒弟就可以看出，王柄權知道他為人，寬慰道：

“這事也是沒辦法，我要去中州，順道還能幫你這個舅爺看看潛文，你要是哪天在京城待夠了，儘管來找我。”

路小仙好歹也快四十了，倒是沒過多扇情，拱拱手道了句“珍重”，王柄權笑著還禮。

臨別之際，他特意給對方了留了一份大禮。

當初路小仙身份暴露，被捕前將一身武藝都傳給了徒弟喜順，這種頃刻間散盡功力的行為，或多或少會對身體產生一些影響。

王柄權那看似隨意的兩拍，實則是給了對方祛除了身上的暗傷，同時又給他注入了一些功力，好歹也是個台山弄袖臺下舞劍的當家花旦，總不能一點身手沒有。

萬一哪天有歹人覬覦這位京城名角兒的美色，想要霸王硬上弓，那他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王柄權為了保護好朋友的後庭，也算煞費苦心了。

……

告別路小仙，王柄權直接出了廣寒樓，一路朝工部而去。

工部在金水河畔的軍械所已完成了大半，這段時間劉盧明又開始忙著搗鼓王柄權口中的“蒸汽動力”，在工部已經忙活了大半月，監工的事則都交給有“鐵公雞”之稱的新任員外郎姜秀成。

許是之前苦日子過久了，少年姜秀成上任後就一向奉行清正廉明，有他監工新廠房，下面人一根釘子都別想貪，這讓油水本就不多的工部匠人，背後一個勁直罵娘。

王柄權進入工部，輕車熟路找到獨屬工部侍郎的房間，直接推門而入。

正聚精會神繪圖的劉盧明隱隱有了上位者的氣度，聽聞有人沒敲門就進來，微微有些不悅，頭也不抬道：

“沒看我正忙著嗎？沒什麼要緊事就先出去。”

“幼，劉大人好大的官威呀，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王柄權聞言忍不住戲謔道。

劉盧明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抬起頭，臉上還算嚴肅的表情一掃而空，沒了半點方才的威風。

“王兄，你來得正好，快幫我看看這個圖紙。”

王柄權擺擺手，一屁股坐道椅子上，“都說了，這些事你做主就行，你現在既是一部侍郎又是一家之主，總不能什麼事都問我吧？”

聽聞“一家之主”，劉盧明撓撓頭，竟有些不好意思。王柄權見狀又差點忍不住想起身踹他，但念及對方現在是自己的姐夫，就又忍了回去。

前不久，這位三朝元老之後、當朝工部左侍郎，終於如願迎娶了王朝六公主，成親當日劉盧明臉都笑開花了，最後愣是喝到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當然，最為狂放不羈的仍要屬王柄權，仗著自己仙人之軀，每每遇到婚喪嫁娶，非要把在場人喝到吐血才罷休，也不知道他和那些人什麼仇什麼怨。

劉盧明壓根就沒撈著跟那些來參加婚宴的人喝，就被王柄權這個小舅子放倒了，至於那些被抬走的大人物們，也全都是他的傑作。

……

對於劉盧明，王柄權自然不需要拐彎抹角，直言道：

“過幾天我就要離開京城了。”

“去哪？”

“中州，一時半會就不回來了，三年五載有可能，三五十年也有可能。”

“啊？”

起初劉盧明以為對方又要出去玩，畢竟近幾年這位爺幾乎走遍了天南地北。

“不走行不行？”劉盧明愣愣問到。

“不走你養我啊？”王柄權笑著反問。

劉盧明聞言眉頭微皺，王柄權不知道這小子又在搞什麼花樣，靜靜看著他。

思考了好一會，最後劉盧明似下定決心一般，咬咬牙一揖道：

“王兄一路順風！”

“呵呵。”

若說天底下有哪個人能將王柄權治得沒脾氣，恐怕也只有劉盧明瞭。

……

二人談話的功夫，一身短打裝扮的姜秀成正好經過庭院，王柄權眼尖得很，直接叫住對方：

“那小子，進來，跟你說點事。”

少年疑惑轉過頭，見是王柄權，微微皺了下眉，但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參見王爺。”少年朝王柄權一禮。

“臭小子，挺有長進嘛，見到本王知道行禮了。”

王柄權雙手交叉胸前，滿臉帶笑看著對方，少年始終面色平靜，澹澹道：

“以前下官不懂事，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莫怪。”

“行了，別拽酸詞了，老薑頭說得不錯，你小子外冷內熱，看似跟我不對付，實則私底下崇拜著呢。”

王柄權說話不按套路，直接出言點破，少年終究還是年輕了些，聽聞此話臉色一下子漲紅起來，想要出言反駁，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王柄權並沒繼續逗他，遞上一把黃銅鑰匙道：

“管你真煩也好假煩也罷，以後想煩都沒得煩了，本王爺要出京就藩了，這個是留給你的禮物。”

少年有些發愣，他看了眼王柄權，最終選擇默默接過。

王柄權目露滿意，繼續道：

“清正廉明是好事，但也別太死腦筋，你可以嚴於律己，卻限制不了別人，只要不偷工減料，讓他們拿點好處又何妨？有時候適當的獎賞，反而更能讓人賣命，這為官的學問，可全在“拿捏”二字了。”

姜秀成聞言若有所思，一揖道：

“謝過王爺提點。”

王柄權點點頭，“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