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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榮榮送完飯便走了,此時屋內僅有樸問一人。
“吃著呢?”
“嘿嘿,吃著呢。”
“好吃嗎?”
“嗯,粥煮得不錯,火候恰到好處。”
“我問的是妹妹嘴上的胭脂,好吃嗎?”
一直低頭喝粥的樸問聞言僵硬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滿臉皮笑肉不笑的趙之逸,有些結巴地開口道:“師弟,你都聽到了?”
趙之逸依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樸問,意思再明顯不過。
剛才他和嚴撼海剛到屋外,就聽見屋內傳出樸問猥瑣的聲音——至少在趙之逸聽來是極其猥瑣:“嚴姑娘幾歲了?有沒有中意的郎君?你看我怎麼樣?”
一開始倒也還算正常,嚴榮榮自然也懶得搭理他。
見對方沒反應,樸問接下來的話就愈發喪心病狂起來:“嚴姑娘別誤會,我只是看你塗的胭脂好看,想買一些帶給我的未婚妻。常聽人家說,女孩子嘴上的胭脂是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起初嚴榮榮還挺開心,因為她並沒有塗胭脂,一個沒化妝的女人被人說是化了妝自然開心,可這話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後分明是在調戲她,他那個未婚妻八成也是瞎編的。
嚴榮榮哪裡是個肯吃虧的主,劈頭蓋臉就是給他一頓臭罵,因為常年待在軍中,罵人的方式也是簡單粗暴,句句帶媽。
若是換做他人這樣問候他的媽,他怕是早翻臉了,但嚴榮榮一個女孩子罵起來,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在樸問看來,這哪裡是罵娘,分明就是媳婦在和自己討論婆婆。
嚴榮榮罵了半天看對方反而更開心,暗道對方腦子有毛病,最後氣得摔門而去了。而這一切,被門外的二人,一字不落地全聽去了。
趙之逸拉過一條凳子,將手中的刀扎到桌子上,盯著對方開口道:“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看著桌上造型奇特的刀子,再聯想到之前,趙之逸和嚴撼海二人在自己昏迷期間做的苟且勾當,樸問冷汗都下來了。
看看趙之逸此時的樣子,他自然能想清其中利害關係,連忙陪著笑臉:“師弟,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道那位嚴姑娘是你的紅顏知己,是師兄的錯,師兄給你賠禮道歉!”
“我比你大那麼多你也敢自稱師兄?你就不怕折壽?”趙之逸不屑地說道。
樸問見對方並未揪著剛才的事不放,這才不慌不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口道:
“師弟,或許你能唬住別人,卻瞞不住我,給你易容那人是個高手,但你這張面具帶得太久,已經不再是那麼完美無缺了。
之前同你交手時我便感覺到,你的武藝雖然高超,但最為依賴的還是深不可測的內機,相比之下,你的招式就顯得有些青澀了。依我所見,你的招式怕是剛學不久,還沒來得及練習打磨。”
說完這些話,樸問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繼續說道:“饒是如此,我還是敗於你手。”
雖說他從未有過爭強好勝之心,但自從學藝開始便一路高歌猛進,從未有過瓶頸,也從未敗過。
現如今成為北突第一勇士、護國將軍的他,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自豪,這份自豪雖然從未表露過,但當他初嘗失敗之時,就會化作不甘向他襲來,所幸他性子淡薄,否則很有可能因此受打擊而止步不前。
趙之逸眼神平淡,他知道對方作為天才,輸給一個同輩肯定會心有不甘。雖說二人師出同門,年紀輕輕就已經到達了普通人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但好勝心這東西,就是這麼神奇。
“你的玉佩碎了,接下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該如何修煉?”
“該怎麼修煉就怎麼修煉唄!”樸問無所謂地撇撇嘴。
趙之逸聞言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莫非對方不知道玉佩的神奇力量?亦或是二者修習的法門不一樣?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淡淡開口道:“就不怕師父他老人家傷心?”
沒想到樸問這時卻是有些動容,眼眶竟也溼潤了起來:“哎……師父他老人家走得急啊,剛把玉佩和秘籍交給我就被天雷劈成了飛灰,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也就是這枚玉佩了。”
“靠!”趙之逸心中不禁暗罵一句,合著這老梆子就這一套劇本啊,坑完這個接著坑那個。
沒錯,所謂的趙之逸,不過是王柄權易容後的名字。他在得知北突來犯後,日夜兼程奔赴西北,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在京城中,還安排了一個由小春子假扮的王柄權。
“等等!”樸問好像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王柄權聞言不由心中一驚,他不會發現什麼了吧?萬一他要是知道玉佩可以助於修煉,還不得和自己拼命啊?
事實證明王柄權高估了對方的智商,樸問思索半天終於發現了漏洞:“既然師父都被劈成飛灰了,哪裡來的你這個徒弟?”
王柄權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繼而挺胸抬頭道:“所以我都說了,師父他老人家是先收的我,我才是師兄。”
“哦,原來如此,師兄,可不可以把你那塊玉佩送給我,我想師父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
“不行,我偶爾也會想要緬懷一下師父偉岸的身姿。”
之後王柄權透過和樸問聊天得知,原來這傢伙在得到玉佩後並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平日掛在身上當個裝飾,結果後來有一次練武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直接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裂縫。
說來也怪,從那天開始,他感覺練武順暢了許多,境界也一日千里,只是好景不長,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半年後,就恢復了正常。
最為神奇的是,本來渾濁的玉佩,之後竟也慢慢變得通透起來。
聊到這裡王柄權才知道,玉佩被這小子一摔之後,靈氣八成順著縫隙漏光了,不過還好,他練武的時候吸收了一部分,倒也不至於全部浪費,現在這塊玉佩已經和普通玉石沒什麼區別了。
既然靈氣洩光,那當日護在樸問體外的玄妙氣息又是什麼呢?
王柄權特意問了一下樸問,不出意料,一問三不知,此事也只能告一段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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