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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慢點,等等我。”
“不是我說你,年紀輕輕才拿這麼點東西就走不動道了?”
這點東西?殿下什麼時候瞎的?雖然心中不滿,但小春子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
“是奴才沒用。主子您慢點……”
王柄權不耐煩了,回頭三下五除二從小春子身上卸下一半的負重提在手上,就這點東西也算事?
然後大步朝前走去。
“主子!”
“又怎麼了,磨磨唧唧的。”
“你踩屎了……”
“……”
走小路就這點不好,總有缺德的在巷子里拉屎撒尿。
“為什麼不早說?”王柄權徹底發火了。
“奴才剛才提醒過您慢點的……”小春子一臉委屈。
王柄權這邊一個勁地運氣,這種有火沒處發的感覺真窩囊。
這邊他死死地盯著小春子,小春子卻突然死死地盯著他身後,王柄權意識到不對勁,下意識地回頭看,只見不遠處的巷子口赫然站著兩個人,均都黑布蒙面,手持利刃。
王柄權暗道不妙,這架勢顯然是衝自己來的啊,趕忙轉頭,另一邊的巷子口不知何時,也站了兩個手持刀劍的黑衣人。
天空也在這時候陰了下來,王柄權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片雪花悠然落下,王柄權伸手借住。
“下雪了……”
待手中雪花完全融化後,王柄權這才重新看向對面的黑衣人,喃喃道:“為什麼反派都喜歡穿黑衣?”
黑衣人並未答話,拔出刀向王柄權走來,巷子很窄,僅有兩人寬,刀劍在牆面劃過,火花四濺,傳出刺耳的聲音。
王柄權站在原地,眯縫起雙眼,小春子在一旁已經抖成了篩子。
整個巷子內的氣氛因為下雪的緣故,此刻已降至冰點,巷子兩頭的刺客提刀緩緩向王柄權走來,王柄權瞅了一眼雖已兩股戰戰,卻仍擋在自己身前的小春子。
“去,找個地方躲好。”
“啊?”
王柄權一把將小春子提溜到牆角,隨後身形急射而出,衝向離得較近的兩名刺客,速度之快瞬間到達二人身前。
看著瞬間到了眼前的王柄權,兩名刺客眼中皆是露出駭然,紛紛止住身形想要向後退。王柄權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這個距離長劍佔不到任何好處,反而不如匕首靈活,眼看二人想要拉開距離,王柄權自然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順勢欺身上前,揮出匕首,目標正是其中一人的喉嚨。
被盯上的刺客後退地很快,王柄權向前衝得更快,他並不會華麗的武功招式,他有的只不過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所以他要出其不意地先殺兩人。
刺客速度不及王柄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匕首劃過他的喉嚨,在滿心的不甘中頭顱滾落在地。他到死都想不通,情報中明明說對方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傻子,怎會有如此手段。
另一名刺客親眼看到同伴如何死在自己面前,不禁冷汗直流,如果剛才對方盯上的是自己,那現在身首異處的怕就是他了。
於是在王柄權殺掉同伴後,這名刺客藉機拉開了和王柄權之間的距離,然後刺出一劍。
王柄權心中冷笑,對方就不想想,自己是怎麼以短小的匕首就摘了一人的腦袋的?
王柄權伸出手,以迅雷之速用手指精準地捏住了對方刺過來的劍尖,劍身則瞬間彎曲了接近九十度,原本凌厲的劍勢不再前進分毫。
黑衣刺客暗道不妙,可此時已晚,在他出劍之時便已註定了結局,一柄匕首沒入他的心臟,血液噴射而出。
此時地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血液噴射之處,積雪消融,在白色的襯托下,血色更濃!
王柄權抽出匕首,不顧被濺得一身的血液,回頭看向其餘二人。那兩人雖然被王柄權的狠辣手段震懾到,卻並未停止進攻的腳步,王柄權嘴角扯動,露出一抹微笑,配合身上的血液顯得尤為狠辣。
王柄權反手握住匕首,朝二人衝去,此時巷子中間的小春子早已縮在了牆角,生怕神仙打架傷及無辜,他這種行為也無意中幫助了王柄權,不需要再分心去照看他。
雙方皆是速度極快,瞬間撞在一起,王柄權以匕首架住一人揮過來的彎刀,另一隻手則捏住刺過來的劍身,同二人較上了力,三人瞬時形成了巧妙的平衡。王柄權縱使以一敵二,仍不落下風,此時雙方都不敢掉以輕心,若是誰先卸了力,必然會被對方斬殺。
“殿下小心!”
就在僵持不下之際,傳來了小春子緊急的呼喊。
小春子一個箭步上前,靠在了王柄權背後,速度之快,令王柄權都有些看不清。
不知何時,小巷內出現了第五個黑衣人,只見他手握利劍,劍身前端,則已經沒入了小春子腹部。
王柄權只感覺背後一陣溫熱,不用想也知道是小春子為他擋了一劍!
王柄權頓時氣急,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力量,大喝一聲,雙手用力推開面前二人,隨即棄刀不用,而是迅速朝前提出兩腳,兩名刺客被王柄權一推之下,身形不穩,來不及躲避,結結實實捱了王柄權這一腳。
兩名刺客幾乎同時倒飛出去,如破麻袋一般掉落在地,一動不動,儼然已經沒了氣息。
王柄權急忙回身,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眥盡裂:小春子腹部中劍,血液正嘩嘩往外流,對面的刺客已經將劍抽回,正在衣服上擦拭上面的血跡,眼神中滿是漫不經心,似乎不過是隨手碾死了一隻蟲子。
王柄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憤怒,一種想殺人的憤怒。他雙目通紅,如出籠野獸般,壓低了身形,隨即激射而出,其速如離弦之箭,令人不禁眼前一花。
對面的刺客見狀,眼中的漫不經心一掃而光,露出凝重之色,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衝向王柄權。
好快!
這是王柄權的第一反應,他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明知不敵,想要靠偷襲取勝的小人,卻不想對方和剛才那四個刺客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十餘米開外的二人,幾乎瞬間便戰在了一起,一交手王柄權就感覺到,對方實力不在自己之下。
雙方纏鬥在一起,漫天飛雪彷彿也因此受到了牽引,一下子變大了不少。
王柄權不知道小春子還能撐住多久,他需要速戰速決,帶著這種焦急的心態,王柄權每一擊都用出了全身力氣,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會爆發出激烈四散的火花,而對方的力氣絲毫不弱於他。
王柄權此時才知道自己之前只不過是坐井觀天,總以為自己已經很強了,可現在看來,這世上不知道還有多少比他強大的存在。
隨著二人的激烈戰鬥,打鬥聲很快便招來了巡視的官兵。官兵見二人出手狠厲,隨即吹響緊急號角,召集人馬。
號角直接驚動了附近的一位京扈衛百戶長,瞬時間百餘騎官兵裹挾著遮天蔽日的塵土向這邊衝將過來。
眼看驚動了京扈衛,黑衣刺客用力逼退王柄權,然後以腳蹬牆,一下子跳上了兩米多高的房頂,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柄權後,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中。
王柄權並未選擇追擊,而是連忙回頭,快步來到小春子身邊,檢視他的情況。
京扈衛的一百人馬很快到達了現場,帶隊的百戶長認出了王柄權,留下一隊人馬護衛後,帶上剩餘兵馬去追擊黑衣刺客了。
只有王柄權知道,抓不住他的,以對方的速度,騎馬都未必追的上。
小春子腹部的血液還在不斷地湧出,任憑王柄權用盡全力按壓,血液仍從手指間隙溢位,在雪地上形成了一條條刺眼的痕跡。
雖然他嘴上說著“挺住,不嚴重。”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春子臉色越來越白。
小春子已經氣若游絲,王柄權緊緊抱著他,“等回了宮,我去找父王將翠兒許配給你!”
小春子艱難地露出笑容,湊到王柄權耳邊說了句話。
王柄權聽聞哈哈大笑,“好好好,沒問題!”
雖然大聲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
待京扈衛帶著附近的郎中趕到時,小春子早已在這漫天風雪中停止了呼吸。王柄權渾身是雪,就那樣呆呆地坐在地上,抱著小春子尚且溫熱的屍體。
王柄權臉上佈滿了凍結的淚水,眼神中盡是迷茫。
縱使自己以一敵百又如何,終究是保護不了身邊的人,自己整日遊手好閒裝瘋賣傻又如何,想殺自己的人仍不會輕易收手。
臘月廿八,京都大雪。京城一片其樂融融,百姓紛紛祈求著來年豐收。
而在京都的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中,官兵將出入口重重封鎖,小巷中有三個人,地上坐著的是剛經歷了生死的王柄權,他懷裡躺著的是曾兩次捨命救他的心腹太監,旁邊站著的則是這個國家的君主。
“父皇,權力爭鬥必須要死人嗎?”
皇帝沉默,沒有回話,靜靜地看著這個衣衫被血染透的兒子。
“你知道小春子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王柄權繼續問道。
“小春子最後和我說:來世我還要做您的奴才,替您擋刀!”
說到這裡王柄權淚水又流了下來,一旁的皇帝則發出了一聲嘆息。
許久過後,王柄權終於止住了淚水,他抬起頭看向皇帝。
“若是權力鬥爭一定要死人的話,那絕不會再是我身邊的人了!”
皇帝看向王柄權,發現他眼神中的迷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堅定。
此時風雪驟停,烏雲散去,雪過天晴。
……
回到皇宮的王柄權把自己鎖在房間,從年三十關到正月十五,誰來都不開門,期間楊貴妃來了好幾次,都吃了閉門羹,皇帝也來過一次,結果遭到了和楊貴妃一樣的待遇。
王柄權在這段時間拼了命地修煉,哪怕速度很慢他也一直在堅持,他要提升自己的實力,不能再任人宰割!
在修煉進行到第五天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麼進展,從外界能吸收到的靈氣簡直少得可憐,王柄權將修煉古籍都翻了好幾遍仍沒找到解決之法。
了無頭緒之時王柄權回想起自己還有一枚玉佩,之前自己莫名其妙進入了玉佩空間,或許在玉佩上能找到突破。
王柄權掏出玉佩,像之前一樣盯著玉佩,盯了足足半個時辰卻不見絲毫變化。
難道是方法不對?王柄權這樣想著。
將玉佩翻來覆去半天沒研究出個所以然,最後王柄權突然想起古籍中記載的一種術法,名為煉器,是一個將寶物煉化歸自己使用的過程,這個玉佩顯然是個寶物,說不定可行!
王柄權趕忙盤膝掐訣,玉佩放於前面,嘗試將自己體內的靈力外放,然後注入玉佩之中,因為是第一次嘗試靈氣外放,可能是方式不對,王柄權使出了吃奶的勁,在嘗試了半晌後終於擠出了一絲靈氣,王柄權小心地控制著靈氣向玉佩包裹而去,此時的他額頭早已見汗。
就在靈氣接觸到面前玉佩的一瞬間,玉佩突然光芒大盛,緊接著傳來一股極強的拉扯力,王柄權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吸扯過去,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待王柄權緩過神的時候,已經位於一片霧濛濛的環境中了。
“看樣子應該是在玉佩內部了。”
王柄權看著周圍的點點星光,雖然和之前來時一樣,但這次卻感覺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由於尚未修煉,所以感覺不到什麼,現在一進來便明顯感覺周圍存在著靈氣,而且充沛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如果在外界靈力是氣體的話,那這裡的靈力濃度已經堪比液體了,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窒息感,如此充沛的靈氣,足夠他繼續修煉了。
雖然找到了繼續修煉下去的方法,但王柄權卻沒有絲毫喜悅感,他心中只是後悔,若是自己能早些發現這裡,早做修煉,那小春子也就不至於……
王柄權盤膝坐於地上,然後長長舒出一口氣,將所有雜念都拋開後,雙手掐訣開始了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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