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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第十一個藏品是導火線的話,那第十二件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
此時拍賣臺上放著的,正是一個在千年後很常見的魚缸,而且還是大街上那種隨處可見、幾十塊錢就可以買到的。
但這不起眼的玻璃魚缸放到千年前,卻絕對是國寶級的存在。
宮中的魚缸,大多是由石頭或者陶瓷製成的,若是想要觀察缸中的魚兒,必須要站在一旁,自上往下看,才可以看得到。
但誰也不會整天閒著沒事,站在魚缸旁低頭往裡瞧。
就算宮中的娘娘,看久了也會脖子疼不是。而玻璃魚缸就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透明的材質不僅可以讓人隨時從各個方向觀看,其中的魚兒更好似在空中游一般,光想想就別提多美了。
這次不等臺上主持人開口,底下一人直接開價兩萬,緊接著便又被抬到三萬、五萬,漲幅之快,以至於王柄權都被驚到張大嘴。他如今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就沒多做幾個呢?去他孃的物依稀為貴,爺走的是量!
再看此時二樓那些名門公子,一個個彷彿吃癟了一般,明明想要,卻又不敢開口,都後悔一開始沒在門口領個面具。躲在三樓的王柄權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窘境,他隨即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束手束腳的怎麼成,一點都不激烈。”
柄權朝一旁的夥計勾了勾手指,吩咐道:
“去,給二樓貴客每人送一個面具。”
你們不開口我得少掙多少啊?王柄權現在儼然一副奸商的樣子。
夥計領命去辦,不一會二樓那些官宦子弟人手一個面具,就連那三位皇室子弟也不例外。
有了面具,這些貴公子便有了底氣,瞬間競拍熱烈了許多,二樓開始陸陸續續傳出出價聲。
王柄權則樂呵呵地掏出小本本一一記下:“戶部尚書兒子,出價五萬五,老東西挺有錢啊,就這還整天和皇上哭窮?兵部侍郎兒子出價六萬,王八犢子,合著軍餉都讓你剋扣了;工部尚書兒子出價六萬五,麻蛋這孫子指定倒賣國家地皮了……”
這邊貴公子在扯著嗓子喊價,另一邊王柄權就在小本本上一字不落地記上他們的身家……
最終,玻璃魚缸被王柄權最看不上的那個巡撫公子,以十萬兩天價買了去,“還真是水淺王八多,一個小小的巡撫之子,都能隨手花費十萬兩買個擺件,我當真小看了這幫官員的撈錢能力。”
在王柄權重重地記了一筆之後,拍賣迎來了第十三件器物。
此時氣氛依舊熱烈,王柄權怕賣不出好價,事先還特意在現場安排了幾個託,用於抬高價格,現在看來,屬實是沒有必要了,二樓那群祖宗一個個抬價抬得臉紅脖子粗,王柄權都想每人給他們塞個大紅包。
一開始一樓那些富商還想競爭一下,結果根本不夠看的,自己辛辛苦苦幹一年,可能都沒人家隨便收的孝敬錢多,所以從第十三件開始,參與競價的商人越來越少,最後完全成了官宦子弟的角鬥場。
玻璃杯具、西式玻璃瓶、玻璃擺件等都被這幫紈絝抬到十萬兩往上,王柄權已經徹底麻木了,現在想想自己一個月領著幾百兩的俸銀,自己這皇子混得估計還不如一個知縣家的公子,而反觀其他三位皇子,原本看到精美器物還想躍躍欲試,結果上去就是兩萬打底,就算他們三個的家當加到一起,可能都不夠拍下一件的,所以一直很沉默。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十六件,當第十六件物品揭曉的時候,王柄權注意到他的那位皇姐眼都直了。
這個物件也是王柄權根據前世記憶製作的,做的是一個玻璃海豚,海豚體積不大,周邊還有海浪翻滾,做著一個出水的動作。整個擺件被安裝在一個鎏金銅製底座上,雖然不似其他器物實用,但很精美。
這種東西男子一般沒什麼興趣,而在場的又多是大老粗,自然沒有多少出價競拍的,所以起拍價比較低,加價幅度也不高。
三公主猶豫了半天,又和同行的大皇子交頭接耳一番,看樣子似是在懇求。最後在大皇子點頭後,她這才欣喜的喊出“一萬五千兩”。現場在她喊出這個價格後,便沒人再往上抬價了,這種體積小又不實用的東西,一萬五千兩已經是大家承受的極限了。
但就在即將落錘時,二樓突然間響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兩萬兩!”
出價者是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房間正好位於三公主房間的對面,青年同樣帶著面具,身旁還有一個美俾正依偎在他懷中。
青年喊出這句話後也不看其他人,只顧低頭和美俾調笑,引得懷中佳人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王柄權看了他一眼後,若有所思,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督察御史的公子。督察御史掌管監察百官、巡視郡縣、糾正刑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職責便是稽查貪腐。
想到這裡王柄權不禁暗自嘆氣,這朝廷看樣子是爛到根了。
三公主眼看到手的海豚飛了,怒目看向對面那個橫道奪愛的人。青年帶著面具,三公主根本看不出他是誰。
且對方從頭到尾壓根就沒看她,更是讓三公主氣不打一處來。
因為戴著面具,所以看不到三公主的表情,但王柄權可以斷定,此時的她絕對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果然,只見她一跺腳,隨即喊出:“兩萬五千兩。”繼而死死地盯著對面房間的青年,大皇子見狀,本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三萬兩!”
錦衣青年依舊頭都沒抬,隨口出價,好似這錢不是他的一樣。
看對方頭都沒抬就出了自己無法承受的價格,三公主徹底死了心,垂頭喪氣地癱在椅子上。
王柄權看著好笑,沒想到自己這個皇姐倒挺有個性。不過話說回來,大家終究是一家人,不能讓外人欺負了。隨即向大廳中的托兒使眼色,一直暗自觀察王柄權的託晾了半天,在得到了指示後,趕忙出價:“三萬一千兩。”
靠!王柄權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我都示意你出價了你就加個一千兩?你這是罵誰呢?果然,二樓的青年聞言看向樓下的出價者,大概也是被他氣到了,隨即開口:“四萬!”
嘿!有戲!
對方顯然是一個好面子的主,王柄權連忙繼續使眼色,大概意思就是,你丫大膽點加價,玩脫了我兜著,下面的托兒哪能看懂這些,不過看這意思是要狠點加,於是他試探性地出價:“四萬兩千五百兩?”
得,還有零有整的,樓上的青年顯然意識到對方在故意侮辱自己,隨即不耐煩開口:“七萬兩!”
“譁”的一聲,現場眾人炸了鍋。雖然和之前的十萬兩相比並不算高,但這東西不值這個價啊,大家紛紛看向二樓房間,想看看這個冤大頭是誰。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王柄權看來,他們都是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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