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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柄權一夜未睡,次日便早早的去給楊貴妃請安,留下皇帝獨自在屋內休息,臨走時吩咐下人不得打擾,喝的爛醉的皇帝陛下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搖了搖有些暈的腦袋,掃視下四周,發現空無一人,於是便開口:“來人!”
馬上有值班的宮女太監推門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陛下,辰時剛過。”太監連忙回到。
得,今天的早朝又沒上,真讓這逆子說中了。
看著滿屋子的杯盤狼藉,皇帝無奈起身,小太監連忙攙扶,在一眾太監宮女伺候下,皇帝很快便完成了洗漱更衣,擺駕回宮。
剛回到御書房的皇帝,凳子還沒坐熱,掌印老太監就走到近前,開口道:“啟稟皇上,大內總管趙樅求見。”
“讓他進來吧。”
“宣大內總管趙樅覲見!”
隨即自屋外快步走進來一個人,在皇帝的龍案前撲通一聲跪下,繼而砰砰磕起了頭:“奴才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大內總管太監,地位僅次於皇帝的身邊這位可以代擬聖旨的掌印太監,可以說是做到了太監這個職業的頂峰,若是有什麼事能讓他慌張,那必定是天大的事情。
“有什麼話,抬起頭慢慢講。”
趙樅從進門就低著頭,讓皇帝覺得到有些不對勁。
聽皇帝這麼說,這位總管太監才敢慢慢抬起頭,只見他鼻青臉腫,顯然是被人打了一頓。
“這…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是…八殿下。”趙樅支支吾吾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
“昨夜,奴才正在房間睡覺,手下小太監火急火燎地來稟告,說八殿下要硬闖陛下的酒窖,奴才趕忙前去檢視,發現八殿下正和守門的小太監爭執,老奴上前詢問,這才得知八殿下要進酒窖拿酒。”
“那你給他不就行了,那五十年的佳釀雖說珍貴,但少說也有個幾百壇,他能喝多少?”
聽到皇帝這話,趙樅表情有些奇怪起來,隨後道:
“稟聖上,八殿下要的不是五十年佳釀,而是那十瓶葡萄酒。”
“什麼?!”原本心平氣和的皇帝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你給他沒有?”本來還很鎮定的皇帝此時有些慌了。
“奴才哪裡敢啊,可八殿下直接把老奴打了一頓,周圍的小太監去拉八殿下,可不知道八殿下哪裡來的力氣,不但掙脫了,還把他們也打了一頓。奴才拼了老命也能沒攔住八殿下,最後殿下把那十瓶酒都拿走了。”
“逆子啊逆子!”聽完太監總管這些話,皇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可是自己花了大價錢從波斯商人手裡購得的,每瓶價值千金,其實葡萄酒在中原也有釀造,貴就貴在這十瓶葡萄美酒是以琉璃瓶封裝,且每瓶都形態各異,顏色更是各不相同,正是因為看中這些酒瓶,皇帝才不惜重金買下,不僅如此,他還特意花了五千金配了一套琉璃杯盞。
雖說琉璃在現代很常見,但在製造技術不發達的古代可是一等一的珍品,因其質地晶瑩剔透,顏色更是千變萬化,被世人追捧,地位更是位於五大名器之首、佛家七寶之一。
“那朕的那套琉璃杯盞呢?”皇帝試探性地問道。
此時的趙樅心虛到了極致,聲音更是細如蚊蟲,“回皇上,都被八殿下一併拿走了。”
趙樅細小的聲音到了皇帝耳中彷彿炸雷般,那可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套杯具啊,到了那個敗家子手中,估計已經悲劇了。
皇家缺這五千金嗎?
不缺。
但是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之前有外使來訪,席間看到這套杯具,想以雙倍甚至三倍價格購買,都被皇帝回絕了,足見皇帝對其喜愛程度。
皇帝現在整個人都麻了,“應該還來得及”是皇帝現在唯一的想法。
此時王柄權正在楊貴妃的住所磕著瓜子喝著茶,悠閒得很,不時和自己的母妃聊聊宮中趣事,以及自己偷窺到的那些聳人聽聞的內幕,楊貴妃聽得一愣一愣的,千叮嚀萬囑咐,讓王柄權千萬不要說與旁人。王柄權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表示還有更勁爆的大瓜。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尖銳的“皇上駕到!”傳來,王柄權又是被嚇得一個激靈。靠!有機會一定要毒啞這個喊話太監。
見皇帝來勢洶洶,王柄權暗道不妙,心想該不會是昨晚自己知道的太多,特意來滅自己口的吧?正想著一會如何裝瘋賣傻時,皇帝已經到了近前,雙目緊緊地盯著王柄權。
“昨晚你去了朕的酒窖?”
“去了啊。”
王柄權頓時心裡一鬆,沒想到皇帝來勢洶洶竟是為了問這屁大點的事。
望著王柄權那彷彿便秘許久終於通暢了的表情,皇帝強忍怒氣。
“你還把太監總管打了?”
“打了啊,狗奴才,連我都敢攔。”
“你!”皇帝又差點發飆,努力了好一會才將怒氣壓了下去。
“那你是不是拿了朕十瓶酒和一套琉璃杯盞。”
“拿了啊,昨天白酒喝太多,我就拿了幾瓶紅酒透了透。”
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語氣,彷彿無時無刻不在表達,就這點屁事也來煩我。
皇帝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他不懂什麼是“透了透”,但意思應該是他喝了。那酒連自己都不捨得喝,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自己倒一杯,享受來之不易的愜意,舒緩一下來自工作和家庭的壓力。但恐怕從此以後自己再也無法享受這份愜意了,怎麼能不暴躁。
“那你喝完的酒瓶呢。”
“碎了。”
“碎了?你知不知道這酒一瓶千金,而且貴就貴在酒瓶上!”皇帝只覺腦子“嗡”的一聲,這次是動了真火。
“哦,我說聲兒怎麼不一樣呢,貴的就是好聽,更清脆。”王柄權彷彿瞎了一樣,完全看不見皇帝那殺人的目光。
皇帝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他現在只想宰了這個敗家子,今天王柄權他吃定了,耶穌也留不住他。
“別那麼小氣了,大不了我賠你百八十個。”
王柄權的話反而把皇帝氣笑了,好你個黃口小兒,真是張口就來!但即使再生氣,也不能朝傻子使勁不是?
一切還是怪自己這個當爹的沒保護好自己的兒子,才讓他成為今天這幅樣子,皇帝想通了這些,火氣一下子消了。走上前,伸手撫摸著王柄權的頭頂,眼神中盡是關愛之色,“權兒,都是父王的錯,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摔了便摔了。”
看著皇帝那關愛智障的神情,王柄權感受到了奇恥大辱,嗶了狗了,自己一個來自未來的大學生,來到這邊,即使不被當成神仙下凡,那也是擁有現代卓越學識的不世高人,現在可倒好,時時刻刻被當成白痴照顧,還總被人以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
王柄權這次真的怒了,一把扒拉開皇帝的手,憤然開口:“不信咱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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