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後一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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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熱鬧的場面如今卻是靜得可怕，湖泊靜悄悄，遠處的山巒和天空融為一體，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湖面的寧靜。

展悅重新審視著自己面前的對手。可怕的不是馬乾綱而是他身後的惶惶天威。

“這種力量。”展悅握緊手中方天畫戟，銀月鎧甲上紅色的火焰紋路全部亮起，他已經用上了全力，然而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名為‘規則’的力量。

“亂臣賊子！死來！”馬乾綱再次一鞭揮出，這一鞭如同山巒傾倒。

展悅強行接了這一鞭，只覺五臟六腑同時遭了一悶錘，同時伴隨著恐怖的雷霆滌盪全身。他整個人被砸入湖底。不久之後，他便又飛了回來，湖面上已經是雷光閃動，迎接他的又是一鞭子。

“哈哈哈哈，任你什麼身份，如今也只是臭魚爛蝦，看我砸爛你！”馬乾綱再次砸出一鋼鞭，將整個湖泊都要撕裂成兩半一般。湖水盪漾之際，凰雪晴立在船頭，伸出手來，一朵蓮花在她身前綻放，蓮花以護盾的姿態抵禦著恐怖的衝擊，她全力將身下的船護了下來，此刻那蓮花護盾上已有絲絲裂痕。

“好可怕的力量...只是餘波便能破了我的護盾，展悅該承受如何恐怖的攻擊。”凰雪晴此刻也不由擔心起來，這一次的試煉任務果然非同尋常。

“玉王殿下，你還有什麼手段此刻不拿出來更待何時？還是說，你對他們的底牌一無所知？”凰雪晴撇過頭來，對著一旁的玉王問道。

玉王此刻臉色已有些煞白，剛剛若不是凰雪晴出手，此刻這船早就沉入湖中了。

“好，還請凰姑娘為我護法。”玉王咬了咬牙，知道也是輪到他出手的時刻了。

凰雪晴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只見玉王令下人取來一個厚厚的竹簡，隨後將竹簡展開，一股血腥味散開，那竹簡很長很長，竟然乃是由一個個血字寫成。

“此乃當朝天子做到的一筆筆血債，其罪罄竹難書！這每一個字都是受害者的心血，一聲聲吶喊豈能充耳不聞。”玉王盤膝而坐，咬開自己的手指，在血書後面繼續寫了起來。那些咒文非常複雜，外人根本看不懂。但眾人只覺隨著玉王的書寫，那股來自天道的威壓削弱了許多。

“何為天道？維持秩序是天道，那麼反抗秩序自然也是天道！這些不甘的意志，均為化為你的兵戈，這些不忿的思想會成為你的鎧甲，我們所行之事，亦是替天行道！”玉王拿著竹簡一揮，只見上面的血字化為一個個實體，竟然紛紛飛向了展悅。

展悅只覺忽然之間，自己陷入屍山血海，那是無盡的冤魂在向他申冤，那是不甘的意志在讓他反抗。這一刻，展悅突然進入一種明悟狀態，身後浮現一尊血紅色的虛影，與馬乾坤身後的虛影分庭抗禮，那股被天道意志壓制的感覺蕩然無存。

以天道對天道，以法則對抗法則。如果說對面象徵著穩固的秩序，那麼自己便是不屈的反抗。一正一反兩種法則之力在對抗著，這一刻對決回到了公平的擂臺。

“哼！”展悅冷哼一聲再次攻去，沒有規則力量的優勢，馬乾綱根本佔不到任何便宜。一番交戰之後，御雷神鞭落入展悅之手，而那馬乾綱則沉屍湖底。

見敵首伏誅，玉王一聲令下，所有士兵發動總攻，聞水湖決戰打響。最終的結果便是，當朝天子見大勢已去，自縊而亡。

一個月後，玉王踏足帝都，登基為帝。等他再尋展悅和凰雪晴二人蹤跡時，卻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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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展悅與凰雪晴突然被自己的身份令牌傳送離開。二人落在一處江邊，面面相覷，不知此處又是哪裡，下一個任務又是什麼？

“怎麼回事？這裡還是之前的世界嗎？”展悅疑惑道。

對面的凰雪晴同樣搖了搖頭。

“那江邊有個漁夫，我們去問問。”凰雪晴建議道。

二人一起走向了那人，那漁夫乃是鬍子花白，身材瘦弱，大約六十來歲的模樣，正一邊垂釣一邊飲酒，見展悅二人過來，疑惑地看著兩人。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大運國境內嗎？”展悅問道。

老者聞言更是困惑，回答道：“大運國？大運國不是三十年前就滅國了嗎？這裡如今已經歸屬青丘國。”

展悅和凰雪晴大眼瞪小眼，一臉困惑。

“你知道玉王和岳飛鵬嶽將軍嗎？”展悅又問。

老者來了興趣，“玉王和岳飛鵬，我們都是聽他們的故事長大的，怎麼不知，他們都是百年前的人物了。”

“百年前？”展悅和凰雪晴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被傳送到了一百多年後的世界？

“哦？關於他們的故事，還請老人家跟我們好好講一講。”展悅請求道。

“沒問題，老頭我也愛和你們這些年輕人聊天。”

隨著老者的講述，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呈現在二人面前。

聞水湖決戰之後，玉王順利登基號聖武帝，整頓吏治，與民休息，讓大運國國力恢復，史稱‘聖武中興’，又二十年對青丘用兵，連戰連勝，使得青丘國割地賠款，奄奄一息。其子卻不如玉王一般賢明，給了青丘緩過來的機會，而至於第三代繼任者甚至比玉王的兄長更加昏庸，不僅讓大運國國內怨聲載道，起義頻發。更因為一己私慾刨了岳飛鵬的墳墓，逼反了岳飛鵬之孫，令其遠遁青丘為將。若干年後，岳飛鵬之孫親率鐵騎覆滅了大運國，使得當初苟延殘喘的青丘國成為最後的贏家。

展悅和凰雪晴都愣愣地聽著老者講述，前一刻他們還在親眼見證玉王登基，並且玉王登基後還向他們保證會善待百姓，成為一代明君，讓二人看見他們幫助的是正確的人，選擇了正確的路。而下一刻，他二人就來到了百年之後，玉王的確兌現了他的承諾，成為一代雄主，然而大運國還是三世而亡。一生最看重名聲的岳飛鵬也絕對不會想到，覆滅大運國的正是他的後人。

玉王為了登基所做的一切謀劃；嶽將軍內心的糾結，以及為了天下百姓的決斷；展悅入營誅南宮無疆，陣前斬馬乾綱的英雄戰績放在歷史的長河裡，終究不過過眼雲煙，最終只是淪為了這漁夫嘴裡的談資。那什麼穩固秩序與反抗意志的天道法則意志，在時間面前，似乎也談不上什麼偉力。

“這個世界，最終會是這麼一個結局。”展悅有些唏噓，親身經歷了這些重大歷史事件，又展現了這樣一個結局。玉王何其雄才，但也三世而國滅；嶽將軍愛惜名聲，而後代卻不得不叛國；青丘國幾度落敗，最終就反敗為勝。命運的無常便是這般不可捉摸。

展悅和凰雪晴都感受到自己身份令牌的波動，他們的修為全都回來了，再無任何壓制。

“此界任務已全部結束，未能完成隱藏任務——改變大運國之國運，最終評價：乙等。”

“？那個隱藏任務竟然是改變大運國覆滅的命運？”展悅和凰雪晴都有些遺憾，但也沒有辦法，這試煉的難度超乎他們的預想。

“你說，我們是哪裡做錯了，為何沒能改變大運國的覆滅？”展悅困惑道。

凰雪晴同樣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倒是要分開了，此界的任務已經全部完成，你我之後的任務怕很難同步在一起了。”

“我...”展悅還想說些什麼，只見兩道光籠罩兩人，瞬間將二人分開，送入下一個任務世界。

“凸(艹皿艹)！”展悅只覺無語，自己還有些話想說呢。

“你已進入魔淵，同時，此界也有其他試練者，任務世界已同步，你們可能是合作者，亦有可能是競爭者，助你好運。”身份令牌中再次傳來提醒。

“又跟其他人同步了？！這次又是誰？”思考間，展悅只看見一對天使翅膀正急速放大，一個曼妙的身軀撞入自己懷中。還沒有來得及看懷中是誰，展悅的目光已被不遠處的巨物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只是眼神碰撞，就讓從未有過的恐懼席捲全身。

“這是...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