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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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世界，神秘空間。人偶們抱著鏡子再次聚集在了一起，十八道影子浮現在鏡子之上。

“夢鷲大君死了。”名為謀帥的大君率先開口道。

“死...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眾人一片騷亂。

“就在剛剛，已經有近千年時間沒有大君死亡了。到底是誰出的手？雷尊還是劍尊？”謀帥同樣一無所知。

“星厭大君，落日荒原是你的地盤，夢鷲大君被封印在落日古堡後你跟它接觸最多吧。”有人問道。

“沒錯，可惜我此刻不在落日荒原，我們夜魘一族沒有人類那般的傳送陣法，就算附身屍體也無法使用那陣法，在機動性上一直不如人族。但只要謀帥發令，我可以讓落日荒原的夢魘都殺向落日古堡，那兇犯可能還沒離開。”星厭大君建議道。

“不必了，能殺死夢鷲大君的人不是你的那些嘍囉可以對付的，不必徒增傷亡。何況誰都知道夢魘一族有極強的領地意識，如此不計死亡地衝擊落日古堡只會讓他們起疑心。畢竟，比起夢鷲大君，落日古堡的秘密更加重要。”謀帥說道，他倒是沒想到夢鷲大君會在夢境之中被展悅斬殺，若是夢魘一族衝向古堡，恐怕他和聖女兩人都得交代在那裡，一向算無遺策的謀帥犯了此生最大的錯誤——高估了敵人。

“當初夢鷲大君為屍皇陛下護送幽魂果途經落日古堡，也就在那裡它遭遇了通明神女，擔心幽魂果在戰鬥中損壞，它私自將幽魂果吞下，想要回來時讓屍皇陛下取出，但沒想到它就被封印在了落日古堡。屍皇陛下沉睡之後，我們的實力也無法取回那枚幽魂果，不知被它煉化了沒有。”有人議論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夢鷲大君的品格不容置疑，我見過它幾面，它根本不敢動那幽魂果分毫。只待陛下甦醒，從新將幽魂果從它體內取出，讓它完成本該幾千年前完成的使命。”星厭大君為夢鷲大君辯解道。

“我倒是希望它能把果子給煉化了，如今它身死道消，那幽魂果不是便宜了人族？當初我們就該將它放出來，另外囚禁在別處。”那人不滿道。

“夠了！一枚幽魂果只不過多造就一名人族強者罷了，於大局無損。當初下令將它囚禁在落日古堡的是我！因為機緣巧合，它被封印在了落日古堡身上，反倒是因為這個緣故落日古堡的秘密才得以儲存，所以我才沒讓你們去救它出來。如今它死了，落日古堡的秘密若是被人族發現，恐怕我的計劃得徹底更改。會後我就立即出發，親自去落日古堡看看。”謀帥發言震住全場。

“謀帥，落日古堡的秘密那麼重要，為何不直接將它摧毀，讓秘密永遠從這個世間消失？”有人疑惑道。

謀帥輕蔑一笑，“你倒是去摧毀試試，御天降魔大陣豈能是我們能毀壞的。還好人族的陣法水平不及他們先輩的百分之一，否則我們根本不可能跟他們相抗。”

“謀帥曾系統性研究過人族陣法，也是我夢魘一族之中唯一懂陣法的人，它甚至利用通明石催動陣法擊殺過人族靈神境強者，不要質疑謀帥的判斷，這隻會顯得你很愚蠢。”有人給這個不懂事的大君上了一課。

就在夢魘大君們圍繞落日古堡展開討論的時候，聖女黎夕終於有了決斷。

“我...我答應你，你可不要騙我。”黎夕眼神懇切地看著展悅。

“我當然不會騙你，但別人就未必了，你這女人還真是容易相信別人。”展悅看著眼前的聖女感慨道，不過聖女涉世未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也不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我只是覺得你這人很奇怪...但...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善意，從小到大，我對身邊人的善惡念頭感知很準確，不會有錯的。不然之前我就不會偷偷跟著你，還敢跟著你進入古堡了。”聖女解釋道。

“原來你還有這個本事？”展悅驚訝地看著黎夕，她還能感應別人的善惡之念？

“我也可以，或許是光之契約者的天賦能力。”通明神女補充道。

“那我呢？我怎麼不能？”展悅不服氣道，他明明也能使用光的力量。

“因為你不是光之契約者！你只是借用的我的力量，但天賦卻借不去。”通明神女無語道，“不過你給我收的這個徒弟我倒是很滿意，等以後有機會再好好教導她吧。你先將功法給她，讓她潛心修煉。”

“好。”展悅轉頭又對黎夕說道：“你坐下來，閉上眼睛。如今我只學會了這個法門，得罪了。”

“額？”黎夕不解其意，卻是依言照做，盤坐下來，閉上眼睛。她只覺一股鼻息默默靠近自己，令心跳加速。“他...他要幹什麼？該不會...”黎夕有些害怕，但又覺得不像。

只見展悅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黎夕的額頭上，這是不久前通明神女才教他的‘心念通’法門，只是展悅如今使用起來卻是需要頭貼著頭，讓兩個腦袋的距離儘可能的近。

未等黎夕反抗，洪水一般的龐大資訊衝入黎夕的腦海，她險些暈了過去，好在她的體質也非常優秀，還是撐住了這一波‘醍醐灌頂’。

“《大日行天功》？怎，怎麼可能？”黎夕驚得花顏失色，她自然知道這部神級功法的大名，它不是早就失傳了嗎？傳說通明神女修煉了三門神級功法，其中一門就是《大日行天功》。

“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黎夕知道神級功法的價值，自己何德何能，能要別人如此貴重的東西。

“怎麼？你還能還給我咋的？你要謝也該謝你那未曾謀面的師父，你既然拜她為師，這功法就是你應得的，管它是神級還是什麼級，這就只是師父給徒弟的教材，知道麼？”展悅勸解道。

“哦...”聞言，黎夕心裡果然好受了許多，這是師父給徒弟的，應該的應該的，但她還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這可是神級功法啊。

“你回去不要對外透露這功法的秘密，且不說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若是夢魘一族得知你的寒毒有了功法壓制，恐怕你的日子就不太平了。”展悅勸告道。

“嗯。”黎夕紅著臉答應下來，“我會保守這個秘密，這畢竟是神級功法，事關重大，就連爺爺我也不會告訴。”

“你臉紅幹什麼？走，該離開這裡了。”展悅先站起身來，領著黎夕往古堡深處走去。

他們登上了古堡的二樓，那是一間巨大的大廳，大廳周圍佈滿了燭臺。按照通明神女的指示，展悅依次點亮了指定的幾個燭臺，輕易破解了謎題。一個傳送陣法在大廳中央顯現，看得一旁的聖女張開小嘴，不過她也釋然了，這個男人身上的謎題太多了，不過她還是好奇，展悅為何對古堡如此熟悉？莫非他以前來過？可他只是契靈境啊。額，契靈境身懷神級功法本身更不合理吧。

“發呆幹什麼，用通明石啟用陣法，我們離開這裡，落日荒原還是太危險了，這個陣法能將我們送出去。”展悅說道。

“好。”黎夕取出幾塊通明石來，陣法閃爍著幽藍色的光。

“話說，這陣法比你還要古老吧？為何也能用通明石催動？通明石不是你發明的嗎？”展悅看著眼前的陣法疑惑道。

“我很老嗎？而且誰說是我發明的？我只是在遺蹟中找到了通明石和通明塔的鍛造方法，他們都是前文明的遺物，我只是讓它們重現人間罷了。”通明神女解釋道。

“額，好吧。那旭日城是不是你的家鄉啊。”展悅八卦問道，這個問題問本人最為靠譜。

“不是，我出生在日浴之谷，不過我小時候倒是在旭日城區域住過幾年，那時候那裡還只是一個小山村。”通明神女解釋道。

展悅心中打趣道，“幾千年前的事了，他們不知道也很正常。何況神女小時候還真在那裡呆過幾年。”

幽光閃動，陣法發動，二人被納入傳送陣法之中。然而此刻展悅心神一悸，就跟當初看到神女像時一模一樣，但這感覺轉瞬即逝，二人轉眼就來到了一處山頭。

“剛才的感覺，不是幻覺？！那古堡裡有我的契約之物？可是我在那裡呆了一晚上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只在傳送離開的瞬間有那麼一絲悸動？那東西是什麼，又藏在哪裡？”展悅疑惑道，而後又將疑惑拋給了通明神女。

“我也不知道，如果按你所說，你感知到的契約物可能在異空間之中，所以只是在傳送陣啟動，空間被擾動時你能感知到，但如今的你實力太低微，先記下此事吧。等到你實力足夠時，再回古堡看看，不久之後那裡應該會重新被夜魘佔領。”通明神女建議道。“我要忙自己的事情了，你自己小心。”

展悅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

二人站在山頭，正好迎上太陽昇起，美麗的朝陽灑在兩人的身上，讓二人如畫一般聖潔。

“好美的日出......”黎夕感慨道，美麗的小臉上寫滿了興奮。

日出方向一座雄偉的城池展現在他們面前，正是東國百城中的‘出雲城’，離旭日城並不太遠。

“天亮了，城也找到了。我們的落日荒原一日遊結束啦。”展悅看著眼前的城池說道，他們安全了。

“是啊，結束了。”不知為何，黎夕並沒有太興奮，反倒是有些隱隱的失落。

“那個...你願不願意到朝陽國來，我可以聘用你為聖殿騎士，比在東國待遇好許多。”黎夕壯著膽子邀請道。

“那可不行，看你出行的陣仗就知道，那不是個自由的職業。比起好的待遇，我更希望自由一點。”展悅拒絕道。

“自...自由...”黎夕眼神一暗，那正是她求而不得的東西，又怎能為她的私慾將展悅困在身邊。“也對，我相信終有一天，整個萬靈界都會流傳你的名字。”

回去之後，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聖女，而展悅目前只是東國的一個普通士兵罷了，二人恐怕再難有見面之時。

“對了，這個你拿著。”聖女將空間戒子裡的法杖取了出來，卻是將戒子遞到了展悅手中。

“這...這怎麼使得？”展悅雖然渴求這樣的寶物，但是他也知道此物太過珍貴。

“神級功法你都捨得，我送你一枚戒子又算什麼？何況這戒子本就是一對，我家裡還有一隻備用的。我平日裡用它極少，但是你出外闖蕩可能比我更需要它。”聖女語氣中甚至有些懇求。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展悅開心地收下戒子，但重新煉化需要一段時間，暫時用不了。將展悅收下，聖女也鬆了一口氣。

二人不久後便步行來到了出雲城，很快就驚動了搜查隊。

“聖女找到了！”

訊息很快發給了旭日城，不久之後，一頭紅色飛龍在出雲城落下，正是東國的女武神，帝國長公主羋紅塵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