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無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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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界內，環繞在姜雲身周的那條黃泉之上的無數水浪，已經凝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不斷的從黃泉之中走出，由蒼老化為了年輕，就如同是由死亡，走向了新生！

這些人影雖然走出了黃泉，但是卻並沒有消失，而且全部依然站在虛無之中，使得這不過只有千丈方圓的生死界，看上去變得擁擠了不少。

就在最後一個人影也開始邁步的時候，不但所有的水浪全都消失無蹤，讓黃泉重新變得安靜了下來。

甚至於，就連那原本渾濁的河水，赫然也已經變的清澈無比！

透過河水，能夠清楚的看到其內的姜雲！

此刻的姜雲，雖然整個身體仍然是枯瘦如柴，行將就木的樣子，但是他那睜開的雙眼之中，卻是如同身周的黃泉一樣，也是無比的清澈。

而且，眼中還有漣漪般的光芒，不斷的輕盪開來。

終於，當最後一人從黃泉之中走出的時候，整條黃泉驀然再次震動了起來，倏然暴漲，急速盤旋之下，沖天而起，就像是一條水龍一般。

而在它盤旋的過程當中，這生死界中永恆存在的生死兩種氣息，全都被吸入了其內。

當黃泉衝到了最高處的時候，卻又驀然落下，化作了一道瀑布，向著姜雲的身體直落而去。

黃泉入體，無聲無息，但是姜雲那枯朽的身體，卻是隨著黃泉之水的融入而漸漸的變得飽滿起來；

那滿頭的白髮也是如同染墨一樣，漸漸的化為了黑色；

那臉上重重堆疊的皺紋，更是如同有著一隻無形的手掌，將其輕輕抹平；

甚至於在他的眉心之處，還逐漸有著一道印記正在成形！

姜雲，重新變得年輕起來。

就像是這黃泉之水帶著一種魔力，能夠讓人返老還童！

“這，不是黃泉，這是，時光之河，逆轉了時光！”

與此同時，姜雲體內那個蒼老的聲音忍不住再次響起，聲音之中充滿了一種濃濃的驚訝之意。

時光逆轉！

是的，姜雲身上的時光，在這時光之河的作用下，發生了逆轉！

如果說生命是一條沒有退路，只能向前走向死亡的不歸路，那麼此刻的姜雲，卻是硬生生的讓從這條不歸路的終點之處，倒退回了他年輕的時光！

“這是一式術法……不，已經無限接近道法了，而且還是時間……道法！”

“至於這印記，則是生之烙印！”

蒼老的聲音在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之後，那隻從姜雲命火之中伸出來的晶瑩剔透的手掌，終於重新縮了回去。

而此刻姜雲的命火，則是變成了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或者說，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命火，而是應該稱為一半命火，一半冥火！

兩種截然不同，代表著生與死的火焰，同樣熊熊燃燒！

“咔咔咔！”

也就在這時，四周的虛無之中，陡然傳來了一陣陣清脆的破裂之聲。

清晰可見，一道道裂紋就如同爬山虎一樣，瘋狂蔓延之下，瞬間就爬滿了整個生死界。

與此同時，姜雲的口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清澈的雙眼之中更是有著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逝。

姜雲，終於清醒了過來。

不過，對於如今生死界內那密佈的無數裂紋，他根本沒有去看，僅僅只是深深凝視著那些由黃泉之水凝聚而成的無數依然未曾消散的身影，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笑容。

雖然這些人影全部都是虛幻，但是在姜雲的眼中，他們就如同是真實存在，真正站在自己眼前一樣。

片刻過去，姜雲忽然對著他們輕聲開口道：“山海界內，有一山一海，山為莽山，海為界海，兩者都已成妖。”

“海妖名為海長生，也就是雪晴的父親！”

“當初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好笑，堂堂海妖，為了追求長生之道，竟然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他並非是為了自己的長生，而是為了他的道侶能夠長生。”

“那時的我，無法理解他的這種想法，但是現在，我能夠理解！”

“我不希望自己長生，但是我同樣希望你們，你們每一個我所在乎的人，都能長生不死！”

“因此，今日，我為我這一術法取名為，長生！”

“而這印記，則為長生印！”

話音落下，姜雲伸手一指，點向了自己的眉心，那剛剛成形的印記頓時消失無蹤。

緊接著，姜雲大袖一揮，眼前的所有人影也全都消失，而他自己也再次閉上了眼睛。

正如那蒼老聲音所說，在這生死界內，姜雲在目睹了自己在乎之人一個接一個的走向死亡，化為虛無之後，他並沒有能夠參透死之法則。

因為他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讓他們全部活過來，全部重新恢復年輕，永遠不死。

死中求生之下，赫然讓他感悟了生之法則，更是進一步的悟出了時間法則，甚至結合死苦之術，真正自創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式術法！

也就是剛剛他自己從蒼老變成年輕的術法！

雖然這的確仍然是術法，但是那蒼老的聲音卻認為這已經不是術法，而是無限接近道法。

因為這術法之中，包含了生死兩種不同的氣息，以及時間法則和生之法則，也是兩種堪稱最難掌握的法則，隱隱碰觸到了道的邊緣！

之所以說是無限接近，則是因為姜雲並未問道！

未曾問道，能夠施展道術，但是不可能施展道法，更不用說創造出道法了。

因此，姜雲也可算是有修士以來，第一個在問道之前就能夠創造出無限接近道法的術法之人！

雖然姜雲已經清醒過來，但是他還需要將這幾天來自己的感悟好好整理一下，讓自己對於生之法則和時間法則的掌握更加的清晰。

至於生死界上那密佈的裂紋，姜雲根本毫不擔心。

因為生死界是生界和死界交融之處，所以它不會崩潰。

裂紋，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命火，將這裡存在了已經不知道多久的生死兩種氣息瞬間吸收之下，才會出現。

而這兩種氣息也會繼續湧入，一旦充斥其內，那麼這些裂紋就會消失。

只不過，這兩種氣息再也影響不到姜雲。

因為他的命火已經一分為二，可以分別吸收這兩種不同的氣息。

這也算是姜雲除了感悟時間法則和生之法則之外的另外一個巨大的收穫。

甚至於，憑藉著這種感悟，他都已經知道如何透過這生死界，前往生界和死界！

終於，姜雲睜開了眼睛，也徹底的站起身來，而四周那些裂紋已經消失無蹤，一切就如同未曾發生過一樣，唯獨姜雲的身體已經不再有絲毫的變化。

“以死之氣息就能開啟通往死界之門，以生之氣息就能開啟通往生界之門！”

想到這裡，姜雲伸手一招，已經重新出現並且混合在一起的生死兩種氣息驀然分散了開來，化作了兩團漩渦之門，屹立在了姜雲的面前。

左邊是生門，通往生界；

右邊是死門，通往死界！

雖然姜雲有著衝動，想要邁入死門之中，去看看死界到底是什麼樣，但他並沒有忘記問道宗的大比，所以只能按捺住了這個衝動，看向了生門。

不過，就在他剛剛準備向著生門走去的時候，卻是忽然改變了方向，邁步走向了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