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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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雲若的感覺沒有錯，姜雲眼中那正在不斷流下的淚水，除了因為無法承受霞光的刺激之外，也的確是因為太過激動。

他激動的原因，並非是那九道霞光，也並非是那道裂縫，而是霞光之後，裂縫之中，隱隱浮現出了一角的模糊的黑影！

他沒有辦法不激動！

因為，那個黑影，他曾經見到過一次！

因為，那個黑影，在山海界內出現過！

因為，那個黑影，叫做——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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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界隕之地的天落界內，竟然出現了曾經在山海界出現過的蜃樓！

只不過，兩個蜃樓卻也有著巨大的差別。

山海界內的蜃樓出現之前，會有徵兆，就是霞光會先出現一道，然後在幾年的時間內，霞光會接二連三的相繼出現。

當霞光的數量達到九道之時，就會出現九條霞光之河，其內更是有無數寶物浮浮沉沉。

然後，蜃樓才會出現。

但是在這天落界內，九道霞光卻是在短短片刻的時間之內便連續出現。

山海界的蜃樓，不過只有百丈高，而這裡的蜃樓，雖然還未全部出現，但是現在單單露出的那一角，就已經不止百丈。

如果它真的全部出現的話，恐怕高度至少也要超過萬丈！

雖然姜雲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兩座蜃樓，為什麼會在這天落界內也會出現蜃樓，但是這些對於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看到蜃樓，就讓他想到了山海界，想到了蜃樓將自己送去的清濁荒界，想到了清濁荒界之內自己的很多故人！

“轟隆！”

終於，又是一聲驚天巨響傳出，就看到天空之上那巨大的裂縫，連同其內那個模糊的黑影都在劇烈的搖晃著。

就彷佛蜃樓要從裂縫之中衝出，但是它的體積實在是太過龐大，而這裂縫卻又過於狹窄，阻擋了它，故而讓它開始不斷的撞擊起了裂縫。

在這撞擊之下，九道霞光頓時瘋狂的暴漲了開來。

剎那之間，九道霞光鋪天蓋地一般，就覆蓋在了整個天落界，甚至覆蓋在了整個界隕之地！

自然，所有身在天落界，身在界隕之地內的生靈，包括姜雲在內，也全都在這九道霞光的籠罩之下！

也就在這時，一聲聲慘叫和悶哼，從各個地方此起彼伏的響起。

尤其是在這高不見頂的天落山內，這樣的聲音更是層出不窮，哪怕連姜雲身旁的南雲若也是如此。

南雲若的悶哼之聲，總算是讓姜雲回過神來，急忙轉頭看向了南雲若。

此刻的南雲若，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臉上那精緻的五官都是扭曲在了一起。

額頭之上，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顯然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她的雙手還是死死的攙扶著姜雲的身體！

“你怎麼了？”

姜雲反手抓住了南雲若，剛剛恢復的不多的神識立刻向著南雲若的體內蔓延而去。

神識之下，他能清楚的看到，南雲若的體內被九道霞光所完全充斥，除了刺目的光芒之外，根本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這也讓姜雲陡然意識到，這霞光進入人體，似乎能夠對人體造成一種傷害。

可是，自己也同樣在這霞光的籠罩之下，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姜雲轉而看向了自己的體內，而一看之下，他卻發現，那根手指竟然都在不斷的顫抖著，並且在逐漸的消失！

顯然，這霞光具備極為強大的力量，能夠摧毀手指！

這個發現對於姜雲來說，自然是意外之喜，但是卻也讓他更加的困惑。

而這樣的情形，在當初山海界內，蜃樓出現的時候，卻從來沒有發生過。

“難不成，這並非是蜃樓？”

帶著這個疑惑，姜雲將自己的神識抽出，繼續儘可能的向著外面蔓延而去。

直至他看到了小部分的天落山，看到了其內所有的弟子，都是和南雲若一樣的痛苦表情。

“他們在霞光籠罩之下，都在遭受著某種痛苦，那是不是，所有的生靈，在這光芒之下，也是如此？”

姜雲猜對了一半！

此時此刻，在這天落界和界隕之地內，但凡有生靈存在的地方，但凡是修士，全都在遭受這樣的痛苦。

唯獨，凡人和普通的獸類，以及姜雲沒有！

與此同時，天落的目光也在看著姜雲，而看到姜雲分明如同沒事人一樣的時候，他的眼中陡然爆發出了奪目的光芒。

“難道，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接著，天落的眼中又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人，這些就是當初和姜雲一起，被帶回來的那百人之中剩下來的七十八人！

七十八人，如今都不再是當初的凡人，而是在天落宗大量丹藥和功法的供給之下，逐漸修煉到了通脈境，甚至有的已經凝聚出了福地。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也如同南雲若一樣，如同這整個天落界，整個界隕之地內的所有修士一樣，全都面露痛苦之色！

“不是，不是，這些人全部不是！”

天落一邊喃喃開口，一邊輕輕搖頭。

而在他的搖頭之中，這七十八人的身形赫然相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出現在了他身下的那座圓形平臺之上。

緊接著，天落也再次抬起手來，輕輕揮動，這七十八人的身形驟然變得透明虛幻，直至消失無蹤。

到此為止，當初天落宗帶回來的百名“資質不錯”的凡人，如今只剩下了姜雲一人！

……

就在界隕之地那模糊黑影出現的同時，在另外一個沒有天，沒有地，只有一片虛無的世界之中，有著一群人，東倒西歪，或坐或倒。

唯有一位老者，雖然同樣盤坐在那裡，但是身形卻是挺得筆直。

因為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正靠在他的肩膀之上，雙眼緊閉，陷入熟睡，口中不斷的呢喃著道：“雲哥哥，雲哥哥！”

聽到女孩的聲音，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愛之色，但緊接著，他的這抹慈愛卻頓時被震驚所取代，並且豁然站起！

以至於那女孩失去了依靠，一下栽倒在了地上，揉著自己的眼睛道：“爺爺，你……”

話音落下，女孩的臉色也是陡然一愣，而不止是她，此刻那些東倒西歪的眾人，一個個全都帶著同樣的表情，抬頭看向了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的天空。

唯有那老者喃喃的道：“聖物，是聖物出現了！雲娃子，不知道你能不能感應到，這聖物的出現！”

自然，這群人，就是當年從山海界離開的姜村眾人！

他們被困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已經將近三十年的時間。

雖然姜雲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在這九道霞光的沐浴之下，他的身體之上，那由爺爺姜萬里花了十六年的時間，留下的組成了一道封印的上百道傷痕，卻是突然蠢蠢欲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