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求不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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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杜桂榮並不知道，看似是平手，但此刻的姜雲，用的只是自己純粹的肉身之力，還有諸多手段，甚至連肉身道身都還沒有動用。

不過姜雲的面色卻也變得愈加的凝重，因為他能感覺的出來，這藥傀的實力，同樣還能提升！

“呼！”

突然，那藥傀張開了嘴巴，從其口內噴出了一條丈許長的火龍，讓姜雲再次吃了一驚。

原本他還以為藥傀依靠的僅僅是和自己一樣的肉身之力，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施展術法。

杜桂榮冷冷一笑道：“這就是藥傀的厲害，雖然被製成了藥傀，但是他對於自己修煉的術法卻是不會忘記。”

眼看火龍臨近，姜雲也不再去硬接，而是伸手一抓，四周落下的雨水立刻在其手中化作了一條水龍，迎了上去。

緊接著，姜雲大袖一甩，位於他身後那始終凝而未散，如同披風一樣的霧氣，轟然暴漲開來，瞬間就將藥傀給吞沒了進去。

這四個月的時間，雖然姜雲並沒有和人動手，但是對於自己的修煉可沒有絲毫的放鬆。

尤其是如今的他，在無法打通第十二條經脈的情況之下，也無需再去考慮修為的事情，故而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術法和煉妖之上。

雲天霧地之術，已然成為了姜雲目前最強大的術法，使用起來，威力比起當初也是強了不止一倍。

再加上現在大雨磅礴的天氣，水漲船高，讓這雲天霧地之術的威力更是能夠爆發到了極致。

雖然還遠遠達不到自成一界的程度，但在霧氣之中，也可以讓姜雲的實力再提高一分。

身形一閃，姜雲同樣衝入了霧氣之中！

霧氣包裹之下，藥傀突然用力一扯身上纏繞的白色繃帶，這繃帶頓時層層炸了開來，遠遠看去，就如同化作了數條白色長蛇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似乎是想要摧毀這無邊的霧氣，找到藏在霧氣中的姜雲。

其實姜雲就在藥傀的前方，被一層更為濃厚的霧氣包裹，看著有數條正在朝著自己射來的白色繃帶，姜雲抬起手來，向著上方虛虛一抓。

“咔擦！”

一道雷霆從空中落下，直接落在了姜雲的手中，凝聚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雷球，狠狠的砸向了藥傀。

“轟！”

雷球炸開，化作了無數道細小的金色雷霆，遍佈在藥傀的身體上下，劈啪作響，而等到雷霆消失之後，藥傀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焦黑一片，口中甚至還有白煙噴出。

然而，在被雷霆之力重創之下，那藥傀的雙眼之中，卻是恢復了清明之色，看向了姜雲。

身在霧外的杜桂榮根本無法看到其內的情形，只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陣陣轟鳴之聲，讓他急得在外面不停轉圈。

片刻之後，杜桂榮突然抬頭，看著面前翻滾的霧氣，面露震驚之色道：“藥傀竟然恢復了神智！這可不行！”

杜桂榮狠狠一跺腳，手上出現了一塊小小的玉牌，並且張開嘴巴，猛然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了其上。

玉牌染血，那霧氣之中陡然再次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淒厲嘶吼，正是來自於那藥傀！

藥傀眼中剛剛露出來的清明之色，逐漸開始消散，五官和身體也幾乎都已經扭曲的不成人形，但是他的實力，在這一刻卻是終於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至少在姜雲看來，如果自己不召喚出肉身道身，都很有可能不是藥傀的對手。

只是這樣的激發，對於藥傀來說，實在是莫大的一種痛苦！

就在藥傀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達到一種極致，甚至連周圍的霧氣都開始變得稀薄的時候，藥傀那雙凸出眼眶的眼睛之中，卻依然帶著一絲清明和渴望，死死的瞪視著姜雲，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死，殺死，我，讓我死！求，求你！”

聽到這藥傀的聲音，看著藥傀扭曲的形象，姜雲不禁想起了先前那隻螳螂。

如果那隻螳螂會口吐人言的話，姜雲相信它應該會和藥傀說出同樣的話。

兩者雖然一個是妖，一個是人，但是都被類似的手法所控，失去了自由，成為杜桂榮手中的殺人工具，但卻又都保留著一絲清明的神智，渴望著自由和解脫。

雖然他們都還活著，但是這樣的活法，根本是生不如死，可偏偏他們又無法自行結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裡，姜雲的腦海之中，突然有著一根弦再次被觸動，而且這觸動越來越深，越來越強，彷佛要將姜雲的腦袋炸開一樣。

直至，人間道的功法悄無聲息，不受控制的緩緩浮現而出。

這一刻，姜雲的心中陡然有了一種領悟，脫口而出道：“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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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苦，乃是世間八苦之一！

而八苦之術，也是人間道內所蘊含的術法，無人可教，只可自行感悟，故而每個人感悟出來的術都不一樣。

當初古不老也讓姜雲去自行感悟，可姜雲始終沒有頭緒，不知該如何感悟。

直至此時此刻，看著眼前的藥傀，想起先前的螳螂，讓他終於有了一絲明悟。

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苦！

“吼！”

藥傀眼中那最後一絲清明和渴望終於完全消失，口中含混的聲音也是再次化作了野獸般的嚎叫，甚至四肢著地，猛然高高躍起，衝向了姜雲！

“求，不，得！”

注視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藥傀，姜雲的口中唸誦著這三個字，緩緩抬起手來，一指點出！

在姜雲的指尖之處，驀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漩渦，而漩渦之中，隱隱有著人影閃爍，影象變換。

雖然無法看清，但是如果此刻有第三人在場的話，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小小的漩渦之內蘊藏著一種特殊的力量，會喚醒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可偏偏，又得不到！

這就是求不得！

“我，幫你求得！”

話音落下，姜雲指尖的那漩渦突然飛了出去，輕輕的撞擊在了藥傀的身上，如同化作了一個氣泡，將藥傀包裹了起來。

而姜雲能夠清楚的看到，在漩渦之中的藥傀，臉上的猙獰之色正在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安寧和平靜。

只不過，他的身體卻也在這漩渦之中，悄無聲息的漸漸消散，眼看著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時候，他忽然轉過頭來，對著姜雲咧嘴一笑。

笑容之中，蘊含著深深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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