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夜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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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巨響，破舊的木門被猛然推開，重重地撞擊在土牆上，回聲在屋內迴盪。屋內閒逛的土耗子被驚得四散逃竄，尋找著黑暗中的藏身之所。

蜷縮在屋角的李湛猛地驚醒，和身邊三個同樣衣不遮體的孩子，將驚惶不定的眼神看了過去。

門外，一道魁梧的黑影赫然出現，手中提著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如同無物般，隨手將她拋向屋內的草垛。

月光透過縫隙，映照出大漢的身形，一米八的個頭，濃眉大眼，滿臉兇相，眼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兇光，緊緊地盯著李湛和孩子們。

“都給老子老實點！”

大漢的聲音如雷霆，震撼著每個人的耳膜：“今天湊夠5個了，明天就送你們去新家。不要給老子搗亂，這樣，你們也能有個新家，老子也有錢入賬，不老實，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話音未落，大漢手臂一揮，匕首“蹭”的一聲，劃破空氣，將牆角一隻土耗子釘在地上。他冷笑道：“看到沒？誰敢跑，就和這隻死耗子一樣！”

話語落地，大漢根本沒打算拿回那隻匕首，在他眼中，這些孩子，最大的也無非是像李湛這樣十三四的孩子，其他的都是些七八歲的孩子，給你把匕首，你會用嗎？

“咔嚓！”

大漢用一把大鎖將破舊木門鎖好，咒罵了幾句賊老天，搓了搓手，朝著隔壁一間亮著燈光的屋子走去，進屋的一瞬間，身材魁梧的大漢下意識就彎下了腰。

屋內坐著三個男人，正圍著一個火盆烤著火，中間的一個男人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大漢，眉頭微皺道：“星子，那些孩子還老實吧！”

“歐哥，你放心吧，老實的很！”

大漢趕緊回應道，說著話湊到火盆邊烤起了火，那個被稱呼為歐哥的男人，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飄落的雪花，眉頭緊鎖道：“這雪下起來沒完沒了，明早咱們早點走，爭取早點把貨處理了，我們也好早點回去過年。”

“好的，歐哥！”

“是，老大！”

隨著歐哥的話語落地，幾個手下都紛紛開口應道，接著，歐哥安排好了晚上的值班，要求每半個點去巡視一遍，確保那些孩子—他們的“過年錢”萬無一失。

很快，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都鑽進了被窩，沒過一會，呼嚕聲在屋內開始迴盪。

……

另一邊，大漢走後的木屋重新陷入了寂靜，李湛悄悄靠近被大漢拋進來的女孩，女孩一臉的驚恐，看到李湛靠過來，連忙努力蜷縮著身子。

李湛見狀，沒有再靠近，而是輕聲道：“不要出聲，我們不會壞人！”

女孩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孩，遲疑的點了下頭，眼中的驚恐之色消退了不少。

這個時候，其他幾個孩子都圍攏了過來，其中一個稍胖的七八歲男孩，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湛哥，我們怎麼辦？那個人說明天就要賣了我們……”

隨著小胖的話語，其他幾個孩子眼中也都露出驚慌之色，期盼的眼神看向比他們大幾歲的李湛。

“不要慌！”

十幾歲的李湛努力挺直了腰桿，儘管只是十幾歲的少年，卻努力展現出成熟和堅定，表情嚴肅道：“今晚我們必須逃走，否則，明天我們一旦分開就沒有機會了。”

小胖和其他兩個孩子雖然表情都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紛紛點頭，這個時候，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傳來：“大……大哥哥，能帶著我一起嗎？”

李湛扭頭看向那個才來的女孩，點點頭道：“我們都是被拐賣的，我們必須要一條心，相信我，我們一定能逃出去。”

說完後，李湛看向那個小胖：“小胖，你去把咱們這幾天挖的那個洞開啟，我們立刻就走！”

答應了一聲，小胖帶著幾個男童朝著木屋的一個牆角走去，來到牆角將一塊遮擋的木板移走，牆上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只能透過一些身材瘦小的孩子。

這個洞口是這間木屋之前就有的，應該是一個狗洞，只是被木板遮擋住了，所以那些人牙子並沒有發現。

而李湛等人被關在這裡也有三天了，這三天裡，李湛仔細檢視了這間屋內的一切，驚喜的發現了這個洞口。

這個洞口雖然不大，但勉強可以讓幾個七八歲的孩子爬出去，為了讓自己也能出去，這三天，他和小胖兩人沒事就用木板去繼續開拓這個洞口。

經過努力，三天前還只能讓幾個七八歲的孩童爬出去，現在的大小，已經足以讓李湛也勉強鑽出去了。

沒有浪費時間，李湛讓小胖先鑽了出去，然後幾個孩子都一一鑽了出去，李湛等女孩也鑽出去後，他才倒退著把木板遮擋好才慢慢鑽了出去。

木屋的後面就是一片樹林，之前被人牙子抓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注意過，這裡是一座的山的半山腰，在山腳就有一個不算小的村莊，只要跑到那裡就安全了。

夜風中，雪花飄落，幾個孩子在黑夜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山下走去，因為現在是12月份，夜晚的天氣非常寒冷，在加上深夜的山林內時常有夜鳥飛過，嚇得幾個孩子走起路來，都腳底發軟，步履蹣跚。

正當幾個孩子努力奔走著，突然後面傳來莫名的喧鬧聲，李湛朝聲音傳來之處看了過去，就見幾道火光正朝著這邊飛快移動著。

“不好！”

李湛心中暗驚，他知道應該是人牙子發現自己這些人逃走了，這是追來了，不能被追上來，否則回去少不了一頓板子。

幾個孩子也紛紛察覺到後面的這一幕，臉色都有些蒼白，踉蹌的步子更有些慌亂，跑的速度反而更慢了一些。

……

“不要慌，朝那邊跑，我來引開他們。”

李湛看著已經遠遠出現的村落燈光，一咬牙，讓其他孩子繼續朝著村落跑去，而自己則獨自一人打算引開後面追上來的人牙子。

雖然這樣一來，李湛逃走的機率很低，但他一直謹記逝去父母的那句話，做人一定要勇敢，一定要有擔當！

是的，這些孩子中，只有他最大，其餘的就算是小胖，也才八歲，所以，引走人牙子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哪怕犧牲自己一個，能救得了這些孩子，也算值得了！

“湛哥，那你……”

小胖拉住李湛的手，眼中已經閃爍著淚花，他比其他的孩子大一點，知道這個時候引走這些人牙子，那絕對是九死一生。

拍拍小胖拉住自己的手，李湛最後看了眼其他幾個孩子：“你們順著這條路跑，看到村落後，就大聲喊叫，去敲門，這是你們最後的活路！”

說完後，李湛狠狠心，看了一眼後面越追越近的火光，大聲吼道：“快點，往這邊跑！”

一邊跑著，李湛故意發出巨大的聲響，引著後面的火光朝著另一邊跑去，與此同時，小胖、女孩還有其他兩個孩子，都彷彿發瘋一般，朝著山下的村落裡跑去。

很快，雪花落下，飛飛楊揚，將地面上的一切痕跡很快掩蓋掉，就彷彿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