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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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知世的口中，莊鴻大概知道了‘兩界磁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簡單來說，就是在一定條件下，兩個不同的空間劇烈碰撞後的特殊產物。

兩個不同的空間之間會有一道空間屏障隔絕起來，兩個獨立空間在某種程度上會互相干擾，但大多情況都相對獨立，各自按照一定規律執行。

而蝕空蟲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將空間屏障侵蝕掉，讓兩個相鄰的空間得以連通。

在空間屏障被蝕空蟲侵蝕掉後，兩大空間碰撞，會產生一股異常龐大的擠壓力量，將對應位置的物質來回擠壓，使得物質產生一種神奇的變化，最終形成虛空之靈眼中的寶物——兩界石。

類似的空間碰撞產物不只有兩界石，還有兩界並金、兩界軟木、兩界重水、兩界陽火等特殊兩界產物。

不過說起來簡單，但真想要獲得兩界產物，所需的條件十分苛刻。

比如位置的選擇，並不是每一個位置都能得到兩界產物，能符合兩界產物的位置，異常稀少。

比如很難將空間屏障通道開啟到足以產生兩界產物的程度，因為屏障通道越大，面對的壓力越大。

最關鍵的是，能侵蝕空間屏障的蝕空蟲十分稀奇，整個龍庭雜域或許不超過五個人擁有，而知世正好是其中之一，他也是在無比巧合之下，才獲得的蝕空蟲。

由此可見想獲得一隻蝕空蟲，那是千難萬難。

如莊鴻這般隨手幹掉一大片的，知世直言第一次見，說到一半還忍不住罵了莊鴻一句‘有眼無珠’。

不過莊鴻對於蝕空蟲究竟有多麼珍貴並沒什麼感覺，反而好奇問：“既然蝕空蟲如此珍貴，你為何擁有這麼多？”

知世：“這些蝕空蟲是我培育近兩百年的成果，你方才隨手殺掉的那些，我至少需要三十年才能培育回來。”

知世爽快的告訴莊鴻蝕空蟲的珍貴，試圖激起莊鴻的貪慾，同時讓莊鴻對蝕空蟲再下手的時候，能夠輕一些……

之前被莊鴻幹掉的那些蝕空蟲，知世承認他心疼了。

若是蝕空蟲數量繼續減少，那麼這道屏障通道將很難維持當前的規模。

漩渦縮小，就意味著兩界壓力也將隨之減小，那麼他獲取兩界石的時間將會隨之延長，甚至有可能功虧一簣。

莊鴻咂咂嘴：“這玩兒意看著挺噁心的，沒想到竟然如此金貴。”

知世：“蝕空蟲屬於蜒蟲，這類蟲子天生就會有一些腐爛的空間氣息，我們的感知會排斥這種氣息。

雖然蝕空蟲感觀上不好，但不能否認它的強大作用，可以說，這隻蟲子，是所有虛空之靈能否蛻變成真靈的關鍵。”

莊鴻突然問：“對了，蝕空蟲身上散發的那種腐爛氣息，會感染其他蜉蟲生物麼？”

知世不解道：“感染其他蜉蟲生物？”

莊鴻：“你之前不是問我如何找到這裡的麼？我偶然穿過這片空間，正好發現這片空間到處散發著腐爛空間的氣息，整片森林草原全都化成一片星點密佈的灰燼，而這種灰燼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吞噬這片空間，我就是順著灰燼的源頭找到的這裡。”

頓了頓，莊鴻繼續道：“我好奇的是，你在此地培育兩界磁石，按理來說應該是十分隱蔽的行為，但這種腐爛的氣息在這片空間到處瀰漫，任憑是誰看到大片灰燼後，都能猜你在這裡培育兩界磁石吧？”

知世奇怪的看著莊鴻：“沒想到你一個合丹八段的異蟲竟然如此缺乏常識，這些年你是如何度過的？你說的腐爛灰燼叫做腐地，如你這般順著腐地尋找到這裡，才是一種奇怪的行為。”

“這很奇怪？任誰看到這種大片大片的灰燼，都想上來查探一番吧？”

知世嘴角勾起：“不，或許只有你這種從蜉蟲異變而來的異蟲才會覺得正常。”

莊鴻：“什麼意思？”

知世：“你說的那片腐地，在我們眼中就是一團腐爛的排洩物，骯髒無比。那麼請問莊鴻閣下，你會在一團腐爛的排洩物中翻找這團排洩物腐爛的源頭嗎？你很好奇這團排洩物如何腐爛的嗎？我想，若是碰到，第一反應就是跑遠點吧！”

莊鴻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灰燼在虛空之靈眼中竟然是這種東西。

“這種灰燼的蔓延不是蝕空蟲獨有的？”

知世：“當然不是，所有的蜒蟲身上都會散發這種氣息，若是有蜒蟲正好在蜉蟲生存的空間扎窩，那麼這個空間很快就會腐壞潰爛，散發惡臭，沒有誰會願意靠近，這樣的腐地在龍庭雜域到處都是，誰會在意？”

莊鴻明白了。

在虛空之靈眼中，綠洲世界就好像一個長蟲的水果，在迅速腐爛，並散發惡臭。

普通人看到腐爛的水果後，第一反應是離這個爛果遠一點，而不會像莊鴻一樣在腐爛的水果中翻找，嘗試找出到底是哪一種可惡的蟲子將水果咬壞了……

他順著腐地一路找到了知世佈置的漩渦，這才是異常的。

莊鴻甚至能夠從知世的分身眼中看到了一絲嫌棄的意味。

“啪！”

莊鴻將幾隻蝕空蟲的屍體摔在知世面前，質問：“你在嫌棄我？”

知世立刻否認：“沒有！莊鴻閣下，不要動不動就殺害蝕空蟲，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莊鴻：“那我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控制腐地的蔓延？”

知世：“當然，只要將造成腐爛的蜒蟲都殺掉即可，沒了源頭，腐爛氣息自然不會再快速蔓延。不過想徹底除掉，難。”

莊鴻指了指周圍的蝕空蟲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將這些蝕空蟲全都幹掉，腐地就不會繼續快速蔓延嗎？”

知世：“你想做什麼……”

莊鴻呵呵一笑：“沒什麼，只是單純的好奇，你放心，這種蝕空蟲如此珍貴，我怎麼捨得將它們殺害？你繼續說，若是將蜒蟲清除，腐地還會持續蔓延嗎？”

“對於這點，我並沒有特意瞭解過，但感覺上來說，失去蜒蟲的腐蝕源頭後，腐地不會再快速蔓延了，但大機率還會維持侵蝕，不過速度不會太快就是。”

莊鴻暗道：“原來灰燼是受到蜒蟲輻射後產生的腐壞，這種腐壞會有一定的蔓延性，但根除源頭後，蔓延性就會減弱，卻不會消失。”

聽完知世一番話後，莊鴻心情變得複雜許多。

不難想象這片無限空間中，許多好不容易發展而來的生命世界，只要有蜒蟲扎窩，那就難逃毀滅的結局。

一隻小小的蟲子，竟然能毀滅一個世界的生態。

這對生命世界來說，確實有些殘忍了。

可一個生命世界的毀滅，除了這個世界中的生命外，大概不會有誰在意吧？

現在還好好的那些生命世界非常幸運，暫時沒有蜒蟲駐窩，但這樣的幸運能永遠維持下去嗎？

莊鴻問：“有沒有辦法將灰燼徹底清除？”

知世搖頭：“據說有方法能清除這些灰燼，不過我不知道。我雖然學識極高，但也不曾研究這類腐爛之物。”

說完後，他好奇的看著莊鴻道：“你為何想要清除灰燼？你很在意那些隨處可見的低等蜉蟲？”

莊鴻：“你這滿口謊言的寄獸族才是低等種族。”

知世：“哈，差點忘了你曾經也是一隻被困在一個小地方的蜉蟲。”

在虛空之靈眼中，生命世界內的生命，不管發展成什麼模樣，都只是一個小水潭中的弱小魚兒，永遠無法離開水潭看看水潭之外的世界。

在它們看來，這種三維空間的生命，需要非常特殊的環境才能生存，只要稍微改變一些環境，就會成片成片的死去，三維空間生命的存在，根本毫無意義……

“啪！”

莊鴻又將十隻蝕空蟲的屍體扔到知世面前，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說話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