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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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的父親已經拿定主意，要留下我，送走我的哥哥，所以我的父親也在幫我研究，怎樣假裝成一個二貨。

而我的母親不允許，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還是打算對抗組織，保住全部兩個兒子。

所以父母之間每天都在分析和爭吵這件事。

父親是有偏愛的，母親卻是公允的。

父親把一切努力都用到如何想方設法留下我上面。

而母親卻把一切努力都用在不可能的妄想中。

隨著父母矛盾的不斷升級，我讀出來的資訊也越來越全面了。

我也越來越乖巧了。

最起碼父親的這條線不能斷裂。

我的母親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總是幻想著能同時保住我們哥倆。最後都被我父親駁回。

我父親理智的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送出一個兒子，是我們家繼續在三炮臺生存的唯一選擇。

保住倆個兒子，絕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母親道：“實在不行，就把這事告訴你爹吧！憑藉你們白家那麼大的家族勢力，難道還擺不平一個小小的三炮臺鎮嗎？”

我父親道：“正因為我們白家的勢力非同尋常，才一定不能出現敗類。若我父親知道我吹牛撒謊，他還能認我這個兒子了嗎？！更何況，我欺騙的還是國家。”

我母親道：“那我就只好動用我的家族力量了！我絕不能失去我的孩子！”

我父親道：“那就更不行了！一旦讓你的家族知道了我的事蹟，我還做人不做了？我可不想被你的家族鄙視！”

我母親道：“難道就眼錚錚看著咱們的孩子被奪走嗎？”

我父親道：“你別慌，送出一個兒子又不是送他去死。只是由專人代養在某個地方。等我的官銜穩定上升以後，我自有辦法再把他調回來。你就當這只是一個暫別，沉住氣，要對外界表現出對我的無比信任，懂嗎！？”

在我父親的百般開導之下，我的母親也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安排。

從此，我的母親也開啟了她的演技人生。她每天在人前大放厥詞，幫我父親圓謊，並表現得和以前一樣開朗陽光。

卻每每在背後以淚洗面，控訴命運的不公。

一個月的時間我和我的父親都沒少努力。

我努力讓我父親感受我的可愛。

我父親努力疏通關係。

最後終於買通了關鍵人。

我母親得知訊息後欣喜若狂，道：“真的買通了？這可是咱們倆的全部家當了，你別被人給騙了。三炮臺鎮的人都詭道著呢！”

我父親道：“我辦事你放一百個心。”

我母親愉悅地抱起我和我的哥哥道：“那太好了，終於不用送出我的寶貝兒子了！”

我父親道：“送還是要送的。”

我母親又慌了，一個脫手把我們哥倆摔到餐桌之上。

我哥哥又咧開大嘴哭了起來。

而我自然是開始堅強地安撫我的哥哥表現我的優秀。

我撫摸著哥哥的頭道：“沒事沒事！摸摸毛嚇不著！摸摸耳朵哭一會。”

：“咋還要送？”

我母親問道。

我父親解釋說，他花錢只是希望那些人有選擇性的抱走其中一個孩子。

外人辨認不出來我和我的哥哥，但我倆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愛哭，一個愛笑。

我父親希望那些人抱走愛哭的。

我母親崩潰了，吼道：“你花這麼多錢就是為了辦這事？！你不是說送走也是暫別嗎？到底什麼情況？你什麼意思！”

我父親也吼道：“你別再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了！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易了！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才達成現在的結果嗎？你知道我又說了多少謊言，吹了多少牛皮嗎！？你知道我是怎麼讓組織上的人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二貨鑑定大師的嗎！？你知道嗎！？”

我父母的爭吵又把我哥嚇哭了。

一看到我哥的哭鬧我就想笑。

我覺得我的這個哥哥太傻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嬰孩，根本不配和我做雙胞胎，送走了正好。

然，看透了一切的我卻沒看透我的哥哥。

我父親每天都單獨私下輔導我，讓我配合演出，給二貨鑑定大師發表情訊號。

神秘組織來接孩子的那一天，我哥哥笑得格外歡快，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哥哥的笑，所以我震驚到失去了表情。

我在心裡納悶，他是如何偷學到我父親教導我的真諦的？

是我的母親為了公平公正私下裡也教過他了嗎？

最終，抱孩子的人還是選中了我，把我抱走了。

二貨鑑定大師道：“報告隊長！這個孩子有思想，絕對不是二貨，鑑定完畢！”

雖然我已經會說很多話了，但是我就是無法明確地表達出你們抓錯人了。

而不會表達的我卻急得哭鬧掙扎了起來。

我哭喊道：“我是二貨！我是大二貨！我老二啦！爸爸！我二呀！媽媽！救我啊！”

這讓抱孩子的人更加堅定地將我交給了神秘特工的隊長。

我永遠忘不掉的，是我被抱走時我哥哥目送我的眼神。

一個只有一歲半的嬰孩的邪惡眼神。

那含著壞笑的邪惡表情。

這個眼神和笑容深深地刺激著我的大腦，震驚我幼小心靈的同時，不但讓我秒懂了很多東西，還讓我過目而不忘了一個永恆的畫面。

成為了我人生的第一個記憶錨點。

這個描點讓後來的我對這件事有了清晰的脈絡記憶。

每當我回憶或梳理人生的時候，都會從這個笑容發散。

這也讓我明白了兩個硬道理，成就了我的人生。

一個是演技，一個是口才。

這兩樣東西太重要了。

我將用盡我的一生來讓我的這兩項技能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妙到毫巔。

我相信，任何人有了這兩個技能的加持，都就可以呼風喚雨，眾橫捭闔。

我和我的父親千算萬算，還是沒能算過我的哥哥。

我的大意輕敵，讓我成為了那個要被抱走的兒子。

人算不如天算。

好在我父親的小伎倆被神秘特工的隊長看穿了。

神秘特工的隊長執意要調換一下兩個孩子。

神秘特工的隊長對我父母道：“你們當我傻是嗎？你們的小伎倆早就被我的情報部門看穿了！還整個二貨鑑定大師出來，你們可真夠可以的！這下完了吧？中了我們的將計就計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父親和我都如釋重負了。

我父親道：“換換換！哪個都一樣，我主打的就是一個真實，啊哈哈哈哈哈！”

我母親更是笑臉相迎地說道：“都帶走都行，省著我們每天伺候了。我們相信組織絕對能照顧好這倆孩子，哪怕我丈夫不監督，組織上也是不會虧待小孩子的。”

神秘特工道：“太太您可千萬別這麼說，組織上為了激發您的先生爆發出超能力，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甚至還會用你們的幼崽做可怕的醫學實驗，我這可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太太還是多多祈禱你先生的能力能多多爆發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哎呦，是嗎！？那可感情太好了！又有人餵養又有醫生照顧，那我們可就更放心了！”

我的母親笑得更開心了，完全看不出來是在強言歡笑。

神秘隊長道：“太太您也真夠二的，您聽不懂啥是醫學實驗是嗎？”

我父親更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實驗！必須實驗！沒想到我不到兩歲的兒子就能為國家的醫學科研做貢獻，這絕對是我們白家莫大的榮耀！我們白氏家族大力支援！毫無怨言！實驗！”

最終，還是我的哥哥被外人抱走了。

但他依舊還是笑著的。

但那個笑，就是一種尷尬的笑容了。

我哥哥道：“搞實驗去嘍！光光喜歡實驗！爸爸也喜歡實驗。光光喜歡搞實驗，爸爸喜歡被實驗……”

這就是我那被抱走的哥哥，被抱走時留下的遺言。

因為他再也沒回來。

我哥哥最後的徹底失蹤也要怪我的父親。

我父親謊稱自己的遙視能力不是總能出現，需要激發。

於是，我哥就被拿去當成了激發我父親遙視能力的工具。

但又由於我父親總是搖視不到我哥哥的具體情況，卻總能胡編一些更遙遠的無法考證的影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科研機構總是覺得很有可能是我哥距離我父親太近了，還不夠遠。

最後我那顛沛流離的哥哥終於被弄丟了。

官方動用任何手段也找不回來了。

收到噩耗的我的母親差點崩潰了。

我父親卻總安慰我母親說我哥一切都好，他終於能用遙視看得見了。

我母親知道我父親其實是在哄騙她，但也不敢拆穿我父親。

我母親還對我父親說道：“你說咱家光光真的丟了嗎？會不會是組織上詐你？其實光光還在他們手上！”

我父親道：“若是詐我我早露餡了。肯定是丟了，若是沒丟謊稱丟了，那一定是被組織弄死了。”

我母親道：“會不會是被改造成秘密武器，然後雪藏起來了？”

我父親道：“你哪來這麼多科學幻想？”

我母親道：“我是當媽的，我有強烈的預感，我總感覺光光就在我的身邊晃悠。”

我父親道：”出去可別這麼說，你一定要按我說的說。你要從裡到外沉浸式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千萬別給我找trouble。“

我母親還得在我們家所有的親戚和街坊鄰居們面前強裝鎮定，配合我父親的威望。

因為無論我父親說什麼，官方自己也無法證實了。

而且我父親更是強顏歡笑，說我哥哥處境很好，組織也不必浪費資源幫忙尋找了，還說我哥哥的處境很穩定，也不用顛沛流離了，比以前過的日子舒服多了，沒必要再回來遭罪了。

神秘組織也不好意思再弄丟另一個孩子了，我也算穩定了。

而我父親把我哥哥的一切都形容的有鼻子有眼，十分自然，毫無表演痕跡。

這讓我學會了很多演技。

一提到我的哥哥，我們家的氛圍就會陷入尷尬。

但又不能不提，因為這個問題是全家親朋好友們最關心，也是打聽最多的一個問題。

每每有人打聽，我父親都得硬著頭皮積極回應。

我父親甚至描繪出來一個天堂一般的朋克世界，來供我哥哥享樂。

人戲和一，出神入化，有時候說得我都羨慕我的哥哥的處境了。

我也多次產生了嫉妒感，好想和我那虛擬世界裡的哥哥調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