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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切公爵領,城堡的走廊間,一個忙亂的腳步聲開始逐漸變大,塔露拉身著一襲凌亂、沾有暗紅色血跡的的貴族軍官裝束在長廊上奔跑著,長廊間傳來鞋跟踏地的悶聲與多次的回聲,她知道科西切的死訊很快就會被發現,因此她必須在那之前——空氣中傳來女僕的尖叫聲。

聽聞此聲,腳下不由得又快了幾分,她清楚自己身上血跡班班的狀態有多可疑,但很顯然她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更衣了,突然她往側邊一躲。

「哈......哈......」一隊屬於四層防線待命班的衛兵跑過,往大廳方向奔去,躲在拐角的塔露拉壓抑著氣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為了魏彥吾與科西切爭奪龍門造成她父親之死的事情,前些日子,她勞了幾日的心神從零散的記載中拼出事情全貌,安東尼奧少校的任務結束之後還日夜兼程回來直面科西切的心靈交鋒,多重的壓力與消磨之下,她的體力已經進入了一個低點。

但她依然必須強迫自己專注,至少,在逃出城堡之前絕不能鬆懈,因為難關就在後頭。

大致上,科西切城堡有四層的防線,其中僅有居住區是沒有士兵進行防守的,因此,一旦離開居住區的大門,塔露拉要面對的將會是一關又一關的哨點,這些哨兵都是由科西切從第四集軍團設法調來計程車兵,為確保忠誠還使用他擅長的心靈源石技藝徹底洗腦,沒有科西切指示,即使有公爵的女兒的身分也不可能隨意放行。

值得慶幸的是,或許科西切擔憂術師對他法術的抗性,因此她所知的哨兵中沒有法師,術師操縱的無人機自然也不存在,但即時如此,她依然沒把握在不引起響動的的狀況下透過足足四層的防線。

她已經做好了規劃,在暴露之前,必須儘量無聲無息的暗殺哨兵,並保持速度往城堡外潛行,否則等城市駐軍趕到城堡就十死無生了,最後如果暴露無法匿蹤,就改成正面突破殺出去,往好處想,對外敵而言易守難攻的防禦工事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她不易被包圍。

塔露拉因為每次出入城堡時都會略微觀察,因此她相對清楚最接近居住區的第四層防線以及出口處的第一層防線佈防狀況,因此,在即將跨出大門接敵之前就可以開始預先釋放法術,這是一個針對敵人口腔——效用極其罕見火系原石技藝,畢竟大部分火系法術都更加擅長將敵人變成焦炭。

她將法術蓄能於右手的源石結晶,這或許是礦石病病灶帶來的唯一好處,無需法杖當媒介就能施法,同時她改以左手持劍,一個閃身,門後兩名相對站立的輕甲衛兵都感覺喉嚨一陣灼痛,一名衛兵本能性的去摸自己的喉嚨,手中的長戟隨之落地,他成了第一個目標,一劍封喉。

「............(發不出聲)」

另一名衛兵強忍住喉部灼痛,驚覺同伴已死正想要出聲示警,卻發現只要有開口的念頭,整個口腔就立刻開始燃燒,慌亂之下被塔露拉一劍斬斷了戟的木柄,只能拼盡全力的抽出匕首一刺,卻連邊都沒沾上就被踢倒,直接釘死在地面。

這一層(第四層)往出口方向的衛兵與弩兵就在幾下手起刀落後依序被清除,烏薩斯士兵相當盡職,哨點的位置、視線方向等等都一絲不苟,但也因此在部署暴露之後危害更大⋯⋯他們都死在了源石技藝與劍術的交擊之下,當然會如此輕鬆的原因也是因為居住區的騷動使部分守衛前往偵查了。

她從第四層的某個垛口縱身一躍,牆體是約60度的斜角,可以有效偏移由下而上射來的箭矢或者源石蝕刻子彈,但又不至於讓敵人踩著爬上來,牆的高度高達四米,但即使如此塔露拉寧可往前跳到地面上也不願隨牆面下滑。

(請用三角函式算出塔露拉至少要往前跳幾公尺?恭喜初中數學有用上的機會了,本章說會給答案)

沿著牆面下滑看似安全,但實際上這樣的夾角不會使撞擊力道有顯著的降低,還會影響自身的平衡,更何況下方有一道半米寬的排水溝,以落地時巨大的衝擊力踩進去溝中泥濘裡一滑,絕對是腿部重傷的下場,她必須跳得足夠遠才行。

助跑,起跳,在落地時順著勢頭一滾,如她所預想的平安到達了第三層,而逃離城堡的過程也算踏入了真正危險的關節,第二與第三層的佈防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出入時都是用車輛直接進入居住區,她無法有效的去觀察,她在落地穩定身形的剎那便已經拔劍出鞘,源石技藝同樣開始蓄能,準備在這層故技重施。

不料,與上一層相比,第三層有種說不上來的氛圍,她壓低身形的緩慢走著,但空氣中卻只傳來了她鞋子與地面的細微摩擦聲,她已經走了一小段路卻不見半個衛兵的人影。

過了一個轉角,塔露拉看見在一個狙擊點中,極其昂貴的狙擊用源石銃與蝕刻子彈被棄置似的平躺在地板上,而衛兵卻不見蹤影,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在烏薩斯軍中,戰場上只要撿到了這樣的一把狙擊源石銃,甚至可以使士兵經報備之後暫時脫離現有任務而將這把銃送至後方,堪稱是武器比士兵重要的表現。

雖然弓弩的殺傷力確實比銃械來得大,但只有銃械能夠很好的做到遠距離狙擊重要目標,因此,狙擊用的銃幾乎可說是可隨身攜帶的戰術性武器。

她瞄到了衛兵的休息室,室內還煮著熱水,很明顯不久之前還有人使用過,種種跡象都透露著一個詭異的氣息——還有其他東西在,而這個東西也是這整層防線衛兵一齊失蹤的原因,這個念頭令她寒毛直豎,她甚至隱約感覺到了一股窺視的目光。

但時間的流逝已經不容她多想,況且狀況實際上對她的行動有利,她開始狂奔,直接在助跑之下跳往第二層的另一個平臺。

這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落地翻滾後,在她跳躍前的視線死角內竟然站了兩個衛兵。

「站住!口令?」衛兵持戟戒備並向她大喊。

她念頭閃過—暴露了,只能強攻出去。

塔露拉穩住身形後迅速出劍,哨兵眼見反抗立刻就是兩杆長戟刺過來,但還未刺到塔露拉身上就看見空氣一陣扭動,一道帶著熱浪的氣刃同時斬在兩個敵人身上。

「有敵人———啊———*慘叫*」隨著氣刃上身,身體沒有半點撕裂,但布甲立刻被點燃,並且就像潑了汽油一般燃燒極快,很快的火焰就直接燒到面板,而鎧甲上金屬的部分就如同烙鐵一般,最後能夠做的也只有在地面掙扎著直到死亡到來。

慘叫聲瞬間就引起了大部分守軍的注意,幾秒內遠方哨點中奔出了數名弩手,幾個門洞中又奔出十幾名的戟兵,對她而言,全殲戟兵絕對是筆不合算的買賣,雖然她可以將這些人全數點燃,但弩矢一定會讓缺乏防禦的她負傷,這樣就更跑不掉了。

塔露拉拐進一個轉角處的通道中,卻發現自己無路可走了。

從通道另一端迎面而來的是三名手持烏黑巨盾的盾衛,他們早已互相併肩排列,盾與盾之間用特殊的設計互相扣住,只見三名盾衛熟練的將盾插至地面,一片牢固的盾牆就這樣形成了。

更可怕的是,盾衛身後還有兩名手持奇行兵器的前鋒精銳,將前路堵死之餘,前鋒精銳於盾與盾之間專門製作的孔隙中將彈射式投擲兵器的刃尖對準塔露拉,這種陣勢在烏薩斯的戰爭史中甚至可以直面前線卡西米爾鐵騎的衝鋒。

「塔露拉,快對它點火!」一個聽起來相當怪異的炎國語男聲傳來,上方第三層防線的高臺上壘起的沙包處有一大把粉末狀的黑色物質往她的方向飛來,她不加思索的向它噴射了無形的火焰,火焰點燃的粉末在空中成為一條拋物線狀的火蛇,之後化為大量爆散開的煙霧,煙霧彈,不,嚴格來說是煙霧粉,因此燃燒速度遠勝煙霧彈。

煙霧中,塔露拉從煙霧中看到一個自上而下由向她逼近的影子,她急忙把劍一橫使出一個格擋,兩把匕首交格成的十字形防禦姿勢擋住了她的劍鋒,火星爆散中她依稀可見是個一身兜帽,臉上戴著面具的男人,她不知道的是,這副打扮就是她未來將創立的整合運動士兵的裝扮。

劍刃上突然一輕,她感覺對方放開了匕首,他的身形一彎順勢下落,和她撞個滿懷,她被男子下墜的衝擊力道推倒在地,同時空氣中傳來兩個利刃破空之聲。

原來是前鋒精銳的兵器彈射出的巨大利刃,這一撲恰好讓她躲過了致命的刀鋒,而隨之後方傳來一連串慘叫,尾隨塔露拉進入通道的追兵成了利刃下的受害者。

沖天的煙霧讓所有追兵無法分辨誰是入侵者,再加上戟兵與弩手已經受到了來自友軍的攻擊,他們自然的用弩箭還擊,一時之間所有的敵人打在一起。

「我不是敵人,身體壓低,沿著牆面跟我走。」蔓延的混亂之中,塔露拉感覺到手臂被往旁邊一拉,之後感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拉起她的左手放到通道粗糙的牆面上,並將她長劍劍柄遞到她的右手手心,濃霧中這樣的舉措確實給了她不少安心感。

因此她思索片刻後就決定跟上,他跟著濃霧中模糊的背影前行,只見這個背影一個翻滾鑽入敵人列開的長戟,站起身,匕首直接刺進一個衛兵的咽喉,之後用一頂,把敵人的身體推往後方已經上弦的弩弓上,這一推使弩手不小心摳下扳機,造成弩箭直接射穿了衛兵的軀幹,再往後才在盾衛的巨盾上爆出火星。

之後腳底一勾,另一名戟兵一個踉蹌,之後直接被匕首刺入了後心,另一個友軍見狀襲來時,只見他匕首一拋,刀刃成功刺進了鎧甲的縫隙,之後只見手一揮滴著鮮血的匕首就飛回他的手中,短短兩三秒時間,通道竟然愣是被這個人清出了一條縫隙,煙霧讓塔露拉只能勉力的透過煙霧看著這高超的戰鬥技藝,但內心卻總覺得有一股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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