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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統領這舉動,讓豫王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和蘇祁安對視一眼後,他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示意起身。
身後解決這批匪患的北山營兵士,像似得到指令,臉上的殺意瞬間消散,手中大刀收鞘,而後退至一邊。
這次的戰鬥,那叫一個乾淨利落,隨著北山營兵士的退讓,大統領帶著二統領上前,抱拳道。
「這次的匪患,讓豫王爺受驚了,在北山郡發生這樣的事,是我等辦事不力,望豫王爺恕罪,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還請豫王爺移駕北山郡城,到時如何處罰,悉聽尊便,絕無二話。」
大統領的忠心表態,那叫一個誠懇,哪怕是豫王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豫王轉身,和蘇祁安一同上了馬車,準備離去時,忽然二統領聲音響起。
「敢問這位先生,高姓大名。」
二統領的聲音來得有些突兀,蘇祁安轉身,剛想說什麼,一旁的豫王輕聲道。
「怎麼?二統領是想算賬嗎?」
二統領連忙搖頭,解釋道,「豫王爺誤會了,主要是這位先生無論口才還是手段,著實了得,讓人很難覺得是一介商賈,說是軍師還差不多,真要是商賈那可就屈才了。」
「這樣的人物,就連本統領都想結交,還望豫王爺勿怪。」
蘇祁安點頭,看了眼二統領,不鹹不淡道,「我姓齊,單名一個安。」
「哦,原來是齊安先生啊,失敬失敬。」
二統領的尊敬,蘇祁安沒有看在眼裡,在上馬車前,目光掃視一圈,而後道,「老實說,大統領、二統領剛才你們倒是做了一個明智之舉,」但凡心思有點不正,怕我們都很難活著離開這條官道了。」
蘇祁安雖然是帶著開玩笑的語氣,但大統領、二統領臉色微變,很快恢復正常,抱拳連忙道。
「齊先生說笑了,這次行動完全就是誤會,先生也知道的,如今匪患已除,千萬不要聽那些土匪的胡說八道。」
「等進了城,把誤會說開了,我想我們能夠很好相處的,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呢。」
「呵呵,但願如大統領所言。」
蘇祁安笑著道,而後上了馬車。
剛才蘇祁安的言語,還真不是一句玩笑話,就憑北山營的人馬優勢,但凡大統領、二統領有一點狠下心來,對他們動手。蘇祁安和豫王能否活著離開這裡,還真的打上一個問號。
之所以沒有下定決心,並非怕擔責,又或是懼怕,能和大榮交戰,保留建制的軍隊,誰不是怕死的主。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
就在這時,官道的盡頭,一道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位身材高大穿著鎧甲的中年男子快速而來。
看他的甲冑,就知道此人在軍隊絕對不是低階軍官,而且在身後,浩浩蕩蕩的,同樣出現數目不等的騎兵。
隨著這支身份不明的騎兵逼近,當看清為首男子樣子,兩位統領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山營的三統領,也是他們所謂的三弟。
三統領的突然出現,讓二人貌似意識到什麼,二統領的手不自覺的搭在自己的刀柄上,眼中明顯流露出些許殺意。
但他剛有所行動,大統領的手已經按在他的刀鞘上,二統領目光看去,大統領微微搖頭,眼中帶著強烈的阻止。
二統領目光閃動,等到三統領逐漸到來,翻身下馬時,二統領無奈嘆息一聲,彷彿做好了迎接自己的命運。
三統領下馬的瞬間,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卷軸,站在中間,先是對著豫王爺抱拳示意,而後開啟卷軸,朗聲道。
「傳州牧大人之令,
北山營官兵常年在中州欺男霸女,不僅有失大涼軍人之風,更丟中州的臉面,如今更因情報有誤,差點釀成大禍。」
「北山營大統領、二統領負有不可推卸責任,特令大統領、二統領,將軍中一切事物交接三統領,等待本州上報朝廷,再做處罰,上報期間,禁止離開北山行營。」
三統領的奉令,兩位統領都不感到意外,臉上只有些許麻木。
二人拱手抱拳,接了三統領宣讀的命令,大統領上前,看著三統領臉上露出幾分慘淡,輕笑著。
「呵呵,恭喜你啊,老三,終於如願獲得你夢寐以求的權利。」
「不過呢,作為大哥,還是要跟你囑咐一句,手中掌握的權利越大,很可能最終跌得越慘,就看老三你有沒有實力,擔得住這份權利了,千萬別把自己給壓死了。」
大統領說完這話,冷笑著,頭也不回的翻身上馬,身後的二統領臉色同樣不大好看,冷哼一聲,上馬,和大統領一起,帶著十幾個親兵離開了這裡。
目送兩位統領離去,三統領臉色漠然,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才大統領所說,不知對他有沒有什麼影響,這些,誰都不知。
三統領的出現,簡單的說了幾句,而後很順利的接收了現場留下的隊伍。
將在場近三千兵士歸攏,按照佇列,緩緩離開,隨著兵士的移動,略顯擁擠的官道,明顯寬敞不少。
此時的三統領將兵士的管轄,交給身後副手,快步來到豫王的面前,和他簡單說著什麼。
不一會,轉身離去,蘇祁安的車隊也在兵士的護送下,緩緩移動著。
目送三統領離開,豫王轉身,上了蘇祁安的馬車。
二人相對而坐,車內略顯有些沉默,最終還是蘇祁安開口打破了這種沉默。
「你說,我是繼續稱呼你為老紀呢,還是叫一聲豫王爺?」
蘇紀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看著蘇祁安沉默一會後,輕聲道。
「如果你願意,我還是挺喜歡老紀這個名字,聽上去比較親切。」
「呵呵,那我可不敢,要是被朝廷知道了,估計我又得被彈劾了,按照輩分,叫你一聲皇叔,我覺得更親切。」
聽的此話,蘇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自然能聽出蘇祁安的畫外音。
他在那場合,自爆自己的身份,確實把蘇祁安嚇了一跳,但蘇祁安不傻,這位不簡單的豫王,絕對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
就憑這一路的同行,對中州沿途各郡縣,都有他認識的人,對蘇祁安的身份,怕早就識破了。
更準確說,是一開始就知道蘇祁安的身份,才選擇與此同行,這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蘇紀的大笑,蘇祁安也是忍不住笑起來,雙方各自隱瞞身份,實際上,大概都猜得到,這種看破不說破,一路同行還以商賈的身份假扮,這聽起來多少讓人覺得好笑。
大笑聲在車內傳盪開來,而後緩緩收斂,蘇紀道。
「東山侯你的名聲,其實早就傳到了中州,只是說什麼都有,一直只見其聲,未見其人,這次的假扮同行,還望皇侄不要怪罪。」
蘇紀的坦誠,蘇祁安擺擺手,連忙道,「皇叔這話就見外了,瞭解一個人,本身就得親自接觸,外界的傳言有好有壞,如果不接觸分辨,誰又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皇叔的謹慎,祁安能理解,畢竟我對皇叔你,也是抱著相當謹慎態度啊。」
「哈哈哈…」
馬車內,再度響起二人爽朗笑聲。
二人如此坦誠交流,在外人看來,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皇室成員的交流,可都
有八百個心眼,都是一副表面客氣,心裡不知藏著多少刀子。
但蘇紀和蘇祁安之間的交談,沒有半點虛假,而是實打實的坦誠,看起來頗有一見如故。
有這樣的感覺並不奇怪,二人是以假冒的身份接觸,身份是假,但交流卻是真,特別是和蘇紀一路的接觸的風土人情。
他能看的出來,蘇紀的為人如何,結交之人又如何。
至於會不會是故意演戲做給蘇祁安看的,蘇祁安有想過,但後面一想完全沒必要。
以他的身份,好歹是堂堂郡王,而且外人都以為他是單純的逍遙王爺,可實際上,卻是藉助這種外界的看法,悄無聲息遊歷中州,甚至還建立了中州三大商行。
就這種心計,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如果蘇紀對蘇祁安有什麼壞心思,蘇祁安不說百分百中招,但絕對會掉入大坑。
畢竟,從踏入中州那一刻,蘇祁安基本上全程都在蘇紀的監視中。
外人都以為這位閒散王爺,是真的很逍遙,但透過接觸,蘇祁安太能感受到這位皇叔的實力恐怖。
別的不說,就北山營兩位統領,為啥能夠乖乖交權,等候發落。
畏懼中州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位貌不驚人的逍遙王爺,蘇紀。
想想看,北山營這樣一支戰力彪悍的軍隊,安排在蘇紀封地的旁邊,兩郡之間可沒有任何天然屏障阻隔。
但這麼多年下來,北山營在中州的作亂,卻始終沒有波及到隔壁的清水郡,這背後只要一想,就能知道這位豫王的不簡單。
如果說中州牧是中州明面上的掌權者,那私底下,蘇紀就是中州幕後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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