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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穆修臉色羞愧,態度誠懇。
蘇祁安轉身,輕聲道,“薛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你何罪之有?”
薛穆修搖頭,認真道,“屬下識人不明,誤信沈默父子,導致在漢中郡造成如此大的禍害,屬下懇請侯爺治罪。”
這話是薛穆修的心裡話,從他得知漢中郡沈默父子所為,薛穆修愣了好久。
他實在不敢相信,在漢中郡口碑甚好的沈家,竟然是這等噁心,畜生之人。
他們這等世家,大部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會貪財,貪權,貪色,家族子弟內會出一些紈絝。
這些都是常態,也能理解,但沈默父子這種,打著大善的旗號,人品相當好的世家,竟然私底下做出這等畜生不如的事。
草菅人命,玩弄少女,視人命為兒戲,只為搭上上流權貴,以及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
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而他因為表象被沈默父子欺騙,從而導致他在漢中郡的聲望,更上一層樓。
從某方面講,他確實有識人不明的罪責。
薛穆修的懇求,蘇祁安沉吟著,隨即道,“薛大人無須自責,這事說到底和本侯也有一些關係,今天這事不全怪薛大人。”
“薛大人執意如此,那就這樣吧,薛大人、武大人,識人不明,各自罰俸三個月,半年,保留官職,待命考察。”
“本侯身為西州掌權者之一,同樣失失察之罪,罰俸半年,真要是覺得心中有愧,日後盡職盡責,好好對待西州百姓,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不用再提了。”
薛穆修抬頭,臉上有著有著些許的激動,他點頭,和謝蒼、蘇勇、王嫣等人拱手稱是。
……
漢中郡爆出這麼大的事,隨著公審大會的落幕,沈默父子的凌遲之罪而結束。
沈默父子的凌遲,多少還是平息了廣大漢中百姓的心中怒火。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重新整治漢中郡,這次薛穆修來一趟,正好留下來,協助武川處理後續相關工作。
為了以防萬一,防止西州其他五郡,也出現這種駭人聽聞的事,蘇祁安修書一封給羅清遠,讓他私底下安排調查隊伍,前往其他五郡,進行摸排探查。
在處理了漢中郡事宜後,蘇祁安並沒有停留多久,帶著謝蒼、蘇勇、王嫣告別了送行了薛穆修、武川等送行官員,繼續北上朝著京都而去。
在城郊外的一座山頭上,白月、紅昭兩位姑娘站在山頭上,目光遠眺,在她們前方,蘇祁安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離去。
兩女站在山頭,默默無言,如今的她們,在蘇祁安的安排下,成了漢中郡城望歸商行的工作人員。
雖然級別不高,但商行的對她們都很尊敬,她們知道,這些肯定都是蘇祁安提前授意。
蘇祁安對她們的安排,兩女心裡相當感激,除了感激,心中莫名的多了幾分情愫。
但這種情愫,她們並沒有表露出來,因為沈家這幾年的事,除了心裡受到莫大創傷外,更多了幾分自卑。
在她們心裡,只要能夠待在商行,盡心盡力的工作,遠遠的看著蘇祁安,就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什麼都不敢奢望。
“白月,你說蘇先生還會回來嗎?”紅昭問著。
白月遠眺的目光收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堅定,“會的,蘇先生肯定會回來的,我會在這裡,等先生回來的。”
“嗯,一定不要讓先生失望,我們一起努力。”身旁的紅昭被白月的情緒感染,兩女心中,一個清晰的目標浮現…
馬車隊伍,在大軍的保護下,很快離開了漢中郡地界,在往前走約莫二三十里外,就算徹底出了西州地界。
約莫接下來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就能抵達京都。
此時的蘇祁安,並未單獨乘坐,而是和馮正坐在一起。
蘇祁安剛入坐,馮正的聲音隨之響起,“東山侯還真是以身作則,處理事來公平公正,也夠大膽,作風強硬,多少年了,敢對世家處於凌遲的,近二十年來,侯爺你是第一個。”
“怎麼,聽大監的意思,是想替沈默父子出頭?”蘇祁安笑著問道。
“呵呵,侯爺多心了,沈默父子這人,和畜生沒什麼兩樣,替他們出頭,髒了咱家而已,咱家只是想給侯爺提個醒。”
“現在的京都,侯爺得罪的權貴,正等著侯爺去京,在這節骨眼上,侯爺又搞出這事,恐怕侯爺的京都之旅,不會太順利啊。”
“多一次不多,少一筆不少,對本侯來說,沒什麼區別,而且本侯真要是到那地步,不是還有大監你嗎。”蘇祁安笑吟吟道。
馮正輕笑著,搖頭道,“侯爺這話有些道理,但事真到極其危險的一步,咱家肯定以自保優先,這點還望侯爺勿怪。”
“那是自然,放心,想要置本侯死地的人,還未出生了,別說一兩個一品公,哪怕是京都所有權貴,在本侯眼裡,也不夠格。”
蘇祁安這話說的,那叫一個相當霸氣,如果換做其他人這麼說,馮正肯定嗤之以鼻。
但蘇祁安就不一樣了,一位從一縣的小小秀才,在短短几年時間,一躍之間,成了坐擁兩州之地的巨頭。
這種變化,放眼大涼過往歷史,都極其罕見,如今的蘇祁安,用一句大難臨頭來形容,都不為過。
可這人非但不懼,反而坦然處之,願意和他一同回京,就這種勇氣,確實有幾分梟雄之資。
蘇祁安越是這麼淡定處之,馮正對他就越是好奇。
這次來此西州,馮正覺得自己來對了,相比較唐豐,蘇祁安這位年輕侯爺,才是最值得關注的。
和他合作,馮正覺得是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隨著車隊的緩緩行駛,三四天的時間,很快一晃而過。
這三四天時間,走的那叫一個順暢,途中沒有半點不順利。
除了是因為快接近京都,京都四周治安狀態不錯外,更多的,還是懼怕東山軍、裂山軍,這兩萬人的散發的驚人氣勢。
這種氣勢,但凡腦子正常,沒有出問題的,都知道,哪些人不該惹。
沒有途中的騷擾,車隊終於抵達京都城外圍。
現在的京都城外圍,和三年前蘇祁安離開時,可以用翻天覆地的變化形容。
之前的京都城外圍,也就是方圓五里之地,都是一片荒蕪,現在,途中一些地方,行成了一些臨時性的集市點。
附近鄉鎮的商販百姓,因為身份進不了京都,因此在外圍交易,買賣自己需要的東西,漸漸的,行成了臨時性集市。
這種臨時性集市,規模很大,蘇祁安開啟車簾,一眼看不到頭,十分熱鬧,看規模,起碼有幾千人左右。
而在集市的外圍,會有一些巡邏兵士,關卡保護著。
“幾年的時間,京都城竟然變的如此人性化,有意思。”蘇祁安感嘆著。
“呵呵,那是自然,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咱們這位陛下,還是很英明的。”馮正連忙說著,言語中流露出對蘇玄庸的尊敬。
蘇祁安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放下車簾,靜靜在車上等待著什麼。
約莫等了片刻,前方來了一隊都城兵士,他們快步來到蘇祁安、馮正的馬車前,恭敬行禮後,大聲道。
“奉京都府尹之令,東山侯、嶺東侯各自只能帶一千的人馬進京,其餘人馬駐紮原地,沒有命令,禁止入城。”
“知道了,帶路吧。”蘇祁安輕聲道。
隨即,這隊都城兵士轉身離去。
凡是進京者,按照規律,除了本人,手下任何軍隊,禁止進城,只能駐紮都城外圍,並且還得提前通報。
如不通報,擅闖者,一律視為敵軍。
這規矩蘇祁安還是懂的,這也是為何蘇祁安會停留在城郊,沒有繼續進城的原因。
隨著帶隊兵士出發,蘇祁安、謝蒼各自點了一千的人馬,隨之跟隨。
蘇祁安回京的訊息,人未至,卻如風一般,早就傳遍了京都。
上至京都的大小世家權貴,下至商販百姓,皆是翹首以盼。
特別是集市的交易的百姓們,得知不一會,那位大名鼎鼎的東山侯,會從他們面前經過,都差點沸騰了。
東山侯的事蹟,根本不用任何人在多說一句,所有人都是如雷貫耳。
他們驚奇不是那位在京都得罪一眾權貴大佬,最終全身而退的蘇祁安還活著。
而是在外消失三年,在南境三州闖出名堂,被召喚進京的東山侯,竟然真的敢回來。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無論在外,有多大的勢力,一旦進京,就像卸掉獠牙的老虎,基本上隨意被人拿捏。
如果他們是蘇祁安,說什麼也會拒不回京,就在交、西二州分庭抗衡,大不了就一跑了之。
有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但可惜,他們不是蘇祁安,根本不瞭解蘇祁安的想法。
他們就像前世蘇祁安生活時代中的鍵盤俠,只會發表自己的高談闊論,侃侃而談。
真要讓他們處在蘇祁安的環境,第一個就得下跪求饒,別指望能在絕境翻盤,什麼捲土重來了。
只看到蘇祁安的風光,卻看不到背後經歷的磨難,這些人如何想,蘇祁安一點不在乎。
在他眼裡,只有京都的一眾權貴高官,至於這些鍵盤俠噴子,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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