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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亞木雷等一眾狼軍團的高層戰死,剩下負隅頑抗的其他人,很快被盡數消滅。

這一戰大榮狼軍團,基本上是被徹底消滅,只剩下極少部分殘兵逃了,對於這些人,蘇祁安並未看在眼裡,這些殘兵翻不起多大浪花。

為了剿滅這支精銳的狼軍團,蘇祁安這方的傷亡同樣不小,他手中接近三萬的軍隊,打到最後只剩下五千人。

而前來支援的大涼邊軍,傷亡也達到上萬人左右,這還只是大榮狼軍團僅存的幾萬兵士。

如果一開始圍剿五萬的精銳,傷亡怕是更大。

但好在最終的結果,是將這支精銳軍隊給滅掉了,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好事。

透過這一戰,起碼能給不可一世的大榮軍隊,一個心理震懾。

有了這次教訓,日後在南下入侵,是否採取這種長驅直入的孤軍奇襲,就得掂量掂量了。

隨著剿滅狼軍團的戰鬥結束,蘇祁安對著身後的蘇勇道,「雖然他們是敵人,但卻是一名合格的軍人,打幾口棺材,把亞木雷他們安葬了。」

蘇勇點頭,領了命令而去。

戰場的打掃也在快速進行,蘇祁安回過頭,目光閃動,似乎在找尋什麼,終於在一層層兵士環繞下,蘇祁安找到了這次支援的指揮官歐陽海。

他在歐陽海耳邊說著什麼,歐陽海十分爽快答應,下一刻,直接翻身上馬,帶著手下的部隊,浩浩蕩蕩的出發。

看他去的方向,並非是後方京都,而是前線的函谷關。

這次圍剿狼軍團,函谷關的出力是不容忽視的,如果沒有他們的死保,將南下的五萬榮兵,擋在函谷關前。

否則,這場圍剿狼軍團的戰事,沒那麼順利解決,亞木雷也不會以這種自殺式的衝鋒,朝著蘇祁安發動攻擊。

仗打到現在,並沒有傳來五萬榮兵前進一步的訊息,這說明了函谷關的彪子、二猛完成了蘇祁安對他們的囑託。

函谷關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優勢,但能拖住對方強於自己十幾倍的敵軍,蘇祁安能想得到,他們的傷亡絕對巨大。

如果再不派出援軍救援,恐怕他們都得死光了。

因此,蘇祁安在將狼軍團剿滅結束瞬間,便請求歐陽海的軍隊,迅速馳援。

同時,以最快速度放出訊息,狼軍團連同主將亞木雷,已經身亡被消滅。

失去了這個突入最前線的孤軍,大榮軍隊想中心開花的戰術,算是宣告流產了。

而且這一仗打到今天,已經是第九天了,即便南下突進的五萬大榮援軍,拿下了函谷關。

但憑他們手頭現有的數萬兵力,坐鎮潼關,京都,守上一天,完全就是綽綽有餘。

等到各州援軍一到,這場戰事還會不會繼續打下去,以庫克術的腦子,應該知道繼續打下去的代價值不值得。

這次,蘇祁安有信心,隨著亞木雷的狼軍團覆滅,這次的京都保衛戰,基本上宣告結束了。

埋藏在眾人心裡的一顆石頭,已經平穩落地,現在,蘇祁安也該辦他要做的正事了。

這次剿滅狼軍團中,蘇祁安只發現了部分的權貴侯爺的屍體,像鄭良等幾位侯爺卻是不知所蹤。

據俘虜的幾位榮兵嘴中得知,在剛才雙方戰事打起來之際,亞木雷早就想著派人,將這群權貴侯爺給通通處死。

但在處死的時候,有幾位權貴侯爺提前割斷了繩子,趁著戰亂,竟然逃了。

而那幾人中,就包括鄭良。

不用猜就知道,鄭良等人,現在估計朝著京都狂奔。

如果這次沒有將他們處死,真等他們回到京都,指不定這

次戰事,就被他們給白的說成黑的。

因為自己對這些權貴侯爺太善良了,導致潼關的五千守軍,死傷殆盡,要是這次放了他,那蘇祁安就沒臉去見活下來的兵士。

因此,這次,無論如何,鄭良都得死,誰都無法阻止。

蘇祁安翻身上馬,帶著身邊的新軍,就欲朝著京都方向追去。

但這次,他的馬前,卻被陳到給阻止了。

陳到同樣是負責留守潼關的五千守軍之一,雖然他是權貴,他的父親更是大名鼎鼎的陳國公。

但在戰場上,應該是經歷了上次的寧州戰事,讓他有些成長,對待榮兵的戰鬥,沒有絲毫馬虎。

潼關的那次戰鬥,更是身先士卒,帶人反撲,但最終因為雙方察覺太大,潼關還是失守了。

但他好運的活了下來,只是斷了一支手臂,像陳到這種,還算有血性的權貴侯爺,在京都並不多了。

也正是看到了陳到的血性,這次蘇祁安並沒有殺他,而是留了他一命。

看著陳到對自己的阻攔,蘇祁安皺著眉頭,冷聲道,「怎麼?陳到你要阻我?」

「別以為你在潼關表現,就能替那些渣子求情,趁早退開一邊,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否則軍法從事。」

即便被蘇祁安如此嚴厲訓斥,但陳到依舊沒有退開的意思,他搖搖頭,連忙道。

「總指揮,你誤會我了,我並非是替鄭良他們求情,而是希望你能三思。」

「畢竟,這個節骨眼上,即便你追上了他們,難道你敢當著京都權貴眾人的面,將他們依法處死?」

「真要是這麼做了,總指揮不說你這次的首功沒了,恐怕會走不出京都啊,而且你會讓陛下為難。」

「我們可以等到戰事結束,回京將鄭良、王冼他們的罪狀,陳述陛下,我想陛下肯定會給個公平的裁決。」

「還請總指揮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斷送自己的前途啊。」

陳到說的十分誠懇,身後的新軍聽的,也是目光閃動。

他們認同陳到所說,的確,蘇祁安如果真將鄭良等權貴侯爺,當著京都一眾權貴面擊殺,那後果,無疑於在京都掀起一場大地震。

別的不說,鄭國公怕都得立刻和蘇祁安拼命了,到時候整個京都都得大亂。

新軍沉默著,隨即紛紛開口,同樣勸說蘇祁安三思後行。

眾人的勸說著,蘇祁安並非是聽不進去勸,但有些事情,他非做不可,哪怕這會賭上他的前途,但為了死去的近五千名兄弟,蘇祁安不得不做。

蘇祁安沉默一會,看著馬下的陳到,輕聲道。

「我知道你們的好意,是說的很有道理,但如果真按照你所說,等回京都,向陛下陳述,恐怕最後的結果就是。」

「鄭良是陳國公之子,又是正兒八經的權貴侯爺,真要處死,怕會引發京都權貴的不安,會影響京都團結。」

「所以,為了平衡雙方矛盾,給個交代,鄭良估計先削去侯爺爵位,在家閉門思過,最終的一切,都推給死去的王冼身上。」

「這事就過了,我說的對吧。」

蘇祁安的這番話,直接讓陳到愣了一下,確實,按照陛下一向平衡團結的態度,這事很可能真的會按照蘇祁安的走向發展。

「所以啊,一句輕飄飄的閉門思過,因為有權貴背景,就能幾句話免去罪責,而就是這幾句話,讓五千的兵士說死就死,這幾句話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都是爹生娘養的,權貴侯爺的命就是命?普通士兵的命就該死?」

蘇祁安的聲音很輕,但傳入眾人而內,讓他們心頭一怔,蘇祁安

的這番話,直接說的陳到啞口無言。

想要張嘴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來。

沒錯,在大涼,現實就是這樣,普通士兵的命就是卑賤,就是該死。

但這話卻無人敢說,畢竟,戰爭一直在繼續,還得用他們繼續賣命。

像這樣的話,是沒有誰敢說的,最多心裡想想。

但現在,蘇祁安直接點出了大涼最現實的三六九等。

蘇祁安目光收回,看著遠方,說道,「我蘇祁安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改變整個大涼的不平,但我能做的,就是管好我手下能控制的。」

「他們是我手下的兵,我答應過他們的,把他們活著帶出去,就得活著帶回來,可我失言了,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身死的人,付出代價。」

「所以,鄭良的命,我蘇祁安要了,誰都保不住,我說的!」

丟完這句話,蘇祁安勒緊馬繩,雙腿夾馬,一眨眼便消失在視線盡頭。

身後的新軍,快速跟隨,他們的臉上有些些許的激動,更多的是一些羞愧。

按理說他們是最瞭解蘇祁安,而蘇祁安這麼做,為的是替他們出頭。

可剛才,他們還想勸說蘇祁安三思,想到這裡,新軍們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

他們對視一樣,心裡都升騰一個想法,後面無論在京都發生什麼,他們心裡只有一個目標,拼死也得將蘇先生護送出京都。

看著蘇祁安的遠去,陳到的臉上也是一陣複雜,一方面是替鄭良等人即將身死,稍微默哀幾秒。

因為他明白蘇祁安,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哪怕是將天捅破窟窿,他都不懼。

另外一方面,他同樣很佩服蘇祁安,畢竟,蘇祁安現在也是有身份,好歹是個皇族。

但他絲毫沒有架子,特別是和兵士在一起,那真的做到了同吃同睡,是真正的共患難。

在戰爭背景下,誰不願意碰上一位體恤屬下,又能身先士卒會打仗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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