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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低沉帶著憤怒的聲音陡然響起,緊接著,一道箭矢,直衝蘇祁安而來。
蘇祁安就像沒看見,一拳一拳的狠狠砸下,就在箭矢射中之際。
蘇勇身形一動,手中的長刀落下,直接將箭矢一刀兩斷。
箭矢應聲折斷,蘇祁安揮動的拳頭方才停下,他的臉色漠然,遠處,十幾道人影從第七層走來。
所過之處,周圍的公子哥紛紛避讓,眼神都是帶著驚懼。
這十幾人都是兵士,而且不是一般的兵士,最低的軍銜,都是校尉。
這些人還不算什麼,最中間,一位約莫五旬的中年男人,身穿紅色官袍,臉色陰翳走來。
能夠穿這等官袍的,無不是真正的***大員,在西州城能穿這官袍的,只有三人。
這次來人的正是西州的二把手,州丞公孫搏。
他的到來,***的氣質自然散發,雖然上了年紀,但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讓所有人不敢對視。
「我等拜見,州丞大人。」
所有人都是恭敬行禮,當然除了蘇祁安外。
公孫博示意點頭,鐵青的目光看著自己長子,被蘇祁安揍的不成人樣。
即便身居高位多年,但看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兒子,公孫搏再好的心性,都有種爆發的衝動。
不用公孫搏開口,身後的一眾校尉、都尉上前,迅速將公孫義抬了下去。
對於他們的舉動,蘇祁安沒有阻止,畢竟,現在他的對手,可不是公孫義。
公孫義被抬了下去,這時候公孫博方才冷冷開口。
「東山伯,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是你束手就擒,還是本官出手拿下。」
公孫博這話沒有半分迴轉,直接就是對蘇祁安的一種宣判。
公孫博的話還是很有分量了,蘇祁安是伯爵身份沒錯,但和公孫博相比,卻是顯得不夠看了。
所有人心裡,都是暗暗道,這次把州丞大人都引出來了,這個狂妄的東山伯,怕是要栽了。
蘇祁安拍了拍手,開口道,「呵呵,要說威風,本伯可比不了州丞大人。」
「州丞大人想拿我,怕是沒這本事。」
「哦,看來東山伯是打算反抗了?也罷,東山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出手,死活不論。」
瞬間,身後十來位兵士,直接搭弓引箭,箭頭將蘇祁安給鎖定。
蘇勇、王校尉等人也不懼,紛紛抽刀,站在蘇祁安面前。
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蘇祁安冷笑,「呵呵,州丞大人真是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三言兩句,就宣判本伯的死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這話說的沒錯,蘇祁安是朝廷冊封的東山伯,即便犯了天大的罪名,也得交給朝廷處理。
哪裡像這般,直接宣判蘇祁安的死刑,還是以這種方式。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公孫博的報復,但那又怎樣。
在這裡,公孫博的官職最大,勢力很強,誰開口說幾句,要是把公孫博惹怒了。
說不定就著這個機會,來個意外,把人給辦了,公孫博的狠辣,他們相當明白。
在場眾人的想法,公孫博盡收眼底,他看著蘇祁安,眼神流露出一股憐憫。
沒有和蘇祁安打嘴炮的意思,手掌伸出示意就要速戰速決,擊殺蘇祁安在此地
弓繩拉滿的聲音響起,就在箭矢發射的瞬間,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都給我住手。」
這聲音,眾人很熟悉,目光齊齊看去,雖然第八層的邊緣,人影模糊,他們看不清,但一股同樣不弱餘公
孫博的上位者氣息釋放,讓他們眼皮一跳。
「莫非,是那位來了?」
很快,一位同樣身穿大紅官袍,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簇擁而來。
這人國字臉,行走間,給人一種相當的威嚴。
此人正是西州城的一把手州牧,唐豐。
瞬間,在場眾人紛紛跪拜行禮。
唐豐示意起身,眾人起身,內心可謂有滔天巨浪。
這事鬧的,竟然讓這等大人物都驚動了,唐笑、薛懷上前,前者默默的站在唐豐身後,一語不發。
後者對著唐豐十分尊敬道,「唐伯伯,這事怎麼把你驚動了,真是讓小侄受寵若驚啊。」
「呵呵,薛賢侄還是那麼會說話,今天這事鬧的動靜可不小哦,要是我不來,這迎賓樓怕是要被拆了。」
「而且,今晚來的可不止本官一人。」
薛懷一驚,有些猶豫道,「莫非…」
這時候,第八層的邊緣,一道爽朗的聲音,緩緩響起。
「呵呵,這迎賓樓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不知本官來的算不算晚。」
來人,同樣身穿大紅官袍,被一堆人簇擁著。
年過六旬,但臉上帶著一份和氣,和前兩位相比,少了幾分尊貴,多了一些和氣。
這人是薛懷的父親,薛穆修,西州城的三把手,州尉大人。
在場公子哥們,又是下跪叩拜,剛才的內心激動,已經差不多麻木了,臉上有著濃濃的苦笑。
小小的迎賓樓,竟然一下子將西州最有權勢的三位大人物,都是齊聚。
這還真是有得玩了。
公孫博看著來的兩位同僚,臉上明顯有幾分不悅,但很快掩飾起來。
對著二人拱了供手,輕聲道,「兩位大人,你們來此是為了阻止我嗎。」
最先開口的是薛穆修,他搖搖頭,笑著道,「呵呵,那倒不是,今日只是碰巧碰上,公孫大人想怎麼做,繼續,本官權當看戲。」
說著,薛穆修尋了一個座位,真的坐了下來,那副樣子,真像似看戲。
而州牧唐豐,沒有像薛穆修那般輕鬆,對著公孫博道。
「公孫兄,聽我一句話,今日這事就算了。」
公孫博蹙著眉頭,剛想說什麼,就被打斷,「本官知道公孫兄不爽,想要為自己的長子,討還公道。」
「但這事的前因後果是怎樣,我想公孫兄比我等更明白,蘇伯爵好歹是朝廷冊封的,這事真鬧大了,恐怕不是公孫兄能夠承受的。」
「州牧大人,你這是看不起我公孫家嗎?」公孫博冷聲道。
唐豐搖搖頭,輕聲道,「公孫兄,我言盡於此,如果你執意鬧下去,到時候本官和薛兄,肯定會將這事一五一十完整上報,最後怎麼收場,看公孫兄自己選擇。」
說完,唐豐退開一邊,和薛穆修一樣,做一個看戲模樣。
公孫博目光閃動,死死的看著一臉無謂的蘇祁安,一股怒火在他心頭升騰。
這股怒火不斷侵蝕他腦海的理智,就在即將爆發時,卻被公孫博生生壓了下去。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唐豐的話說的對,蘇祁安是朝廷冊封的伯爵。
別看爵位不大,但這個東山伯爵的分量,遠超其他尋常伯爵。
是由當今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那裡面就很有說道說道了。
當今天子什麼心思,無人揣測,對蘇祁安又是什麼態度,誰又知道。
真要是不顧一切,將蘇祁安弄死在這裡,公孫博的確能辦到。
但事後的代價,結果是不是他公孫家能夠承受的。
到了他這種身份,要顧及的東西就更多,不像蘇祁安,這個瘋子,一旦發起火來,那真是不管不顧。
公孫博深吸一口氣,看著蘇祁安,冷冷道,「蘇祁安這次,你贏了,你很好,但下次,就沒這麼走運了,本官把話放在這裡,你可千萬別犯事,要是被本官抓到,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公孫博帶隊離開了迎賓樓。
公孫博的離去,倒是讓在場眾人鬆了一口氣,剛才環繞眾人心頭的壓抑,隨之散去。
對於公孫博的威脅,蘇祁安並不在意,自從他和公孫義撕破臉皮起,就已經和公孫家勢同水火。
雙方的爭鬥是早晚的,這次能夠佔到一些便宜,就很好了。
蘇祁安轉身,對著眼前的唐豐、薛穆修二人抱拳拱手,表示兩位大人的援助之情。
蘇祁安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別看薛穆修什麼也沒做,但他就坐在那裡,不表態就是最大的支援。
如果薛穆修站在公孫博那邊,即便是唐豐,他也有很大壓力,根本不可能為蘇祁安說話。
西州的這三位***,可不是簡單的靠著一把手,就能鎮住兩位副手。
從有些層面看,三人權利差不多,是相互制約,抗衡,誰也不可能有控制另外兩方的能力。
西州的權利制約,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釋的。
唐豐、薛穆修點點頭,笑著道。「呵呵,蘇伯爵也沒公孫兄說的那般糟嘛。」
「好了,既然這裡沒發生啥大事,本官就先走一步,日後有機會,再聚。」
薛穆修對著唐豐拱手,十分乾淨利落的帶著薛懷離去。
隨著兩位大人物離去,唐豐也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他拍了拍蘇祁安的肩膀,說著幾句客套話,很快轉身離去。
只是在離去前,他的聲音卻是淡淡的傳入蘇祁安的耳內。
「蘇伯爵,在西州城拿人立威,展現實力這沒錯,但日後行事,還是謹慎為好,西州城沒有你表面看那麼簡單。」
「沉穩行事,方才能在西州城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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