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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空氣瞬間安靜,氣氛都是變得有些微妙。
公孫義的話,直指蘇祁安,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第七層的眾人,各個面露驚色,屏息坐看事態發展。
蘇祁安面色平靜,帶著微笑,喝著酒,淡淡的聲音傳來。
「本伯配不配和你們平起平坐,公孫少爺可以來試試。」
蘇祁安語氣很淡,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對方一眼,那種感覺就是無視。
但站在他身後的蘇勇、王校尉等人,手掌卻是輕輕按在刀柄上,一股強烈的殺伐氣息釋放。
就等著蘇祁安下命令,只要蘇祁安開了口,他們會毫無顧忌的衝過去。
這種陣勢,公孫義並無懼怕,要是他服軟,就不是西州城的三大少。
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臉色肅穆,同樣等待公孫義開口。
眼看在場氣氛有些緊繃,薛懷及時道,「我說你們兩位,能不能消點火氣。」
「本來這場宴會,就是為化解你二人的矛盾,如果你們執意動手,我也不阻攔,只希望等黑魯拍賣結束。」
「誰要是碰壞了這次拍賣,別怪我翻臉。」
薛懷雖然是帶著笑意,但明顯起了一些效果,一向桀驁的公孫義,對著蘇祁安冷哼一聲,不在言語。
蘇祁安也沒有繼續搭理的意思。
二人暫時被勸阻,薛懷點點頭,繼續道,「這次拍賣黑魯,分為五組,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
「一組起拍價一千起步,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百兩。」
「我宣佈,這次競拍開始。」
話音落下,最先開口的是唐笑,直接出價兩千。
話音剛落,緊隨其後的是公孫義,報價三千,再然後則是薛懷不甘示弱,喊價五千。
眨眼間,黑魯的價格在眾人的注視下,水漲船高,一下子競拍到七千。
這一幕看的第七層豪強公子哥,皆是頗為羨慕。
幾千兩的銀子,他們拿的起,但沒有一人敢出言競拍。
畢竟,這次的拍賣,是三大少之間組織的,蘇祁安是被邀請在內,自然可以叫價。
而他們,能讓他們在第七層圍觀就不錯了,真要是出價競拍,就算拿下來了,絕對沒資格帶走。
還是那句話,西州三大少的名聲,可不是說著玩的。
黑魯的價格不斷攀升,很快突破到一萬,老實說,這也快到了黑魯極限價格,再高,就有些不划算了。
不過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這位被邀請而來的蘇伯爺,從始至終,就沒有開口競拍。
這確實有些奇怪。
要說蘇祁安手裡沒錢,他們壓根不信,一個堂堂伯爵,只要願意,下面各縣豪強,都會巴不得送錢過來。
而且據他們瞭解,這個蘇伯爺,在川都郡城內,可是開了一家蘇記商行。
能開商行的,要說沒錢,那是屁話。
「難道是為了賣三大少人情?」
不少人心裡這般想著,但有些心思敏捷之輩。卻是眉頭緊皺,看著蘇祁安。
一個大膽的念頭,一閃而過,這些人瞳孔一縮,有些吃驚道,「莫非他要…」
「五組黑魯,一口價十萬!蘇某包了。」
幾乎是同時,蘇祁安的聲音朗聲響起。
「嘶!」
無數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怔怔的看著蘇祁安,臉上寫滿了驚異。
都是佩服蘇祁安財大氣粗。
但從短暫的震驚回過神來,有些人卻是感嘆,蘇祁安這個舉動,怕是要將三大少徹底得罪
了。
黑魯價格不菲,但在場的三大少,真要是出手,絕對同樣一口包了。
但按照慣例,三位大少都會給對方一些面子,最終,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收穫。
像蘇祁安這種一口氣包了,在某種程度上,是不給三位大少面子,有種撕破臉皮的意味。
這要是讓蘇祁安得逞,西州城三大少的面子,怕是掛不住。
果然,就在蘇祁安聲音剛落,公孫義直接道。
「哼,蘇伯爵,你的口氣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想要全部包圓了,沒問過我們幾人意見?」
「蘇兄你這般的確闊綽,但多少不符合規矩,即便我可以賣蘇兄一個人情,但也得估計他們二位啊。」薛懷則是一副好言相勸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唐笑,這時候開口了,「這批黑魯,既然蘇伯爵想要,那就給他一個面子,反正黑魯又不只有一批,大不了等下次幾好。」
唐笑的退讓,讓三人都是沒想到的,唐笑看了一眼薛懷,不鹹不淡道。
「怎麼,薛兄能大度一次,本世子就那般小氣?」
薛懷搖搖頭,「呵呵,既然唐兄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就賣蘇兄一個面子也無妨。」
「公孫兄,你看,我和唐兄都退讓了,你…」
「哼,薛懷,你少來這套,你和唐笑賣面子,是你們的事,我可不吃這套。」
「蘇祁安,你不是想包圓嗎?好,本少就陪你玩,看你能玩的過誰。」
「我出十二萬兩!」
「十五萬。」蘇祁安淡淡道。
「十六萬。」
「十八萬。」
「……」
雙方你來我往,一下子將價格推到二十萬。
這價格,可以說是天價。
放在往屆,哪怕黑魯在有價值,十五萬已經算虧了。
但這二人,硬生生抬價到二十萬,這可是讓在場眾人給驚到了。
就連是拍賣品的黑魯,他們的眼神都是有著吃驚神色。
此時的公孫義,他的臉色鐵青,看著依舊十分淡然的蘇祁安,心裡可謂憤怒至極。
二十萬,哪怕是他,也得跟自己的父親說上半天。
真要是二十萬將這群黑魯給拿下,絕對是少不了一頓數落。
但這個時候,要是停了下來,妥妥的不給蘇祁安又增了人情。
就在公孫義咬著牙,想要繼續喊下去,身後,一個下屬快步上前,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公孫義鐵青的臉色方才一緩,點點頭,對著蘇祁安道。
「蘇伯爵還真是財大氣粗,讓本少佩服,但這次的私人競拍場,蘇伯爵怕是還不知道規矩吧。」
「想要競拍,我等都是拿現金交付,蘇伯爵你即便財大氣粗,隨身能帶二十萬兩現金,本少算服你。」
蘇祁安轉過頭,示意,蘇勇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
粗略看去,約莫有十萬兩。
這十萬兩,是蘇祁安上次在郡城的頭牌大會上,賭注所得。
基本上是被蘇勇隨身保管。
「呵呵,本少沒看錯吧,十萬?蘇伯爵你是在搞笑吧。」
「剛才你喊價可是二十萬兩哦,這十萬兩,莫不是在耍我們。」
公孫義可不會放過這種嘲諷機會,不停的陰陽怪氣。
蘇祁安偏過頭,看了一眼公孫義,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嘴,我可以替你管管。」
「哼,蘇伯爵你就在這嘴硬吧,本少就看你如何補齊剩下的
銀子。」
這種私人小型拍賣,不僅要現金交易,更有一點,一旦喊價出口,不能反悔,哪怕變賣家產,都得將銀兩補齊。
這就是預設多年的規矩,誰都不可破。
蘇祁安沒有搭理公孫義,看著薛懷,說道。
「這次的銀票蘇某帶的不充足,但蘇某想以其他方式,補償剩餘銀票這樣可行。」
薛懷思慮,點點頭道,「蘇兄,以物品交易補齊銀票,不是不行,但這交易的物品價值,卻是不菲,蘇兄你能…」
不等薛懷說完,蘇祁安拍了拍手,身後王校尉一步上前,身後的長匣子甩出
一副卷軸飛了出來,卷軸一抖,一副裱起來的詩詞緩緩浮現。
「男兒何不帶金鉤,收取青幽十五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在場眾人仔細品讀上面的四首詩句,目光閃動著光芒。
內心漸漸有股熱血在奔湧,看著這四句詩,眼前彷彿有千軍萬馬浮現,他們的呼吸,都是逐漸加重。
這詩他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愧是從寧州戰場下來的蘇伯爵。
這次做的詩中,帶著強烈的武將氣息,哪怕是他們這些公子哥,內心都被感染。
恨不得,奔赴邊境戰場走上一遭。
第七層的公子哥們都是這副熱血奔湧的表情,就更別說最近距離的薛懷、唐笑。
此時的他們,早就站起身來,胸膛劇烈起伏,呼吸同樣一片沉重。
不過他們好歹是見過世面的,在強行吐了一口氣後,終於恢復了平靜。
只是這次,二人看向蘇祁安的目光中,卻是帶著濃濃的欽佩。
常人都以為這位蘇伯爺的才子之氣,只是吟誦風花雪月,送給春院佳人罷了。
但今晚這詩,卻是表達著,不僅是蘇祁安,甚至包括他們這種世家大少,想要依靠軍功,憑自己實力,實打實封侯的願望。
畢竟,他們都是大涼男兒,誰心裡沒個在邊疆大幹一番的願景。
那種縱馬揚鞭,馳騁疆場的感覺,才是大涼男兒該做的事。
在這種帶著崇拜震驚的目光中,蘇祁安的聲音響起。
「不知蘇某的這詩,可抵十萬兩銀?」
二人回過神來,薛懷一步上前,看著蘇祁安的目光,那叫一個火熱。
連連道,「值,絕對值、蘇兄,這詩我敢保證,要是出現在京都的拍賣場,鐵定要讓那些國公子弟,打破頭去搶,別說十萬,哪怕二十萬,他們眼睛都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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