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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不可!”趕來的範文忠大喊著。

謝蒼也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蘇祁安給按住。

此時的蘇祁安,他的臉色陰沉,弓弦已經被他拉到滿弓,只要他願意,手指輕輕一鬆。

王冼的腦袋立刻就會被貫穿!

看著範文忠趕到,王冼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尖銳的聲音響起。

“範將軍,你可算來了,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蘇祁安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想殺我,快將他拿下,以正視聽!”

看著叭叭不停的王冼,範文忠此刻恨不得給他一個耳光。

真不知道這個王冼是怎麼成為天子身邊紅人,一點眼界都沒有。

和蘇祁安相處兩三個月,蘇祁安什麼為人,範文忠還是瞭解的。

要是好聲好氣的說話,事情還有緩,要是硬來,受罪的還是自己。

果然被謝蒼按住的蘇祁安,眉頭一挑,搭箭的手指微微鬆開。

“蘇祁安,你敢!你好大的膽子,怎麼你還想當著眾人面,殺了我不成!你信不信陛下會處決你!”

王冼的小嘴,還在瘋狂刺激蘇祁安,身旁的謝蒼都是看不下去了,一腳伸出,直接將王冼踹飛。

王冼哪裡料到謝蒼會來這手,身體就像皮球,飛向半空,而後狠狠落地。

謝蒼冰冷的聲音響起,“王監軍連日勞累,有些胡言亂語,現在可以好好休息,還看著看嘛,還不把王監軍送回去。”

很快,有些愣神計程車兵,反應過來,將被踢昏過去的王冼快速抬了下去。

王冼被抬走,剛才緊繃的氣氛,卻是消了大半,蘇祁安暴怒的情緒,漸漸平息,鬆開了拉弦的弓繩。

看著蘇祁安的恢復,謝蒼、範文忠都是鬆了一口氣。

範文忠上前,看著蘇祁安,輕聲道,“小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些事情是要和你說說了。”

在一眾士兵的包圍下,三人很快離去。

附近圍觀看熱鬧的百姓,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不一會紛紛離去。

遠處,一座酒樓內,目光看去,街道上發生的一幕,都被鄭良等一眾權貴侯爺看在眼裡。

他們目光流露出失望,畢竟,敢光明正大對監軍起殺心的,蘇祁安是頭一個。

一位權貴有些惋惜道,“還真是可惜,本以為有一場好戲看的,沒想到被謝蒼攪了局,不過謝蒼剛才那腳,等王監軍甦醒,有他好受的。”

“沒錯,這個王監軍在京都,就十分好面子,謝蒼當著這麼多人面,給他來了一腳,這個仇算是記下了。”

站在前方的鄭良,卻是不以為然,“記仇?我看未必,王冼雖然行事跋扈,但多少還是有些腦子的,謝蒼的那一腳,算是救了他一命。”

“真放任不管,以蘇祁安的性子,剛才那箭就下去了。”

“啊,良哥,如果真是這樣,王監軍會不會因為這事和謝蒼的關係修復?”權貴侯爺有些吃驚。

他們和謝蒼本就不對付,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監軍王冼,要是因為這事,雙方的關係修復了,那是他們不願看到的。

鄭良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會,王冼也是好面的人,就算知道謝蒼是救了他一命,但他們的關係不會有太大改善,這事不用多慮。”

“我們現在要小心的,可不是謝蒼,而是蘇祁安,能夠當著範老的面,依然我行我素,這樣的人就是瘋子。”

“記住,在這裡,保命最重要,千萬別像趙昂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儘量別和這個瘋子起衝突,等回到京都,有的是機會對付他。”

“良哥告誡的是,這個瘋子敢對監軍起殺心,他的仕途算是完了。”

……

這座衛城的一間房間,範文忠、謝蒼、蘇祁安三人似乎在說著什麼。

“小蘇,你說剛才射殺王冼,是你故意的?”

看著範文忠、謝蒼二人疑惑表情,蘇祁安點點頭,隨即道。

“我知道範老叫我於此,是想告誡我王冼不能動,他本人死了沒關係,但他一死,惹出的麻煩卻是無窮。”

範文忠點頭,“沒錯,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我懂了,你的故意是想借王冼來自汙。”

蘇祁安嘴角上揚,“晚輩還沒說,就被範老看懂了,範老不愧是老將。”

“你小子少在這裡吹捧我,你這招想想看,還真是不錯。”

聽著二人如同打啞謎的對話,謝蒼有些無語,蘇祁安見狀,將這事原原本本告知。

那場戰事結束後,蘇祁安可謂是出盡了風頭,可以說,寧州的絕大數士兵,都認為此戰蘇祁安是第一功。

加上範文忠的承諾,蘇祁安的侯爵身份是跑不了的。

不少人在城中看到蘇祁安,都會不自覺喊一聲侯爺。

這事有的人高興,自然仇恨的也越多。

為首的就是那些權貴侯爺,侯爵,在大涼,近十年都沒有出現。

憑什麼蘇祁安一介布衣,就能直接封侯,一個舉人在他們眼裡等同布衣,但真封侯了,地位和他們幾乎相當。

一個謝蒼就夠他們受了,要是再來個蘇祁安,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雖然他們在這裡,沒有辦法對付蘇祁安,但不代表其他人動不了他。

監軍王冼同樣看蘇祁安不爽,平時蘇祁安對他的態度,讓他覺得沒有半分尊重。

這種關係很自然無形產生矛盾,在這裡,因為是邊境有戰事,他們奈何不得蘇祁安。

一旦蘇祁安封侯,到那時,找機會打壓、對付,是分分鐘。

所以說,封侯對蘇祁安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世家權貴,並非是不想看到新侯爺出現,只是不想看到和他們作對,不聽話的新侯爺。

基於這點,蘇祁安正好藉著狗剩被打一事,直接來了一場大鬧。

這事過後,想都不用想,蘇祁安的侯爵爵位多半是沒了。

聽著蘇祁安的解釋,謝蒼臉色氣憤,雙拳緊握,重重錘著面前的桌子。

“先生,這事對你太不公平了,這本就是你應得的,要不我去和我義父說說,不能讓他們這麼欺負你。”

蘇祁安卻是笑著擺擺手,“謝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說了,對這個侯爵身份,本來就不看重,來到寧州戰場,只想盡一份涼人子民的一份力,其他的,到不那麼看重。”

“我現在唯一的心願,便是儘快結束戰事,我好安心回家,這一晃時間過得真快,來這裡都有三四月了,不知道家人還好不好。”

“小蘇說的對,侯爵爵位對小蘇來說反而是一種壓力,這事也怨我,太過高興了。”

“不過小蘇你放心,憑你的才智,該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蘇祁安笑著點頭,緊接著範文忠忽然故作神秘道。

“小蘇,寧州戰事應該要不了多久,便會結束,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

“範老,你說真的?哪裡來的訊息,訊息可靠嗎?”

相比較蘇祁安的詫異,謝蒼卻是有些激動。

但任何謝蒼如何追問,一向對二人幾乎暢所欲言的範文忠,卻是緊閉嘴巴,只丟出一句,“時候到了,就知道了。”

謝蒼有些無奈,但沒多說什麼。

不一會,便和蘇祁安離開了房門。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雙方陳列邊境的大軍,依然只是小規模戰爭,根本沒有半點升級意思。

而經過蘇祁安和王冼不和大事,為了維持秩序,範文忠日後的作戰安排,不在將二人放在一起。

甚至連權貴,也是和蘇祁安分開,雙方几乎沒有交集。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過去了,站在城樓上的蘇祁安,看著遠處陳列的大榮軍隊,已經習慣了。

在他身邊,是一位臉色漠然的年輕人,雖然長相普通,但臉上有著濃濃的堅毅。

偶爾間看向蘇祁安的目光,卻是帶著濃濃的尊敬。

“狗剩,你的傷好些嗎?你會不會覺得那天先生我有些軟弱了?”

蘇祁安連忙搖頭,道,“回先生的話,身體已無大礙。”

“先生說的哪裡話,狗剩我本就是奴隸身份,能夠遇上先生,是狗剩的福分,先生能替我出頭,狗剩感激不盡,怎會有怪罪意思。”

蘇祁安點頭,而後像似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狗剩,你這名字說出去,不太好聽,要不這樣,如果你願意,就跟我姓,以後你就叫蘇勇如何?”

“蘇勇,取勇猛之意。”

狗剩目光怔怔,良久才反應過來,嘴巴唸叨著這個名字。

下一刻,竟然對蘇祁安跪了下來,鄭重磕頭,誠懇道。

“狗…蘇勇多謝先生厚愛,先生叫幹嘛,蘇勇必定辦到。”

蘇祁安被蘇勇的這個舉動給驚到了,連忙將蘇勇攙扶起來。

在他心裡,只是覺得取了一個名字,但蘇勇給他的感覺,恨不得就像那些死士,為蘇祁安赴湯蹈火。

後面透過蘇勇的解釋,蘇祁安才明白,在大榮境內的奴隸,都是沒有姓名,賞賜姓,只有被看重的人才有資格。

如果所賜之姓,和主人同姓,說明主人對此人是極其信任。

往往這些奴隸,都會以死來報答。

蘇祁安到用不著蘇勇以死報答,只要他好好活著就行。

就在二人交談時,忽然,陳列的大軍中,悠長的軍號聲響起。

蘇祁安還以為是大榮軍隊攻城了,正當他準備開始下令戰鬥。

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陳列的軍隊,竟然緩緩後撤,不僅如此,其他幾城的敵軍,同樣開始撤軍。

這是全方位的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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