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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軍城,寧州十座軍城之一,是大涼耗時三十多年建造的的邊境重鎮。

因為失去了青幽兩州邊境防線,寧州直接暴露在大榮鐵騎之下。

寧州這個地界,基本上是以平原為主,一馬平川,完全就是騎兵南下擄掠的試煉場。

而寧州又不能隨便放棄,一但放棄寧州,大涼的北方可謂大門洞開,大榮騎兵長驅直入,直逼京都。

為了鞏固京都,青幽二州便割讓後,駐紮在寧州的兵馬,常年維持在三十萬。

同時,為了更好的保護當地百姓,將他們全部遷入十座軍城,以及分佈在軍城附近的數座衛城內。

可以說,在寧州,所謂的郡縣制沒什麼用了,只有掌控軍城的將軍。

十座軍城,以及附近三十座的衛城,就像一顆顆釘子,死死釘死在寧州地界。

這四十座城,以三角形式佈防,相互協防、合作,無論哪一座軍城遇到襲擊,附近的衛城都會及時增援。

在這種相互配合下,寧州這座一馬平川的地界,硬生生抵擋了大榮兩百年的攻擊,保護了蘇涼皇室百年根基。

這種略顯笨拙的方式,有好有弊,好的是可以阻止大榮騎兵的長驅直入,到弊端也很明顯,大涼兵士只能像烏龜一樣,被動防禦。

寧州百姓,幾乎是一輩子生活在軍城中,至於出城想都別想。

可轉念一想,畢竟丟了青幽兩州,沒了天然防線,倘若能犧牲一州,保全大涼北方的安危,這種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蘇祁安目光從這種蕭條的環境收回,雙腿夾馬,一眾人等快速穿越眼前的荒涼,朝著鎮軍城而去。

鎮軍城的位置,並不在大榮的邊界,而是三角形式點第二城,位置不算太前。

一路上到也安全,裂山軍就像一股洪流,迅速奔踏在荒涼的官道上。

差不多狂奔一個時辰,前方有些灰濛濛的空間,一個巨大,好似一座大山的黑色巨城出現。

這座黑城之大,讓蘇祁安都是感到心驚,和嶺北縣城相比,二者就不是一個量級。

粗略掃了一眼,起碼比嶺北縣大上幾十倍,而且黑色城牆,都有種莫名的滄桑感。

牆體厚實,哪怕是黑火藥怕只能在牆體表面留下一個小坑。

這就是耗時大涼三十年,建造的軍城!

謝蒼在距離鎮軍城約莫百米左右,便停了下來,還不等謝蒼開口,被黃霧籠罩的城頭上,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敢問下方來人可是嶺東侯?”

“正是本侯,速速開門。”

謝蒼聲音落下,緊接著,前方巨大的兩扇鐵門發出沉重的吱呀生,而後緩緩開啟。

謝蒼招呼一聲,身後的裂山軍迅速跟上,很快眾人入了城。

經過短暫的黑暗,光亮一閃而過,出現在蘇祁安面前的,是極其熱鬧的場景。

來往的百姓,根本看不到盡頭,城內的主路,起碼都有十幾條。

兩側的商鋪密密麻麻,諸多嘈雜聲不絕於耳。

能夠在城內修建如此多的主路,哪怕是郡城,都不一定有這麼多。

而且軍城之大,也是超乎蘇祁安的想象,粗略估計,鎮軍城的百姓起碼有大幾十萬,和郡城差不多。

不過在城內,看到更多的不是所謂的商販,而是時不時巡邏的兵士。

這些兵士,或許是常年在邊境駐守,他們的臉色都是緊繃著。

蘇祁安相信,一但城內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這些兵士手裡的大刀,第一時間就會落在動亂者的頭上。

蘇祁安進城,並沒有來得及觀賞鎮軍城的規模,沒一會,迎面走來一隊兵士,將謝蒼等裂山軍帶離此地。

從其中一條主路拐進一個小路,走了沒多久,謝蒼下馬,和裂山軍分開。

僅僅帶著蘇祁安朝著一條臺階,朝上走去,臺階不長,大概二三十米。

剛走完,蘇祁安、謝蒼便來到一座大宅內,目光環視四周,一隊隊巡邏的兵士,面露肅穆之色來回行走。

哪怕經過蘇祁安、謝蒼身邊,都沒有任何打量的舉動,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徑直走去。

“這是…”蘇祁安似乎像發現什麼,內心輕喃,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

“哈哈,謝兄來的還真晚啊,讓我們真是等的心急啊,還以為謝兄這次不會來了。”

蘇祁安目光轉去,在宅子裡,幾位年輕人笑呵呵的走了出來。

他們年紀不大,和謝蒼差不多,身上穿著金絲軟甲,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總有一種讓蘇祁安厭惡的感覺。

這些人不是別人,和謝蒼一樣,都是侯爵身份,身份尊貴,不過和謝蒼不同的是,謝蒼的侯爵是正兒八經靠著自己在戰場上,一點一點打上去的。

而他們,則是背靠自己的家境勢力,在軍隊中撈點軍功,升上去的,說白點,就是鍍金。

誰讓這些人家境強大,隨便挑出一位,他們的爺爺、外公,都是國公。

只要在戰場上,撿撿漏,撈上幾筆軍功,獲封侯爵對他們而言在正常不過了。

對於這些主動打招呼的紈絝侯爺,謝蒼絲毫不感冒,不鹹不淡道,“哪怕各位不來,本侯都不會遲到了,沒工夫和你們在這裡閒聊,本侯有要事和範老商量,各位該幹嘛幹嘛,告辭。”

話落,謝蒼帶著蘇祁安看都沒看這些紈絝侯爺,直接走進了大宅。

謝蒼走遠,臉上掛著笑呵呵神色的幾位年輕侯爺,瞬間變了臉色。

其中一人冷聲道,“哼,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裝什麼裝,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就是,良哥,我就說了,這個謝蒼就是油鹽不進的主,不就是背後有那位撐腰,才如此張狂,話說誰家還沒有國公啥的。”

“鄭良哥你看著吧,這次的戰事,就讓他顯擺,最好把他的裂山軍全部搭進去才好,到時候沒了裂山軍,謝蒼還不任由我們拿捏。”

為首的鄭良,含笑的雙眼有著一絲陰翳,但很快恢復,他點點頭,輕聲道。

“嗯,你們說的對,雖然我們有矛盾,但大戰在即,本想著化解以戰事為主,唉,看樣子謝蒼還是老樣子。”

“害,良哥就是太心善了,這種人就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良哥別和他計較,走,我們也去看看,這個謝蒼在硬氣什麼。”

身旁的紈絝侯爺一邊向鄭良討好拍馬屁,一邊朝著大宅內走去。

這座大宅內,只有一個大堂,大堂很大,容納上百人沒啥問題。

在大堂的中間,一座巨大的沙盤放著,佔據五分之一的面積。

沙盤旁,圍著無數的人,為首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看年紀起碼有七十多的老者。

老者身披鎧甲,哪怕上了年紀,但精神矍鑠,雙眼沒有絲毫渾濁,時不時有著精光閃過。

這人便是鎮軍城的城主,範文忠!

同時也是此次負責寧州戰事的主帥,別看範文忠只是個將軍,但在場任何人,哪怕是那些紈絝侯爺,見了他,也得收斂張狂性子,尊敬示好。

不為別的,這個範文忠和他們的爺爺、外公十分相熟,是戰友關係,如果不是當年寧州需要一位威望十足的主將坐鎮。

憑範文忠這麼多年的軍功、政績,成為國公是綽綽有餘。

而範文忠在寧州一待,就是三十年。

而他的那些老兄弟,如今早就成了大涼位高權重的國公,而他這麼多年還只是一個將軍。

這三十年內,其實只要範文忠開口,離開寧州是很簡單的事。

但這位老將,為了保證大涼北方邊境安危,從來都沒有開口申請調離。

盡心盡力的為大涼奉獻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範文忠這種為國為民的大義,哪怕他只是一名將軍,但他的品質,在大涼軍中,任何人看到了,都會叫上一聲老將軍。

也正是因為他這種忠誠,範文忠也是第一個,掌控三十萬軍隊軍權的第一人。

“無論誰造反,範文忠都不會造反!”

這是前朝皇帝,對範文忠的評價,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麼多年過去,寧州在範文忠的治理下,為大涼北方的平穩,做出無可替代的貢獻。

這次的戰事,範文忠是當之無愧的主帥第一人。

無論是謝蒼也好,還是那些想撈軍功的紈絝也罷,在面對範文忠,都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範文忠雙眼聚焦,露出銳利神色,看著面前的沙盤,而後朗聲道。

“這次大榮南下,再犯寧州,和先前一樣,先以騎兵騷擾,試探我等軍城的兵力,可他們的意圖是什麼?老夫卻看不出來。”

能夠讓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說出這番話,可想而知這次戰事的麻煩。

透過範文忠的介紹,蘇祁安也是大概瞭解敵我雙方的兵力。

寧州軍城的確有三十萬的兵力,可並不是匯聚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十座軍城。

畢竟寧州地界這麼大,想要保持寧州不失,將兵力分散在各個軍城內,相互配合,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發揮軍隊最大的戰力。

軍隊分散,十座軍城的兵力,基本上只有兩萬,鎮軍城還好,因為地理特殊,有三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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