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東宮密謀！自責萬分的太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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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府。

現在應該稱為太孫府邸。

朱瞻基正手拿書卷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楊溥臨行之前，給他提的一個要求。

畢竟尚且年少，朱瞻基遠沒有太子朱高熾那般處變不驚的氣度儀態。

這一點，朱瞻基心中同樣清楚，所以他倒是沒有拒絕。

不管是誠心實意，還是裝模作樣，至少要給太孫黨官員做出一個樣子，他們選擇效忠的太孫殿下，可是一個溫文爾雅勵志篤學之人。

正當這個時候，一名宦官匆匆來報。

“殿下，戴大人來了！”

朱瞻基聞言眉頭一挑，露出欣喜之色。

“戴先生來了？快請！”

這些日子朱瞻基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但是他那心中可是比誰都要著急！

畢竟神種要是真落到漢王朱高煦手中，那他這位太孫殿下，只怕當真會大勢已去了。

論及朝野勢力，朱高煦遠勝於自己。

現在再加上神種提高糧產這份滔天功績，只怕漢王奪嫡的呼聲會愈發高漲！

可皇位只有一張，儲君只有一個啊！

漢王入主東宮，那他這個太孫會是什麼下場？

古往今來，被廢掉的太子儲君，全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不是被新帝即位後清算，就是被髮配去偏遠之地鬱鬱而終！

所以，朱瞻基別無他法，他只有去爭！

更何況這個皇位，原本就是屬於太子一脈的，原本就是屬於他朱詹基這位太孫殿下的！

朱瞻基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何錯之有？

哪怕，動用下毒刺殺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朱瞻基也在所不惜！

戴先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千百年後，史書之上只會記載他朱瞻基的文治武功，不會記載那漢王是如何暴斃！

現在戴先生深夜入宮，朱瞻基幾乎可以斷定，一定是漢王出事了！

戴綸手持東宮腰牌，順利進入東宮見到了正陷入沉思的太孫殿下。

還不等他開口，朱瞻基便急忙追問道。

“戴先生，可是事成了？”

戴綸聞言臉色一變，先是使了一個眼神。

朱瞻基立馬會意，當即喝退了左右，並且讓他們關上了房門。

確認現在再無外人後，戴綸這才滿臉苦澀地開了口。

“太孫殿下，事情的確是成了，可是波及到了皇上！”

此話一出，朱瞻基頓時臉色大變，驚得豁然起身。

不等他開口追問，戴綸急忙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原來他拿著朱瞻基給的千金巨資，收買了一個聶興的心腹彭六。

聶興是誰，他可是漢王朱高煦的心腹羽翼，堪稱漢王朱高煦的鷹犬耳目，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他們自己人中會出現內鬼。

於是乎，戴綸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尤其是漢王朱高煦決定親自下廚，更是給了彭六絕佳的下毒機會。

其實彭六一開始也曾擔心過，這毒下下去會不會誤傷其他人，有些躊躇不定。

不過命運偏偏就是如此有趣，彭六出身靖難遺孤，對朱棣等朝臣頗為痛恨。

雖然在朱高煦與孫若薇的努力之下，朱棣最終赦免了所有靖難遺孤，但是朱棣曾經犯下的血債可還沒有償還。

懷揣著這般心理，彭六再無所顧忌，直接乘人不備將毒藥下入了漢王爺為皇上精心烹製的菜餚裡面。

起初彭六還以為，漢王爺會像嘗土豆條那樣，事先品嚐一下那些菜餚，如此漢王也會中毒，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可哪成想，那些菜餚剛剛做好，皇上就派人來催了，以致於朱高煦都來不及嘗上一口，陰差陽錯地給朱棣端了過去，結果造成唯有朱棣一人中毒！

聽完戴綸的彙報，朱瞻基驚得頭皮發麻，暴怒追問道。

“天殺的東西，你們下的什麼毒？可否致命？”

戴綸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幽深地看著朱瞻基。

廢話，你讓我們去毒殺漢王朱高煦，那毒能不致命嗎？

瞧見戴綸的臉色，朱瞻基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直接癱軟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當中。

他朱瞻基，竟然毒殺了自己的皇爺爺！

回想起漢王還未“性情大變”之前，皇爺爺不但一直對自己偏愛有加，而且親自培養教導自己，把自己視作他的接班人培養，祖孫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

想到這一幕幕，朱瞻基陡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畜生啊！”

“朱瞻基你真是個畜生！”

“那可是最疼你愛你的皇爺爺啊！”

朱瞻基瞬間淚流滿面，不斷抽著自己耳光。

見此情形，戴綸也有些驚了，急忙出聲安撫道。

“太孫殿下，這就是一個意外，您不必太過自責了！”

“而且，殿下您要明白，現在可不是該內疚自責的時候！”

“如今戶部尚書夏元吉、兵部尚書金忠、吏部尚書蹇義三巨頭主持大局，將漢王囚禁在了乾清宮偏殿，太醫院群臣正在全力搶救皇上……”

“現在，皇上中毒昏迷，漢王被囚下獄，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身為當朝太孫，理應站出來監國理政，接掌朝政大權！”

此話一出，朱瞻基豁然抬頭，但他臉上看不見半點欣喜之色，反而只是冷冷地看了戴綸一眼。

“戴先生！”

“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不是你故意如此為之，好儘快做從龍之臣？”

朱瞻基有理由如此懷疑，畢竟眼前之人，可是沒有半點哀傷，反而給人一種壓制不住的激動與欣喜！

戴綸聞言一愣，隨即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明鑑，下臣安敢做出如此不忠不孝、喪盡天良之事？”

開什麼玩笑，這要是承認了故意毒殺皇上，別說什麼從龍之功了，一旦朱瞻基順利即位稱帝，他戴綸第一個就會被清算，死無葬身之地！

朱瞻基繼續冷冷地看著他，直到戴綸額頭上止不住地冒出冷汗，並且多次自辯解釋，朱瞻基這才暫且相信了他。

畢竟朱瞻基也相信，好端端一個儒臣，怎會有毒殺天子這等包天夠膽？

但是，金忠、蹇義、夏元吉這三巨頭，既不屬於太孫黨，也不是漢王黨。

想要讓他們交出朝政大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不必憂心！”

許是看出了朱瞻基的憂慮，戴綸又急忙開口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

“太孫乃是儲君，佔據大義之名！”

“朝野上下都會支援殿下，一舉接掌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