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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航跟在陳嘉君身後,走在巴別塔公司地底實驗室之中。

甬道一眼望不到頭,屋頂、牆壁——厚重的白色鋼板鋪滿了整個空間,只有地面為了區分選用了淺灰色的塗料,燈帶在天花板與周圍的牆壁上縱向綿延,在遠端呈弧線轉彎消失,環形的地底實驗室鑲嵌在巴別塔公司塔身地下的四周。

“令人厭惡的細節總是還原的如此到位。”徐一航撫摸著周邊的鋼板牆,指尖感受著磨砂牆面的冰冷。

“這樣更符合實用設計,處處與燈塔公司做區別反而顯得刻意。”陳嘉君頭也不回地答到,手中握著一個電子板邊走邊進行操作。

“那你呢,為了迎合嘉樂選擇現在的樣子,這樣算不算刻意?”

“只不過是一種調整罷了,我們本就是雙胞胎,現在相同的模樣更能體現這一點。”

“不光是樣子,連衣服和頭巾都要匹配,像是某種雙胞胎的……刻板影響?”徐一航撇撇嘴,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陳嘉君。“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你原本的樣子,與其進行這種無聊的猜誰是哥哥誰是弟弟的把戲,不如那樣一目瞭然。”

“原本也好現在也罷,對我來說都一樣。”

“也是,自從雨晴為你做了那套系統,軀體就不重要了。讓我想想……是不是更類似於早起在衣櫃裡挑選衣服的感覺。”

“更加無所謂,不過是一個容器。”

“那就像是糖水梨被裝進罐頭?嗯……你自己感覺這之中會不會有一定的對於原本軀體的不自信?我前幾天在讀一本書,講的是逐漸歪曲的代償心理。”

“並不是因為我的代償心理韓雨晴才會為我創造這樣一套系統,而是她知道我原本就不在乎這些屬於外物的部分,這一點和她一樣。”陳嘉君演算出了手頭的問題,將螢幕上的結果儲存,扭頭看向徐一航。“公司覆滅後許多事都跟著改變了,就像你……變得這麼話多。”

“是啊,許多事都改變了。”徐一航嘆了口氣。“這也是我為什麼享受和你聊天,你就像粘在地板上那塊最幹最硬的口香糖,這種似乎永恆不變的感覺讓我變得健談。”

“比起健談,恐怕“聒噪”更為準確一些。”陳嘉君停下了腳步,踮起腳尖在身邊的感應器上錄入指紋。“我們到了。”

兩人身前上下咬合的厚重大門緩緩開啟,實驗室中的燈光逐漸亮起,如同工廠般巨大的空間被照亮,露出了形形色色正在忙碌的身影。

“你現在都喜歡摸黑辦公嗎?”徐一航轉頭看向一旁的陳嘉君。

“我不需要燈光去看清某樣事物,每個長系統工作流的處理邏輯在開始之前都已經設定好了,只需要時間去完成流程鏈條。”

忽然之間,屋內的所有忙碌的身影統一停止看向徐一航,與他身邊的陳嘉君一起異口同聲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徐一航扭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陳嘉君。

陳嘉君在電子屏上按下一個按鍵,實驗室中的眾人又有條不紊地繼續著手上的工作,他隨手開啟門邊的咖啡機。

“抱歉,軀體的輸出設定調整的有些問題,我一般不會帶人來我的實驗室。”

“看到這樣的景象令我感到痛心,你好像沒有一次是一心一意的在和我說話。”

“和你聊天毫無效率可言。”陳嘉君操作著一旁的咖啡機,轉頭問到。“還是21區的咖啡豆?”

“對。”徐一航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眾人,忽然愣了幾秒,臉上滿是驚訝。“你把原來的那些都帶來了?”

“這一批軀體的材料不錯,加入巴別塔後我在基地爆炸的廢墟中進行了回收,維修之後依然可以使用。”

“……謝謝。”

徐一航收回目光,忽然低聲說到。

“有什麼可謝的。”陳嘉君將沖泡好的咖啡遞給徐一航。

“當年雨晴做出系統後,你把意識上傳到了系統內,至於意識聯通的軀體,陳穎召集大家一人為你設計一副。”徐一航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我記得大家評選的倒數第二是嘉樂的設計,也就是你現在的樣子,毫無創意的和他自己一模一樣……嘉樂當時氣的整個人發紅,哈哈,他說你是他的弟弟,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還有你的設計。”魚缸裡遊移的銀龍魚忽然轉向了徐一航,陳嘉君的聲音隨著口中的氣泡而出。

“以及單良的設計。”角落中一桶粘液用蠕動聲音回答到。

“你們兩個並列倒一,陳穎評價這些設計中陰暗的惡趣味令人感到絕望。”陳嘉君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無奈地看向徐一航。

“嗯……其實有些東西還是分分類扔進垃圾桶比較好。”徐一航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實驗室中的眾人依然無聲地操作著各自的器械,陳嘉君一言不發地喝著手中的咖啡,而徐一航則細細端詳著眼前的場景,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游移。

“所以才要謝謝你。”良久,徐一航低下了頭,笑容逐漸消失。“好像將這個空間裡流動的時間停了下來,讓我一腳踏入了過去……”

“那個永遠不可能回去的過去。”徐一航拿起手裡的咖啡杯,一飲而盡。

“走吧,該幹活了。”

……

“要我說,這副軀體才像樣。”

一具人形的軀體靠坐在實驗室的盡頭,身長足有三到四米,裸露的身體上滿是輕柔順滑的黑色長毛,消瘦枯槁的面板在旺盛的毛髮中若隱若現。四肢與軀幹的連線部分有明顯的手術痕跡,肢體之間也有差異,很顯然這副軀體接受過多次改造。他那沒有眼白的雙眼微閉,口中的獠牙從無力的唇邊露出,像是陷入了沉靜的睡眠。

在他的懷中,抱著一個精緻小巧的機箱,白色的機箱上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天天”二字,在娟秀的文字旁邊還畫著一個簡筆的笑臉。機箱上的指示燈閃爍,發出細微的排風聲,實驗室中大大小小的軀體和各式各樣的器械都連著同樣的資料線,在牆面上透過複雜的匯總變成一條簡單輕便的資料線由介面連線著機箱。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很有名的理論,叫忒休斯之船?”徐一航撫摸著軀體身上順滑的毛髮,抬頭看向那張熟悉的臉。

“我以為重返過去的體驗至少能讓你在走出我的實驗室之前沉湎在懷念之情當中,果然是我在自作多情。”

“人總要往前看嘛。”徐一航撐開軀體半閉的眼睛,碩大的純黑色眼球映出了他的臉。“一艘能在海面上航行百年之久的船的所有部件因為年舊失修逐漸被替換,直到最後一塊木板也被更換,那它還能算作是之前的那艘船嗎?如過不算的話,那它是在哪一個時刻改變的?很有哲理。”

“這個理論更多是在闡述身份更替的悖論。”

“可我覺得放在你這裡也挺合適,像是在談論靈魂和肉體的關係……”徐一航的目光從眼前的巨大軀體移到陳嘉君身上,又看了看實驗室中工作的眾人。“不過要是論忒休斯之船,你這簡直是忒休斯艦隊。”

“共享意識,一個靈魂多具軀體,在軀體的增加更迭中完成整體系統的閉環,並不像你所理解的忒休斯之船,更像是蜂巢和蟻群這樣的集體體系。”陳嘉君看著自己曾經的軀體,扭頭看向徐一航。“至於你所形容的忒休斯之船,我認為是人需要一個錨點去認識自己,理解“我是誰”這個問題,就像是堅定在某種時間或狀態下那艘船是被認知的“忒休斯之船”,並以這個穩定堅固的錨點去理解世界,所以才會在本身被認知錨點改變時產生悖論……陳舊而迂腐。”

“雖然不是什麼新理論,但不至於迂腐吧?”

“不要用固有的道德和哲學去理解新時代科學的發展,否則就是在用原始人拋石子的方式去理解使用核武器,野蠻而危險。同時也會為科學帶上鐐銬,像一條被繩子拴住的狗一樣,永遠無法跑出既定的範圍。”陳嘉君深吸一口氣。“這種理解方式也是‘我們’之所以會到今天這種地步的原因。”

“受教了。”徐一航看著陳嘉君,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後看向一邊的機箱。“你在說那些話的時候,神情和雨晴一模一樣……‘天天’,這就是她給你做的那套系統吧,有多久沒有人用這個名字叫你了?”

“我想我們今天聊的已經夠多了。”陳嘉君輕拍一旁的牆壁,整面牆翻轉,露出了掛在武器架上的一排排槍械和碼整齊的子彈。“公司的存貨都在這邊,你自己挑,實驗室的外接空間裡有靶場,需要恢復手感嗎?”

“不需要,唯有這些技能,我想忘都忘不掉。”徐一航擺擺手,對著武器架比劃,“至於挑選,按照公司能批准的最大限額幫我拿,所有種類都要,之後直接送到我家。”

陳嘉君看著手中平板上的數字,眼神中略帶疑惑,最終還是點點頭。

“對了,你上次讓我幫你修的那個東西,我修好了。”

看著眾人逐漸包裹好一支支槍械,陳嘉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胡桃木制的方形八音盒,遞到了徐一航手中。

徐一航摩挲著手中那個八音盒,眼神中滿是懷念。

“雖然這麼說很見外,我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麼需要儘管聯絡。”

“我不需要你的人情,就像我不想知道足夠武裝一支戰術小隊的槍械你要拿來做什麼一樣。”陳嘉君收起電子板,看著一旁的徐一航。

“我不會幫你對付我哥哥,也不會幫他對付你,如果未來真的有那麼一天,不要讓我難做。”

看著一臉正色的陳嘉君,徐一航的臉上又露出瞭如常的笑容。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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