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章、熱血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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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天神戈武？戈嘯天的弟弟？”

燕敦煌和燕入雲都很吃驚，他們都知道戈武，知道戈嘯天化一元為九氣就是因為戈武。但對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傳說，是不是真有戈武這麼個人，是不是真有這麼件事？他們並不清楚。他們可不像青石那樣與戈武見過面、打過交道。

於是，青石把自己知曉的、關於戈武的種種情況告知他們。

“原來傳說是真！”燕敦煌嘆道，“原來這個戈武就是天龍世界再也無法誕生真仙的罪魁禍首啊！”

“老祖，”燕入雲問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嶽徵臨死前告訴我，”燕敦煌說道，“他的兩位師兄去了天鷹大陸和天龍大陸，而他的親哥哥嶽劍則在安南古陸召集頂尖修士、準備前來神木大陸進行恢復元力的計劃，嶽劍才是這一切的策劃者和領導者。

“嶽徵相信自己的兩位師兄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姜天龍和勝正一一定會和我一樣願意承擔這份重擔。

“一年之後，嶽劍帶著五位神元境高手來到了黑石城。又過了一年之後，勝正一也來了，他們一行足有十五人，因為勝正一從西方而來，他路過聖泉大陸之時，說服了聖泉大陸的統治者齊霸天，齊霸天也帶著四個絕頂高手參與了進來。又過了半年多，姜天龍他們七人也來了。而那時，我也召集了八位頂尖高手。

“五路人馬到齊之後，我們三十多位真氣修為俱全的頂尖高手齊聚一堂，由嶽劍詳細解說了這一事關天龍世界所有生靈前途命運的計劃。而事先，除了嶽劍之外，只有姜天龍、勝正一、齊霸天和我四人知道這一計劃。

“集結之地之所以選在神木大陸黑石城，是因為神木大陸最靠近惡魔海，而且，要想進入惡魔海海眼大陣，首先需要破壞戈嘯天佈設的四個外圍陣眼，除第一個在安南古陸人族聖地外，其他三個外圍陣眼，兩個在神木大陸東西兩側的大海之中，一個就在神木大陸之上。

“嶽劍前來神木大陸之時，就已經破壞了安南古陸的那一處陣眼，那本是他們那一族的聖地法陣，既為他們提供精神信仰，也能給他們帶來豐富的修煉資源，可為了更高的信仰，嶽劍親手摧毀了自己先輩們膜拜了幾千年的圖騰。

“第二處陣眼位於神木大陸西面的叱吒海，是龍鯤一族龍宮之內的一個聚靈法陣，那個海底法陣不僅是惡魔海大陣的外圍陣眼之一，同時也是龍鯤一族乃至叱吒海所有海族的圖騰聖地，要破壞它，就勢必和叱吒海所有海族為敵。不僅要破壞它，還要奪取龍鯤一族安放在聖地的聖物——神龍杖。同時，還需要抓走一頭龍鯤，作為開啟惡魔海海眼大陣時獻祭的祭品。

“第三處陣眼位於神木大陸之東、惡魔海東北方的蠻荒島上，在島上最強大妖獸蠍蛇一族的老巢之內。破壞這一處陣眼之後，也需要奪取蠍蛇族的聖物——神蛇杖，同樣也需要抓一條蠍蛇大妖作為獻祭的祭品。”

“最後一處陣眼就在神木大陸的神木林，據說神木林之內有一個神木宮，這一處陣眼就在神木宮之內。破壞神木宮內的陣眼之後，也需要取走聖物神木杖，帶走一枚神木孕靈果。

“當嶽劍說出這個計劃之時，所有人都興奮不已。作為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人類高手，我們這些人大都已經修煉到進無可進的地步了。如果能恢復元力，那大家就能打破瓶頸、再次踏入修煉大道，從而真正具備證道成仙的機會。

“而當嶽劍說出四個大陣的位置和需要做的事情後，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大家知道要恢復元力必然是很艱難的，可都沒有想到光是破壞外圍陣眼，就要面臨如此艱難的考驗。

“叱吒海龍鯤一族和蠻荒島蠍蛇一族的實力自不必說，神木林更是神秘而恐怖。而且，神木本是我們神木大陸所有生靈的信仰聖地，先不說我們有沒有能力破壞它的聚靈陣，光是讓我們這些神木大陸之人接受破壞它的這個念頭，就非常艱難。

“為了讓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完成這一壯舉，嶽劍慷慨陳詞，向我們講述了他們一族為破壞他們安南古陸陣眼、也就是他們安南人類聖地所付出的努力和代價。他們族內因意見不同而發生分歧，最後甚至經歷了一次戰爭，死去了幾千族人才統一了意見，最終完成了破壞陣眼的大計。

“嶽劍的精神感召了大家，而嶽徵、行襄和古容三人義無反顧的犧牲更是讓人欽敬。因此，我們最終還是統一了意見，大家歃血為盟，立誓要齊心戮力、完成大計。”

“老祖你們當年竟然薈聚了五片大陸、三十七位真氣俱全的高手，”燕入雲嘆道，“那可真是一個天才輩出的璀璨時代啊！”

“是啊！”燕敦煌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那麼強烈的信心，才會覺得無論多難我們都能夠完成這一壯舉。三十七個真氣俱全的神元境高手，那是多麼大的一股力量呀。尤其是嶽劍、姜天龍和齊霸天三人，那可真是驚才絕豔、武力滔天啊！可惜的是，唉......”

“燕老前輩，”青石說道，“前往叱吒海龍宮的人，是您老帶隊的吧？”

“不錯！”燕敦煌說道，“你怎麼知道？”

“這都是聽曾不凡前輩說的，”青石說道，“據說鯤皇追上的船隊有十幾條戰船，從樣式上看應該是神木大陸的，而且前去的修士人數很多，所以我猜是你帶隊的。”

“對！”燕敦煌說道，“當時我們三十七個頂尖高手分作了兩隊。前往叱吒海的隊伍由我帶隊，由神木大陸和天龍大陸的人組成，除了兩大陸十六個真氣俱全的頂尖高手外，我還帶了一千名國中好手，並出動了海軍艦隊。”

“你們殺入了鯤皇龍宮，”青石說道，“幾乎殺光了所有的龍宮海族，包括鯤皇的三個妻子和十幾個子女，還抓走了鯤皇的小兒子。”

“唉！”燕敦煌嘆道，“我們要破壞龍鯤一族的聖地、盜取他們的圖騰聖物並抓走他們的王子。他們自然是拼死血戰，我們除了以武力殺戮之外，哪裡還有第二個辦法！他們龍宮的海族幾乎被我們殺光，可我們的損失也極大。所幸的是，我們事先知道鯤皇每年的那個時候都不在龍宮而在英瑤島，否則，我們怕是一個都回不來。”

“潛入龍宮的應該不止你們十六人吧？”青石說道，“據說鯤皇回來後，他追上了你們並擊毀了幾條船，殺死了幾百人。是嗎？”

“是的，”燕敦煌說道，“潛入龍宮的人共有一百左右。最後從龍宮出來的只有二十七人，十六個頂尖高手摺損了五個。

“我們回到船上後，立刻返航。結果還是被鯤皇追上，我們付出了六艘戰艦和三百多人的代價，才打傷了他，逃回到岸上。”

“燕老前輩，”青石問道，“你知道鯤皇回去之後做了什麼嗎？”

“知道，”燕敦煌說道，“鯤皇報復人類，叱吒海人族和海族的戰爭打了整整三年，雙方都死傷慘重，叱吒海的人類十不存一。這都是我們造的孽啊！”

“老祖，”燕入雲說道，“這是你們為了天龍世界所有生靈的福祉而付出的犧牲和代價。”

“燕老前輩，”青石說道，“為了恢復元力這個崇高的理想，付出代價是一定的。只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你們想過沒有，或許你們可以與鯤皇商議，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讓他們就像嶽劍他們那樣主動破壞法陣陣眼。咱們人類都可以自我犧牲，海族也未必不能呀。”

“青石少俠這可是異想天開了吧！”燕敦煌搖搖頭說道，“除了人類，其他獸類、海族，它們哪裡有這樣的自我犧牲精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虎謀皮是絕無成功可能的。”

青石不語，他並不認同燕敦煌的話。但人類和獸族、海族等各種妖獸靈獸，自古以來就是死敵，天龍世界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像青石這樣只重良善、不計種族。

在青石看來，妖獸也並非全都是壞的、不可溝通的。比如風皇就心地極為善良。

對於燕敦煌他們的做法，青石雖不贊同，但也能理解，只是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叱吒海的那一場浩劫，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老祖，”燕入雲說道，“嶽劍他們那一隊人前往了神木林對嗎？後來神木大陸的浩劫就是因此而起的，是嗎？”

“神木大陸的浩劫的確也是因此而起，但前去神木林的並不只是嶽劍他們。”燕敦煌說道，“嶽劍他們二十一人先去了惡魔海蠻荒島，就他們二十一個，沒有帶其他幫手。他們完成了任務，但卻折損過半，回到神木大陸的只有九人。蠻荒島蠍蛇一族以及島上的其他獸類，甚至比龍鯤及海族更加可怕啊。

“兩支隊伍是同時出發的，但嶽劍他們那一隊比我們晚一個月回來。他們回來之後，我們就開始著手準備前往神木林，我們原本計劃三個月之後去神木林，因為有些人需要療傷恢復。結果，我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神木林卻率先發難了。

“神木林忽然開始大量吸取靈氣，我們事先並不確定是神木對我們發難，於是派了一個小隊前去偵查，結果，這個小隊的人折損了九成在神木林之內，他們大都死在了化妖靈獸手下。

“根據活著的人帶回來的資訊，我們知道神木林在瘋狂吸取整個大陸的靈氣，神木林之內出現了很多強大的靈獸，而且，這些靈獸在成批成批地升級、進化，變成化形大妖。似乎是妖獸知道我們要去神木林破壞聖地圖騰，因此集結到神木林之內，用妖法來壯大自己的力量，試圖阻止我們。

“事已至此，我們只得提前行動，我組織了上千名修煉有成的修士前去神木林滅殺妖獸靈獸，當然，我沒有對這些修士們透露我們的真實目的。這些修士分作四隊，由十來個神元境高手帶隊進入神木林擊殺妖獸。而我們二十個頂尖高手，則悄悄潛入了神木宮。

“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也更加艱難。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完成了任務，但是，我們所付出的代價比在叱吒海和蠻荒島更加慘痛。我組織的那四隊人馬幾乎全軍覆沒，我們二十人也只回來了五個。

“回來的人是嶽劍、姜天龍、齊霸天、楚雲和我，連勝正一都死在了神木宮。我們五人個個負傷，回來後，楚雲傷重身亡，我無奈之下只得蟄伏苟活。而嶽劍、姜天龍和齊霸天仍是矢志不改，他們仨修養了不到三個月就都痊癒了，傷一好就立刻出發去了惡魔海。

“五百年過去了，五百年啊！我想，嶽劍他們三人多半早就葬身在惡魔海海眼，當年那些一心想讓天龍世界恢復元力，誓要逆天改命的絕世天驕們，應該只剩我還苟延殘喘、賴活於世了！

“而我們原本想要為天龍世界帶來福祉，最終卻給叱吒海和神木大陸帶來了浩劫和無盡的災難，實在是讓人耿耿懷恨、不能釋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