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師兄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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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師兄來訪

王府熱鬧的局面整整持續了三天，直到二十八下午，賀客們相對少了，來的人也不再需要青石親自接見，張昊吩咐關閉了王府正門，只留了王艮帶著十來個長隨在偏門守候。青石張昊等方才得了半日空閒。

看看日暮，再無賀客到來，小葉安排侍女服侍青石沐浴更衣吃了頓晚飯。青石心情不錯，飯後泡上一壺自制的香茗，半躺在書齋裡看些閒書。

沒想到這時卻又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可不一般，論身份比之前所有的賓客都尊貴，正是爵封慶王、官拜首相的師兄莫四海。

莫四海孤身一人御空而來，飄然落於雷威王府側門前，門前當值的王艮也是以前張昊在學院的小弟，自然認得院長莫四海，見他飛來當即大吃一驚，連忙跑過來請安問好，又回頭一疊聲叫跟班兒前去通知青石，要他前來開大門迎接。

“這裡有門不走，”莫四海笑道，“難道你要我到大門外去等你家王爺來開門？”說著徑自從側門走進去，王艮連忙一溜小跑到莫四海前面趨步帶路。

青石剛聽外面家丁大叫：首相大人來了。一抬眼，就見莫四海已經走進二門內院了，青石連忙迎出來笑著招呼道：“師兄大駕光臨！叫青石如何當得起呢？快快請進！”說著將莫四海迎入書齋內。

青石請莫四海坐了，自己陪在一側新沏了一壺茶，然後親自斟了一杯奉給莫四海。

莫四海饒有興趣地看著青石沏茶，笑道：“沒想到師弟製茶是一絕，這沏茶的功夫可也真是講究啊！”

接過茶杯輕輕呷了一口又道，“果然是香，這好茶回頭可得給師兄帶點兒回去喲！”

“那是自然！”青石笑道，“我都準備好了，正想著去給師兄拜年的時候送去呢！沒成想師兄竟然親自來了，我可真是有些惶恐啊！”

莫四海道：“你訂了婚約，又封了王爵，師兄自然是要來賀喜一番的了。”說著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暗金色小香爐放在茶几上。接著道，“這是師兄的賀禮，小小玩意兒，師弟可別嫌棄喲。”

“豈敢！”青石道，“師兄厚贈自然不是凡物。只不知是何寶物？就怕我承受不起啊！”

“笑話，”莫四海笑著道，“你是天玄帝國的雷威王，還有什麼寶物不能擁有的？你倒猜猜看，這玩意兒有什麼用處？”

青石仔細端詳香爐，除了小巧精緻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頓時覺得腦清神明、精神舒暢。青石訝異問道：“這莫非是暗金沉香做的香爐？”

“咦！”莫四海奇道，“師弟竟然識得！莫非你自己就有暗金沉香？既然如此，師兄就另外送你一件寶物，這香爐我只此一件，還是自己留著用吧。”說著就作勢要拿回來。

青石一把搶過來急道：“師兄莫要作弄我，多謝多謝！我哪裡有這等寶物？只不過聽說過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開心大笑。

暗金沉香乃是修行悟道的第一輔助神物，其散發的香味可以讓人頭腦變得極為清楚敏銳，其效果比學院的感悟室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這個香爐是用一整塊暗金沉香靈木雕琢而成，散發香味的就是其本身材質，真要用它來焚香的話，那就是本末倒置、暴殄天物了。

青石與莫四海本為師生，即便是成了師兄弟之後，青石對莫四海也是敬畏有加。兩人以前極少有機會如此單獨品茗閒聊過，今夜氣氛甚佳，青石感覺與莫四海親近了許多。

兩人隨意閒聊，自然就說起了青石的婚約，莫四海對於青石能與勝英華攜手深表贊同，卻又關心地對青石說道：“男人嘛，三妻四妾自是平常，勝英華為正妃那是理所當然，但師弟對雲離可也不要疏遠了，雲離是個好姑娘，師弟可千萬不要太委屈了雲離才是喲！”

聽見雲離這個名字，青石心裡咔嚓一下似乎閃過了一道電光，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眼前滑過，卻是無法伸手抓住。

雲離？青石瞠目結舌看著莫四海，半晌說不出話來。

以前，莫四海就曾經在青石面前提過雲離，實際上包括張昊沈冰虹等都曾經提到過，只不過在看到青石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表情後，就都沒有追問了。而青石卻是聽過就忘。

現在，或許是暗金沉香的功效，青石聽聞莫四海一連三次說出雲離這個名字後，竟然是想起了莫四海張昊等人曾經向自己問起雲離的事情來。

“師弟你怎麼了？”莫四海看著青石問道，“你和雲離之間有什麼問題嗎？好久沒有見到雲離了，她還好吧？”

莫四海一口一個雲離，這個名字敲擊著青石的心，如同一把鐵錘要砸碎一把鎖。

“師兄，”青石良久才回過神來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也向我問起過雲離，還有張昊冰虹他們也曾提到過這個名字，雲離是誰呀？我應該認識嗎？”

莫四海直愣愣看著青石，半晌才道：“青石啊，你就算要娶勝英華，就算和雲離分手了那也不用如此絕情......不對！師弟乃是至情至性之人......你不會是真的把雲離給忘了吧？”

“可我壓根兒不認識什麼雲......雲離啊！”青石奇道，他是真的不記得雲離了，可是，當他說出雲離這個名字的時候，舌頭卻是有些打卷，頭腦中似乎有一個若有若無的雪衣女神影子出現。

莫四海低頭沉吟半晌，抬頭看見青石一臉疑惑甚至有些驚惶地看著自己，不由思索著說道：“除了雲離這個名字，師弟你可還有什麼事情或者物件記不起來了？”

青石奇道：“如果有什麼事情和物件我記不起來了，那我又怎麼知道我記不起來了呢？”

“不是，”莫四海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什麼事情是你記得，但是記不太清楚，如果別人不提你就想不起來的。”

青石努力思索，暗金沉香清神醒腦的作用很好，他真的主動記起了一些事情，當即說道：“有！師兄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大戰姜柄憲姜柄炎的事情嗎？當時你還怪我不主動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我記不太清，別人不提，我自己就想不起來。”

莫四海沉吟半晌，若有所思點點頭道：“看來，師弟是被人施了失憶術法，忘記了雲離，而時間正是與姜柄憲姜柄炎大戰的那晚，你跟我說過那晚的情形，看樣子八成是黑山老妖做的了。”

“黑山老妖救了我和小白的命，”青石疑惑道，“她為什麼要對我施失憶術法？”

莫四海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根據你的描述，我大概能推斷出她這麼做的原因。”

“師兄你說！”青石急道。

“師弟不用著急！”莫四海安慰道，“失憶術法不是抹去人的記憶，而是遮蔽和封印部分與某人或者某事相關的記憶，一般都是可以找回來的。”

青石微微鬆了口氣，知道莫四海所說不假，若是要強行抹去一個人的記憶，那多半會傷害到這人的大腦，甚至可能將人變成白痴，青石自己當然能判斷自己的狀態，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被人抹殺記憶。

莫四海說道：“師弟你還記得那次你去雲莽山歷練的事嗎？”

“記得！”青石回道。

“你記得自己是一人前往的？”

“是我一人，還有小白。”

“不對，你是和雲離一起去的，小白是雲離的靈寵！”

“啊？這......師兄這話當真？”

“自然是真，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對不住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請問師兄，我和雲離是什麼關係？”

“你們是學院人人羨慕的一對兒情侶，那次是你們倆一起去的雲莽山，你走之前親口對我說的。”

“那......只有我回來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們是一起回來的，可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從那之後我就再沒有見過雲離和小白了。而且你回來後沒多久，我們一起看天野對戰姜辰秀的那天晚上，我向你問起過雲離，而你一臉茫然，當時天野的對戰馬上就開始，因此我也沒有多問。現在想來，你當時的神情與剛才我問你時一模一樣，那時你應該就早已經被施了失憶術法了。”

“對，我也記起那天你問我雲離的事情了，當時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一轉頭就又忘了。小白嘛，我記得小白是被黑山老妖帶走了。”

“是的，你說過。我猜雲離也是被黑山老妖帶走了，而且多半是黑山老妖想讓你忘了雲離，所以才對你施了術法。”

青石沉默良久，在暗金沉香的幫助下，他慢慢回憶起生活中的一些點滴片段，例如張昊沈冰虹等確曾向自己問起過雲離，例如自己曾經在宿舍內發現過兩件女子的物品，當時還莫名其妙，結果一轉頭就忘了。

雲離是否真有其人很好證明，無論是問朋友同學還是查學院檔案都很簡單，莫四海絕無編造的可能，而莫四海對自己失憶的解釋也合情合理。

青石終於確信自己是真的忘掉了自己的情侶，可是，雲離現在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名字，他還是想不起關於雲離的一切。

“師兄，”青石說道，“你能破解這個失憶術法，幫我找回被封印了的記憶嗎？”

“外人強行破解是不行的，”莫四海說道，“很可能會給人造成傷害，要解除封印有兩種方法，一是施法之人主動解除，二是被施法之人自己打破封印。”

青石問道：“那要如何打破呢？”

莫四海搖搖頭道：“這可難說，這與被施法之人的真氣修為和精神力有關，精神力強大的人往往可以自己打破封印。另外，藉助一些外物也可以增大機會，比如這暗金沉香的香氣，就是最好的幫助。正好我就送了這個香爐給你，可真是巧了。”

“或許並非巧合，”青石心道，莫四海智計無雙，可青石智慧圓通絲毫不輸於師兄，“或者師兄有所圖，可是他有意幫助自己恢復記憶，這無論如何也不是害自己。不管他有什麼意圖，總之我是要恢復記憶的，對我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青石想得明白了，起身對著莫四海一躬身說道：“師兄！我被人封印了記憶，多謝師兄提醒！師兄修為通天，定有妙法助我。無論如何，我都是感激師兄的。”

莫四海等的就是最後這句話，可他還是不急於表態，而是思忖著說道：“青石你想過沒有？或許你被封印了記憶也不是壞事兒，我不知道你和雲離的感情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你被封印記憶是否真是黑山老妖所為，又或者是其他大能另有深意做下的也說不定。你目前定婚約、封王爵，可說是志得意滿已達人生巔峰，似乎被封印了記憶，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害處，反而是你恢復了被封印的記憶後，或許會讓你的人生軌跡發生改變。”

“師兄所說我都明白，”青石堅定說道，“但是我一定要恢復記憶、明白真相。請師兄助我！”

“好吧！”莫四海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想法幫幫你，只希望你恢復記憶之後，若是不如意了，可不要怪罪師兄。”

說完，莫四海拿出一個玉瓶說道：“這是一頭雲極狐王的精血，比一般的雲極狐精血好得多，對修煉精神力極有好處。”

莫四海將玉瓶放於茶几上，伸指朝青石額頭輕輕一彈，青石立刻感覺到一篇不過兩百來個字的術法印入腦中。

莫四海繼續說道：“這是一篇能運用精神力恢復記憶的術法，我偶然得來，也不知道術法的名字，你嘗試著修煉試試看，至於能不能成功？那也難說，就看你的精神力和意志了。”

莫四海說完後嘆息一聲，向青石說聲保重便告辭而去，青石直送到府外，看他身形飛遠，直到看不見了，方才回到府中。

回到書齋後，青石毫不猶豫，拿起雲極狐精血和暗金沉香爐，毅然走進了修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