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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高列突然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哪裡,哪裡,過獎了,我就是一個背叛者而已……哈哈哈……”

他似乎非常解氣,非常滿意此刻訶子的重視。

他不斷丟出嘲諷的資訊:

“是的,你很迷惑,因為,在本能中,你很糾結,也在害怕,你不知道如何去選擇下一個承載體,你其實很虛弱!”

訶子金黃色的長髮陡然散開,無風而動,神色凜然,看向格利高列。

暗綠眼眸中精光一閃,卻不為所動:

“哈哈,被我說中了?生氣了?

這場競賽,其實現在才剛剛開始,真正的挑戰,才揭開序幕!

或許,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們現在什麼也不做,就可以相安無事嗎?

你就沒有想到,或許有一天,你我的實力失衡?

或者,我們彼此都有可能,嘭的一聲,崩解為十多個初始狀態的承載體,被對方融合?”

訶子的臉色變得有些發青,他看向格利高列的目光充滿怒火。

格利高列含笑點點頭,對此結果似乎很滿意:

“對了,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點我的猜測。

東土世界的某個部族,在古代有個習俗,叫養蠱……這個知識在西玄世界有點冷門,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在蠱盆中的毒蟲,彼此吞噬,彼此成就,最後剩下的就是王者!

我有著預感,說不定,剩下的那些承載體,他們在不久的未來,也會無師自通,明悟那道吞噬術法,命運將驅使他們,去吞噬。

我們如果停滯不前,或許有一天,我們將面對更強大的吞噬者。”

訶子的臉色陰晴不定,形體也扭曲不定。

突然間,他的身體轟然炸開,將黑沉沉的源靈世界陡然攪動,無盡的滔天巨浪湧起,天地混沌一片,瘋狂湧動。

格利高列的身形巋然不動。

訶子被他的資訊刺激得瞬間失控,令他無比暢快:

“你看,這就是智慧啊,沒有一點智慧,修什麼行?

既然敢背叛,就不是沒有絲毫把握!”

丟出這道資訊,格利高列的身形漸漸消散,離開了源靈世界。

當他再次出現在榮光之城的教宗書房,神色卻沒有那麼的興奮與自信,一樣充滿頹廢與挫敗:

“該死的,問題是,我也不知道下一個,去選擇誰啊?”

以他和訶子目前的能力,可以說舉手投足之間,便是毀天滅地,但依然戰戰兢兢,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一個不慎,就會心智泯滅,崩解為一系列沒有神志的承載體。

……

在格利高列消失後,那片虛無的源靈世界中,狂暴的潛流漸漸平息,訶子的身形緩緩出現,眼神恢復了清明,卻有更多疑惑:

“他說的,到底有幾分道理?距離真相有多遠?

養蠱?你是這樣認為的?

是不是太小看祂了?

我發現了一個事實,無論哪個被融合的承載者,他們都是本源靈力法師,甚至還有雙重靈力的,但就是沒有一個靈魂法師……

哦,對了,在東土世界,他們稱之為智慧術士,術法型別都是偏重精神力的那種!

背叛者,或許這才是我真正迷惑的地方啊……

或許,我應該檢視一下,剩下的承載者中,有誰是智慧術士!”

一想到智慧術士,訶子本能地感覺厭惡,仇視者的人格佔據了主體:

“該死的,玩弄精神的垃圾!”

他一轉身,隨意一步,就跨入了西玄聯邦的榮光之城。

昏暗的書房內,格利高列抬起頭。

暗綠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無窮的阻礙,看到了那個金髮青年。

兩人心照不宣,遙遙對視。

……

而此刻,在遙遠的東土世界,那處不知名的虛空,九子月會召開的無名空間內,一個宛如老農似的的老者,看著那個巨大的虛像母星,臉上的皺紋似乎都糾結到一起了。

他遲疑了良久,最終拿出桌面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木槌。

說是木槌,好像也不準確,那是一種類似木材的材質,但仔細分辨,卻是不屬於任何人造物的特殊物品。

桌面上有一個小小的單柱木架,木架上有一個更加小巧的喇叭形吊鐘,那小鐘是大夏傳統的樣式,花紋極其繁瑣,但精緻異常。

小槌輕輕敲在了鐘面上。

鐘聲響了一下,很小,很小,幾乎無法聽見。

但就這小小的鐘聲,似乎讓這個小小的空間都顫動了一下。

片刻後,一個白衣白髮白鬚、容貌古拙、面色紅潤嚴肅的老者,憑空出現:

“牽牛子,怎麼啦?”

老農似的的老者,抱拳躬身,對著白衣老者一禮,解釋了敲鐘的原因:

“祭酒大人,您看這西玄的頂級強者,異動明顯!”

零餘子看著代表西玄頂級強者的母星虛像,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虛像中,西玄核心的榮光之城,那個位置上出現了兩顆觸目驚心的紅色光點,明滅閃爍,其亮度已經掩蓋了所有的其他亮點。

換句話說,東土世界的任何一個光點的亮度,都無法和這兩顆紅色的星芒相提並論。

事實上,這個母星虛像模型,此刻已經被這令人心悸的紅光淹沒了!

“太強大了!”

零餘子面色非常嚴肅,嚴肅到眼角和嘴角都有些顫動:

“不行,我得去求見太上!……牽牛子,召集其他九子,隨時待命!”

零餘子的資訊丟過,影像已經消失。

……

片刻間,零餘子的身形出現在帝都興道坊。

而興道坊的正中間,正是那高聳入雲的未央高塔。

仰望了一下高聳入雲的未央高塔,重簷歇山廡頂的暗金色材質,在冬日陰沉的天空背景下,微微有晦暗的光澤閃動。

零餘子不敢怠慢,急匆匆走入了高高的結界塔內部。

未央塔底座附近,有十多位身著帝國頂級制式武裝“屠龍者”的軍士。

他們的念體資訊中,幾乎同時收到了系統結界關於來人崇高的身份及許可權。

他們紛紛選擇目不斜視,堅守自己的崗位,不敢去多看一眼那位老人。

零餘子走進未央高塔,進入了高速電梯。

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瞬間就到達97層,但他依然按規矩,乘坐電梯。

隨著高速電梯的急速升空,零餘子微微閉眼等候。

幾分鐘後,“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開啟。

零餘子走出電梯,入眼的卻是一個空曠的八邊形房間,藍幽幽一片。

這個房間中沒有任何一根柱子,也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就那麼空蕩蕩的。

地面是暗金色佈滿繁複花紋的金屬地板,四周依然是暗金色佈滿各種神秘符咒圖案的牆壁。

無數的藍色電芒,以肉眼可見的弧光,在那些紋路中穿梭。

整個房間四周的那點昏暗照明度,盡是這些弧光帶來的。

屋子的正中間,有一道柔和的燈光,從頭頂射在房屋中心的一個小小的草編墊子上。

零餘子好像對這環境早就熟知,幾步走到那草墊上,單腿跪在草墊上,將心中所想,默默回想一遍。

然而,等了很久,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資訊提示。

零餘子有些困惑,卻不敢繼續在此停留。

起身,抱拳躬身,後退。

然後乘坐電梯,下到了高塔的底層。

在原地站了片刻,零餘子臉色還是有些沉凝,微微點頭,身形消失。

轉瞬間,他的身形竟然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裡是皇城內太極宮宣政殿旁的御書房外。

有幾個內侍,被突然出現的高大白衣老者嚇了一跳。

隨即他們看到零餘子那熟悉的面容和溫和的笑意,於是鬆懈下來,紛紛躬身,抱拳行禮。

看來,零餘子是這個地方的常客了。

零餘子輕輕敲了一下門扉。

御書房的大門開啟了半面,一個內侍人員看到零餘子,微微躬身,讓在一側。

隨即,零餘子看到那位坐在書案前,含笑看著自己的皇帝陛下。

零餘子走進御書房,剛要行禮,就收到了姬天龍的語音資訊:

“師兄,說好的,在這裡,但凡你單獨過來,我們是師兄弟,可不能客氣!”

零餘子呵呵一笑,也不堅持,含笑打量了一下姬天龍。

姬天龍詢問:

“有事麼,師兄?”

零餘子微微點頭,表情變得有些肅然,將先前在那個監測空間見到的西玄異象,以及求見太上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打包丟給了姬天龍:

“石龍子,你怎麼看此事?!”

石龍子,也就是帝國皇帝姬天龍,微微有些錯愕:

“西玄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法師!怎麼感覺東西方頂層力量失衡了!”

“是的,因此我才想求教一下師父,但是師父沒有見我。”

“現在是不是無法判斷對方是否對東方有惡意?”

零餘子點點頭,憂心忡忡:

“就擔心對方突然顯露出敵意,我們中無人能擋住那兩位……”

姬天龍的面色也變得凝重:

“嗯,師兄的考量是必須的,就怕對方真的攻擊帝國,在這顯化世界,我們並不怕他們,但是就怕對方在源靈世界不出來……”

零餘子點點頭:

“小師弟呢?”

“不知道啊,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哪裡去逍遙了。”

師兄弟兩人苦笑一下,零餘子無奈安慰姬天龍:

“算了,師父他老人家學究天人,要麼閉關了,要麼就覺得無妨,或者覺得我在大驚小怪,不屑搭理我……你有個準備就行。”

姬天龍點點頭:

“嗯,要是對方真的有這個念頭,師父一定會給我們提示的。

師父一直就喜歡你這個首徒,怎麼會不搭理你,哈哈,師父說我是個石頭,不開竅,蠢笨如牛……”

零餘子忍不住大笑:

“哈哈,那是當年師父心情好給我們開玩笑的……當然,我們當中,還是小師弟最得師父的喜愛,說他頗有仙風道骨,令人心折。”

姬天龍心有慼慼,點點頭:

“是啊,是啊,還給小師弟一個好聽的道號,使君子,你聽聽,比我這石龍子好多了……管理帝國的麻煩事,都不勞動那位小師弟,讓我這個石頭一樣不開竅的蠢笨傢伙苦苦撐著……”

“哈哈,你就得了便宜還賣乖吧,我這個零餘子,豈不是更氣人,零餘子,是不是說等於零,多餘的?

其實,我們三個,就你適合幹這個。

這不,帝國在你手中,不是蒸蒸日上嘛!”

零餘子忍不住吐槽皇帝陛下。

師兄弟兩個再次大笑,鬱郁的心情有所改善。

“就這樣了,你心中有數就行,我先告辭了,靜觀其變好了!”

零餘子丟出資訊,也不等姬天龍回應,就閃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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