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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大夫,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耽擱,不然,手指頭可就接不上去了!

孫大夫趕緊捂著斷肢,跑回對面的妙手堂。

雲聖傾收起了一身的戾氣。

有話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說,用手指指點她,以為她是個好脾氣的!

“姑娘,你可是惹了禍了,你可知道,孫大夫嘴裡的東家,可是當今最得寵的麗妃娘娘三姨娘的小舅舅!姑娘還是躲躲吧!”有好心的,趕緊朝著雲聖傾說道。

“我躲了,他就不來找麻煩了?”雲聖傾問道。

“唉,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你就是走到天邊,還能躲得過麗妃娘娘的眼線?”

既然躲不過,那她還躲個屁!

“麗妃娘娘,和當今的攝政王,誰的權勢更大一點?”雲聖傾問那位好心的路人。

“噓!”路人四下裡看了一眼,“攝政王可不是我們能隨便提起的!”

路人小聲說道,“麗妃娘娘雖然得寵,卻沒有攝政王的權勢大,我們大楚,攝政王說第二,沒人敢說第……”

路人發覺自己說多了,連忙捂上嘴,“呸呸呸!我可是什麼也沒說!……”

“那我就不躲,等著麗妃娘娘親自來找我!”

有攝政王妃這個擋箭牌,不用白不用。

她倒要看看,攝政王妃這個招牌,在大楚人的眼裡,甚至皇家人的眼裡,能有幾斤幾兩。

圍著的眾人,見華老先生居然收了一個不要命的女弟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再顧不上探究華老先生是不是在醫館,連忙散開了。

“二小姐!……”華為這才說道,“老先生昨天根本就沒回來,我說了好幾遍,對面的孫大夫……”

“這不是沒事了?快忙你的吧!”雲聖傾越過華為,走到櫃檯後面,拿起搗藥的藥杵,幹起以前在雲府經常乾的活。

月牙也走了進來,站在雲聖傾身邊,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淡定地拿起另一個藥杵。

就算以前小姐不愛多說話,也從來沒有砍人手指的習慣。

不過,砍了就砍了,誰讓那人指著小姐來的?

幾個人都不說話,各忙各的,到了中午,華老先生才帶著藥童回來。

“老先生!……”華為放下手上的搗藥杵,便紅著眼圈迎了過去。

“你不在的時候,對面的孫大夫,又來我們百草堂鬧事,多虧了雲二小姐……”

華為尚未說完,門外一聲大喝,“華老先生,你還能回來呀?我還以為你家徒弟惹了禍,你這個當師父的駕鶴西遊去了!”

“你才駕鶴西遊去了!……”

華為站在自家老先生身邊,看了雲聖傾一眼,莫名地覺得膽氣壯了不少,大聲懟了過去。

“你個……”

來人手指快要捱到華為的額頭了,大聲呵斥。

“你是何人?有事說事!別隨便指人!”雲聖傾閃身到了跟前,一把把華為拉到身後。

看樣子,是妙手堂的人,看到華老先生回來,便過來找事!

姓孫大夫的手指頭是她雲聖傾砍掉的,她不會讓華老先生難做。

來人一雙陰梟的眸子,睨了雲聖傾一眼,“你就是華老先生昨天剛收的徒弟?”

來人上下打量雲聖傾,雲聖傾也好脾氣地回看了一眼。

身材高大,白淨臉皮,四十多歲上下年紀。

忽略了剛才的一陣叫囂,倒像是個飽讀詩書的學究。

“不錯!”

“是你昨天砍了孫久的手指?”

“那人叫什麼,我不知道,只看到他指著我叫罵!我沒有殺了他,是為了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雲聖傾眸子眨了眨,雲淡風輕的說道。

來人手指頭哆嗦著,“誰給你的膽子?……”

轉臉衝著剛進門的華老先生說道,“你聽清楚了吧?你的徒弟,砍了我徒弟的手指,你說說看,是讓你的徒弟前去坐牢,還是包賠我徒弟的損失?”

華老先生倒是沒想到,他不過是出診未歸,雲聖傾就能惹出禍端。

雲聖傾雖然只是個掛名弟子,也是他的徒弟,既然惹了禍,他這個當師父的,自是要一力承擔。

“慎之兄弟,有話好好說,年輕人做事沒輕沒重,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我華伯庭一力承擔就是!”華老先生示意華為趕緊去沏茶,且示意雲聖傾退下。

在此之前,雲聖傾想不出她和華老先生有什麼交集。

就算華老先生的兒子媳婦在爹爹的軍前效力,憑著爹爹的為人,斷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華生兩口子好處。

華老先生一把年紀了,還要因為她,被人指責,被人敲詐,她自覺在華老先生面前,沒有這麼大的臉。

她自己的事情,她得自己擺平。

雲聖傾默默的站在華老先生旁邊,就像是腳下生了根,一動不動,冰涼的眸子,已經釋放出不耐煩。

“那人的手指是我砍的,坐牢還是賠銀子,衝著我來就是,別在我師父面前瞎嗶嗶!”

“好!有膽量!佩服!”那人瞪著兩個三角眼,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屏出一句話,“那我們就到京兆府去說清楚!”

華老先生剛要說話,就被雲聖傾擋在了身後,“別說去京兆府,就是去皇宮,本小姐也不怕!”

“好好好!”那人連著說了幾個好,睨著雲聖傾,“好膽量!怪不得出手就敢砍人手指!誰給你的膽子?”

呵!

她從末世的血海屍山走來,她已經死過的人了,還有什麼能嚇到她的。

她正要說話,突然,一道涼冰冰的聲音飄進來。

“她的膽子是本王給的!”輕飄飄的一句話,清晰地飄進人的耳中。

明明不帶任何情緒,沒有一絲狠戾,卻莫名地讓人頭皮發麻,兩腿打戰。

雲聖傾看了出去,墨鐵打造的轎子,不知何時停在大街上。

抬著轎子的八名千牛衛,頂著一色的鐵板臉,站在轎子的兩邊。

墨日走了過來,站在門外,“胡慎之是吧?你的徒弟孫久,昨天傍晚,下毒毒死前去妙手堂看病的西郭村村民郭槐,郭槐的家屬已經告到京兆府,你是孫久的師父,馬上和孫久隨京兆府的官差去京兆府,聽候京兆府趙大人發落!”

見到墨鐵轎子,街上的路人,連同百草堂裡的人,早就跪在地上不敢隨便吱聲,只有雲聖傾一個人還站著。

大家聽了墨日的話,才知道,妙手堂的孫大夫,居然把病人毒死了。

胡慎之也跪在地上,頓時一愣。

他自己配製的毒藥,無色無味,人中毒後一刻鐘之內必死無疑,且沒有解藥。

不過,中了毒的人,在死後,就和正常死亡一樣,身體里根本不會有任何殘留,病人家屬是如何知道的?

“好啊!胡慎之!”華老先生氣地撅著鬍子,顧不上顧忌外面的墨鐵轎子,怒斥道,“原來是你們給病人下毒,置病人於死地,卻跑到我們百草堂,來為難我剛剛拜在門下的徒弟!狼子野心,天地可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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