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天才果然都是神經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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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踏入薩爾茨堡土地的這一刻，來自於國外景點的人流便瞬間湧起，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擁擠。

相比較魯爾鋼琴節一整年大概幾萬人流的音樂節，薩爾茨堡音樂節在這邊早就已經是幾十萬人流的超大型節日。

密密麻麻的人群擁擠著進入薩爾茨堡以及離開薩爾茨堡。

過來聽音樂節的，以及過來旅遊的人群全部都混雜在一起，蜂擁著擠向這片城市。

傅調帶著身後的三人並沒有和那群路人一起立刻去參觀這座城市，他們反而走向了與人群逆流的方向，來到了薩爾茨堡主火的角落。

在這邊，則是聚集著另外一群，一群今年薩爾茨堡音樂節的主角。

來自於全世界的音樂家們。

一輛小型的大巴車停靠在那邊，傅調帶著身後三人走到大巴車的邊上，將手中的檔案遞給正坐在車子邊上抽菸的司機後，那位司機便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將大巴車的大門開啟，露出了其中面對面的六人座位，將他們送入其中。

隨後在這個並不大城市的羊腸小道中穿梭，來到了這個城市最為繁華的賓館處。

薩爾茨堡喜來登大酒店。

五星級的薩爾茨堡喜來登酒店位於薩爾茨堡（Salzburg）中心，面朝米拉貝爾宮（MirabellPalace）和米拉貝爾花園（MirabellGardens），距離莫扎特出生地（MozartsBirthplace）、Festspielhaus劇院及薩爾茨堡主教座堂（SalzburgCathedral）均有不到15分鐘步行路程。

雖然正常來說這裡都是可以供給外人使用，不過在最近的一些時間內，他們已經停止了絕大多數的對外供應。

不，準確的講，並不是停止供應，而是將價格提升。

原本一晚的價格可能是差不多三百歐元左右，現在一晚的價格可能會直接翻倍，變成六百歐元乃以至於更高。

薩爾茲堡音樂節已經提前將這個酒店給租了下來，給所有他們邀請來薩爾茨堡音樂節演奏的藝術家提供住宿。

雖然這個地方距離薩爾茨堡住火車站的距離並不是那麼的遠，大概也就是十來分鐘的走路距離，但是為了防止很多藝術家出現在人群中引發騷亂，薩爾茨堡音樂節的主辦方選擇將他們拉到酒店再說。

等到了酒店，這些藝術家再出去就和他們沒有什麼問題了。

畢竟他們已經服務到位。

而如果藝術家執意不坐車要走過去，從而引發一些騷亂，也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畢竟車子都已經停靠在那邊，也安排了專人進行等待，基本上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只是過了幾分鐘，傅調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便已經停靠在喜來登大酒店的門口。

在附近聚集了很多很多的遊客以及路人。

他們拿著手中的照相機瘋狂地對著酒店門口拍照，希望能夠拍攝到他們熟悉的人影。

在傅調所乘坐的車子穿過人群，停靠在喜來登大酒店後，酒店的工作人員將他們的車門開啟的時候，周圍的喧鬧聲瞬間變得更為喧囂，也變得更為刺耳。

“傅！是迪奧傅！我的天，迪奧傅也來了！”

“魯爾音樂節的明星，他前幾天不是才在魯爾音樂節演奏過？他這才多久，就接收到了兩大音樂節的邀請？”

“傅！傅！傅！傅看一下我！傅給個簽名吧，傅！”

“哇，你們看迪奧的身後，他身後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米拉？是米拉！大提琴獎項的米拉？她怎麼和傅在一起？”

“不止米拉欸！還有塔哈！伊麗莎白冠軍的塔哈，我的天，這個陣容簡直就是全明星天才陣容！”

“他們今年要演奏什麼？明明還沒有開始聽，我就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真的好期待啊！”

“啊啊啊啊，你們看！迪奧，米拉，塔哈的身後還有一人！這人是！！！額……誰？”

卡米洛從車內走出來，剛準備對著眾人笑眯眯地揮手，卻聽到周圍人的評論聲，腳步不由得一個踉蹌，對著那群人怒目而視！高聲道。

“卡米洛！卡米洛！我叫卡米洛！拜託，你們怎麼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眾人被他的氣勢嚇得往後退了一下，隨後面面相覷，疑惑道：

“卡米洛？那是誰？沒聽過……”

“好像是柏林愛樂的？我之前大概也許可能……見過他一面？”

“不知道，不清楚，沒有聽過……”

“唔……按照這個人員構成，他可能是一個拉中提琴的？”

“怪不得，如果是中提琴就說得通了。”

“哦，原來是中提琴啊……中提琴的那誰，卡卡羅斯加油啊！”

“加油啊！拉中提琴的小哥哥！”

“什麼卡卡羅斯？人家叫卡斯蘭娜！”

“明明叫卡門！”

“我好像聽到個米，大概叫米裕！”

“我聽到了洛，可能是叫洛天依！”

“……”

聽著周圍眾人密密麻麻的聲音，卡米洛的表情變化的格外複雜，不過很快，他的心情便得到了平靜。

因為後面又有一輛車子來了，又是一位音樂明星來到了這邊。

眾人便拽著自己的相機繼續去拍他們身後的那位音樂明星了，只留下一臉難過的卡米洛低落地站在那邊。

不過這份平靜並未持續許久，在聽到酒店內傅調的聲音後，他便一蹦一跳地向著酒店跑去。

迪奧此時此刻已經做完了登記，那邊的工作人員從前臺取出四份房卡後，對著傅調道。

“這個是兩間雙人間的房卡，你們自由分配，然後你們的演出時間差不多是在三天後，在莫扎特大學室內樂廳內，時間是下午的三點半，一個很不錯的時間，而你們的房卡是持續到第五天，如果你們還想要在薩爾茨堡多呆幾天的話，你來前臺找我，我幫你辦理續住手續。”

傅調接過前臺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卡片後，將其中和他住在一起的卡片丟給剛剛進來的卡米洛，將另外一間房間遞給塔哈以及米拉後，對著工作人員順口問道。

“話說，如果續住的話，需要額外收費嗎？”

“額外收費是不需要額外收費的，薩爾茨堡音樂節組委會已經為這一切付費，所以並不需要你們再進行付費……不過那些額外的付費專案除外，另外值得說明一點的就是，你們續住是沒有優先權的，優先權是給後面需要演奏的藝術家，如果遇到房間緊張的情況，我們將會按照名單重要程度進行排序，所以……”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傅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

“不過如果你們執意還想要居住在這邊的話，薩爾茨堡音樂節組委會將會為你們協調，協調到一個合適的地點進行居住，不過就是略微有些遺憾，可能並不會安排五星級標準，而是會四星乃至於三星。”

“行！”

傅調點頭，伴隨著工作人員“祝您入住愉快”的聲音，看向身後的三人，輕微點了點頭。

“對入住分配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可以立刻提出來！”

“沒有！”

塔哈以及米拉率先搖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而卡米洛則是撓了撓臉頰，將卡在嘴邊的騷話給止住嚥了下去，尷尬地笑了笑。

“我，也沒有什麼問題。”

“那麼……”

傅調剛準備說直接上去，但是他卻卡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住在這邊的其他藝術家。

他碰到熟人了。

瑪塔·阿格里奇和她的老公，不知道是第幾代老公也不知道是經紀人還是什麼情人，手挽著手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她滿臉憂愁，不停地小聲嘀咕著什麼。

傅調想了想，將自己的房卡收好後，對著卡米洛開口道。

“你們先上去吧，我等一下再上去。”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看到哪個偶像了！我看看……哦呼，阿格里奇！”

瑪塔·阿格里奇已經不是僅限於鋼琴的藝術明星，她已經成為全球範圍內的頂級藝術明星，就連卡米洛這個拉中提取的都知道。

不過，卡米洛似乎比傅調更為的瞭解阿格里奇。

他只是看了一眼阿格里奇的狀態後，便搖了搖頭。

“算了，迪奧，我們一起上樓吧，上去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覺，阿格里奇現在的狀態不對。”

“不對？什麼不對？”傅調有點不理解。

卡米洛拿起行李，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著傅調攤手道。

“你沒有聽過阿格里奇的傳聞嗎？”

“傳聞？”

傅調跟在卡米洛的身後，向著阿格里奇來的方向，也就是電梯廳方向走去，看著逐漸接近的阿格里奇，不由得開口問道。

“什麼傳聞？”

“就是她不怎麼練琴，不過會經常出現那種過激反應，感覺自己長時間沒有練琴的時候，就會不停地說著我要練琴，我要練琴，如果再不練琴我就完蛋了，我的藝術生涯就要徹底結束之類的話……”

“我要完蛋了，我要完蛋了，我還沒有練琴，親愛的，你知道嗎？我還沒有練琴，不行，我要找個地方練琴，我必須找個地方練琴，我要上臺了，我好緊張，我完全沒有準備，我必須準備，我還有時間嗎？我要練琴，我要練琴……”

傅調還沒有走近，就已經聽到了阿格里奇格外緊張以及神經質的發言。

她的視線就如同吸毒的人群一般，不停地掃視著周圍，找到一個可以讓她練習的地方。

而她的手則已經開始在她的褲腿上彈動，不停撥動著什麼。

似乎將她的長褲當成鋼琴的琴鍵一般彈動。

格外的急躁以及無措。

邊上的那位被稱作為親愛的男子則是嘆了一口氣，對著阿格里奇安慰道。

“瑪塔，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要著急，我們現在就去尋找練習的地方，你的鋼琴非常不錯，你演奏沒有任何問題的，相信我，瑪塔。”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練琴，我要練琴，我要練琴，我現在必須要練琴，如果再不練琴，我的藝術家生涯就要毀滅了……”

傅調升起手，剛準備打一聲招呼，瑪塔·阿格里奇卻直接忽視了他，繼續尋找著其他可以練琴的地方，似乎她的世界裡只剩下練琴，再也沒有了其他的事情一般。

而正站在她身邊的那位男子則是注意到了傅調的揮手，無比無奈抱歉地對著傅調做出了對不起的手形以及口型，繼續帶著阿格里奇向著外面走去，尋找一個可以讓她安安心心練琴的地方。

傅調無奈地將自己手放下，繼續向著電梯廳方向走去。

而卡米洛在邊上則是一陣感慨，對著傅調道。

“我說的沒錯吧，她果然現在處於練琴期，等她練習結束，或者音樂會結束，她大概可以恢復正常，而這段時間內，我覺得還是不要招惹她比較好！”

話音落下，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嘈雜，有一位不認識的藝術家樂呵呵地和阿格里奇打招呼，結果阿格里奇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自顧自地直接跑路了。

那藝術家尷尬地伸手在空中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撓了撓腦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般向著另外一邊哈哈大笑走去。

雖然裝作沒有事情的模樣，可是他的尷尬大概能扣個三室一廳。

看著那人如此，傅調點了點頭。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確實有印象了，我記得之前和她見面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她也是有點神經質。”

“嗯？怎麼說？”卡米洛眼睛一亮，好奇地開口問道。

“其實沒什麼，等下到電梯裡面的時候再和你說。”

米拉以及塔哈在這個時候已經上了電梯，去到了她們的樓層，而傅調和卡米洛兩人則是乘坐另外一輛電梯。

等著電梯門關，傅調剛準備開口的時候，一隻手卻攔在了電梯門前，將電梯門重新拉開。

之前那位想要阿格里奇打招呼的人對著傅調抱歉地哈了哈腰，撓了腦袋，小聲道。

“抱歉抱歉，讓我進一下，打擾你們了。”

說罷，他站在兩人的前面按下了樓層。

是在傅調他們倆人下面的樓層，只是過了幾秒鐘，他的樓層便到了，他對著傅調以及卡米洛再次道歉一聲後，快步離開了電梯，似乎現在還在為之前被阿格里奇忽視而感覺到難過。

此刻電梯內只剩下傅調和卡米洛兩人，傅調略微聳肩，對著卡米洛問道。

“我剛剛說到哪裡了？”

“你說你知道阿格里奇的狀態，你之前見過。”

“哦對。”

傅調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在剛剛進入肖邦國際鋼琴比賽預選賽的時候，就得到了阿格里奇的邀請，她邀請我去聊一聊我的肖邦，幫助我提升一下我個人的肖邦水平，我沒有什麼猶豫就去了。”

“然後呢？”卡米洛眼睛發亮，好奇道：“這個和阿格里奇狀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

傅調無奈一笑，嘆氣道：“前面聊的好好的，然後我開始給她展示音樂後，她說自己接下來的演奏安排，說著說著整個人狀態突然變得特別不對，突然說自己好久沒有練琴了，自己需要練琴，然後就爬到鋼琴前開始演奏，根本不管我還在邊上……”

“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還有點疑惑，但是你說的是阿格里奇……我感覺者的好像還真的是她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說到這個地方，卡米洛也同樣嘆了一口氣。

果然，藝術家越牛逼的越古怪，每個人都有自己特別的愛好以及習慣。

看著身邊的傅調，卡米洛第一次感覺到幸運，傅調居然這麼正常，並沒有鬧出什麼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也就是整個人平常的時候冷淡一些，每天不知道在想什麼，感覺有點神秘，還有鋼琴彈的特別好，對於音樂要求賊高，逼著他們不停練習一點，其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唔……

這個相比較阿格里奇以及其他人而言，感覺好像已經足夠了。

叮！

電梯門開啟，傅調懶得關注身後卡米洛在想什麼，直接邁步走到自己的房間處。

伴隨著刷卡聲，屋門開啟，陽光順著窗戶撒入屋內。

並不是落地窗，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小窗戶，經典十字形窗戶。

傅調隨意地將自己的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後，走到了窗前，伸手將落地窗開啟，看向窗外，隨後一愣。

窗外的景色你很難說好或者不好，因為窗外你所能看到的，只是茵茵蔥蔥的綠植，繁密的樹葉遮擋了窗前的一切。

你只有從樹葉之間的空隙中才能看見，那坐落在遠處山頂的城堡。

安靜，祥和。

雖然感覺價格和屋內的設施並不是特別的匹配，但是看著滿眼的綠植以及遠處隱隱約約的城堡，傅調的心平靜了下來。

“回頭……我們再排練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也有一點阿格里奇的感覺了……”

傅調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自己心臟的跳動，不由得開口道。

“我好期待接下來的演奏，希望我們的演奏，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排練……”

啪嗒一聲躺在床上的卡米洛聽到這個詞，痛苦面具瞬間出現在了臉上。

果然，自己剛剛就不應該說什麼傅調和那群人不一樣的廢話。

天才果然都是一樣的！不管是傅調，還是阿格里奇，又或者其他人，他們都有病！都坐了快十個小時的車子了，你特麼的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卡米洛捂著自己的眼睛，用手指縫之間的餘光看著傅調，不由得在心中咆哮。

只不過心中咆哮歸咆哮，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微笑著開口道。

“好啊，你想要什麼時候排練？我都可以！”

明天可能要請假，我父母說要送我去機場回德國。

如果是他們送也就罷了，但是問題是……我開車。

我開車帶父母去機場後，然後他們把車子開回來，美名其曰送我去機場。

而我家距離浦東機場，足足300多公里，400公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