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練琴佐老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88章 爵士之神的控場,從海上來的鋼琴家,努力練琴佐老師,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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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發現了不對勁,不僅僅是他,其他很多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特別是那些對於這一首《鍾》特別熟悉的人,基本上對於這一首作品之中每一個細節每一個錯音都聽的特別仔細的那一群人,他們的表情全部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個女生,她彈錯了!
是的,這個自告奮勇上來彈奏李斯特鐘的女生,她很明顯彈錯了一些小小的細節,音樂聽上去雖然還像是李斯特的鐘,只不過對於那些專業人士而言,已經和鐘差距很遠了。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此時此刻這個女生的狀態便是如此。
她很明顯也感覺到了自己演奏上出現的一些錯誤,畢竟這一首作品她都不知道演奏過多少次了,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只不過她強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崩潰,讓自己的手繼續按照音樂的感覺前進。
作為一名即將職業的音樂家,錯音不錯節奏是最基礎的素質素養,就算她現在的感覺再怎麼糟糕,她也不能出現任何一點點的錯誤。
只不過……
她的目光卻不由得向著傅調望去,心中充斥著期待,渴望。
她期待著傅調能夠發現她的問題,幫她拉一點點空間,重新給糾正回來。
現在的鐘已經開始逐漸偏離航線了,這種偏離的航線讓她的腦子逐漸開始變得一團亂麻,連自己接下來要演奏什麼音樂都開始有了一些迷糊。
等一下是五級嗎?還是說是五級五?又或者在這個地方轉調了?
不對不對,不是這麼演奏的,這個地方應該是下屬七……
對對對,下屬七,就是下屬,額……對,對嗎?
她現在的演奏幾乎只有自己的手在舞臺上跑動,按照之前演奏的習慣繼續跑,而她的大腦已經幾乎完全擾亂。
這是翻車,徹徹底底的翻車。
明明那麼自信的走到舞臺上來,拿著那麼重要的一個機會去演奏李斯特的這一首《鍾》,作為自己在這種大型舞臺上的第一次演出,想要一鳴驚人,出人頭地。
可是卻在最後,居然會面臨翻車的威脅……
不,不是威脅,是現狀。
現在她的車子已經完全脫軌,如果不停下來重新休整的話,她必然會直接車毀人亡。
或者直接回到前面?從前面還沒有脫軌的地方重新開始進?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傅調,不由得產生一絲絲的糾結。
要不要回頭?
按照常理而言,傅調的演奏應該是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她只不過是一個引子,給眾人展示正常的原曲應該是怎麼演奏的。
雖然說她彈的怎麼樣並不重要,但是……
她最起碼得要按照原曲走下來,而並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亂編。
傅調他現在所演奏的作品雖然說可以按照她之前彈錯的部分改編讓音樂聽的不是那麼不和諧,但是這個終究是有限的,突然從後面走到前面去重新彈一段,傅調他來得及反應嗎?
這個女生並不知道,她看著傅調的目光無比複雜。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是繼續脫軌脫下去,還是在某個合適的點位重新回到前面,再來一遍。
舞臺下方似乎也出現了一絲絲的騷亂,音樂廳內中很多人都是在古典音樂上浸淫許久,他們對於古典音樂的理解遠超普通人,他們其中自然也有很多人逐漸聽出了她正在走向翻車。
音樂之中那種如同流水,鈴鐺,大鐘一般的聲音已經不再平穩,反而顯得有一點急促。
就算說聽上去勉強還能說像是鍾,可是音樂距離鍾已經很遠,也就是外殼相似,而音樂的內裡完全不同。
而這一份相似,其實很大程度上也並不是她所給予的,而是傅調在她身後演奏的時候進行的補充所給予的。
傅調將她的音樂改造成了爵士,在演奏的過程中他也大概清晰了這一首作品大概是一個什麼模樣,因此就算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他也能透過自己的理解進行改編。
只不過這個幫助終究不是基礎,如果前面偏遠的太多,他還是沒有辦法拉回來,很有可能會跟著一起偏航。
聽著這一切,那些清晰感覺到演奏者翻車的人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傅調,等待著他的行為。
按照現在舞臺下眾人的理解,現在這個時候唯一一個能夠拯救舞臺的,應該就是傅調。
傅調他作為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冠軍,現在又能直接演奏鐘的爵士改編版,他肯定對鐘的原曲瞭如指掌,否則他不可能能夠改編的這麼嫻熟。
那麼傅調他會怎麼做呢?他會進行什麼樣的處理呢?
是任由這人繼續爛下去,還是說,他會出手?
眾人不知道傅調會怎麼做,但是他們對於傅調充滿了無比的期待。
這種在舞臺上救場的戲碼,最能展現一個人的實力。
而此時此刻,傅調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按照他對於音樂的理解,他很明顯感覺面前這個人的和聲進行上出現了一些問題,很多的和絃進行明明是一些被禁止的和絃,她卻毫不顧忌的使用。
這類被禁止的和絃進行並不是說這些和絃進行不可以使用,或者說使用了這些和絃會有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而是這些和絃不好。
和絃進行的作用是什麼?如果稍微學習過一點和聲知識的人便能夠很輕鬆地回答出來,和絃進行的作用就是用來增添和絃內的緊張度,讓音樂變得更為緊張或者更為的鬆弛。
而這些被禁止的和絃進行為什麼會禁止?其實很明顯,就是這些和絃進行根本沒有辦法提供和絃緊張程度的變更。
就如同廢話一般。
音樂之中,特別是浪漫時期的音樂是很少會說廢話的,廢話不僅沒有辦法對音樂文章產生作用,甚至還會讓原本的情緒得到鬆懈,變得沒有那麼有趣。
而那個時候,音樂之中的有趣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首音樂不有趣,那麼這一首音樂便喪失了它被那些普通觀眾喜歡的樂趣。
當時聽古典音樂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一些稍微有點錢的中產階級,晚上一家人吃完飯後能夠擠出一絲閒錢來出門聽音樂,看看戲劇,他們這群人對於金錢是最為斤斤計較的。
過去古典時期,那些古典音樂是給皇室貴族聽的,他們並不在意音樂是不是有趣,畢竟他們養音樂家的錢也就在他們的日常開銷之中佔據九牛一毛。
而這些中產階級,他們聽音樂會的錢可並不是隨隨便便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努力工作一份份掙出來的。
他們怎麼可能允許音樂全篇無比無聊,聽都不想聽?
所以那些沒有緊張度變化的音樂幾乎是被完全禁止,你去仔細分析作品,能夠很清晰地發現也就是在古典時期,比如說莫扎特海頓那個時候會寫一些這樣的和絃進行,等到貝多芬時期,你就幾乎再也找不到類似的和絃進行了。
現在在面前這個學生的演奏之中,傅調聽到了非常多非常多類似的和絃進行。
和絃亂走,除了和絃旋律音聽起來似乎像是那麼一回事,其他的簡直一塌糊塗。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糟糕的傅調都產生了一絲絲疑惑,這個被這麼多人喜歡,甚至點名選擇的作品,居然會這麼爛?
傅調不理解,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向邊上那位女生望去,發現那個女生的表情非常的奇怪。
害怕,恐懼,擔心,期待,渴望……
還有很多讀不懂的情緒在其中,讓她的臉變得非常糾結,死死地盯著自己看。
傅調不由得一愣,看著她眼睛逐漸亮起,又看了一眼現在自己正演奏的作品,不由得無奈一笑。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傅調瞬間明白了究竟出現了什麼情況。
這個女生,她彈錯了。
在音樂會彈錯其實非常正常,很少會有人能夠完全不錯的,就連傅調也會偶爾錯上一點音。
霍洛維茨一直都有一個言論,錯音並不是限制音樂的障礙,沒有音樂性才是。
你正常的錯音其實對音樂沒有多少的危害,畢竟人不是機械,沒有誰能夠保證自己的音樂能夠完全沒有任何的錯誤,或者說有錯誤才是正常的。
只不過現在這個女生錯誤的部分有點多,多的有點離譜,幾乎等同於完全翻車的情況。
眼看著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堅持不下去的感覺,再加上音樂也逐漸變得越來越離譜,傅調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一邊演奏一邊輕聲道。
“按照伱的想法去演奏吧,不用管我。”
“啊?可是……”
女生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傅調居然會這麼說,她頓時有點不知所措,手指依舊在無意識地跑動,視線死死盯著傅調,語氣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不由得小聲道:“可是您安排的音樂,不就……”
“沒事,相信我。”
傅調微微搖頭,打斷了她的話,並且在手中快速加了一大段花,瞬間搶過了音樂的主旋律。
與此同時,他還根據之前李斯特的這一首鐘上的音樂前進,按照自己的理解以及隔壁女生的錯音繼續發展,進行了一段變奏,隨口道。
“按照你的想法,繼續演奏,不用擔心我。”
“好,好……”
傅調的快速爵士變奏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讓眾人從這個女生的錯音之中走出,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傅調的身上。
這一段加花並不是普通的加花,而是傅呼叫他的爵士技巧瘋狂炫技的加花。
他的手指在鋼琴鍵盤上快速彈飛,手機攝像頭幾乎拍不准他的手指。
在展現出極為強悍技巧的同時,他還表現出了更為強勁的音樂性。
就是那種不僅看著牛逼,聽著感覺也非常不錯的狀態。
見到傅調重新將舞臺的注意力給搶了過去,那位女生眼睛不由得一亮,長舒一口氣,嘴角逐漸揚起。
之前一直讓她一個人在前面演奏,她的壓力還有點大,但是現在傅調徹底搶佔走所有的光芒後,她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壓力。
既然如此……
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鍵盤之上,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錯誤必須得到更正。
在不用在意自己的演奏會不會影響到整體的情況下,自己的演奏可以得到最為完美且平和的進行。
她將自己的心逐漸放的平穩,手也不再無意識的往前跑動,而是逐漸得到了控制。
她在重新回憶以及思考,思考著自己究竟應該從哪個地方進入會比較好一些。
前面出現的問題,那就重新回到前面去解決,只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進入,一個和前面的內容有些許相似或者重複的地方。
現在的音樂已經基本上完全脫軌,她的手也只是按照記憶中的旋律隨便跑動,既然如此……
她的腦子快速走過一遍後面的內容,手試探性地一轉,一個略顯突兀的變調從她的手中走了出來。
就在她感覺似乎有一點不妙的時候,傅調的幾個和絃猛地跟上,將原本顯得略微突兀的音樂重新變得平和正常。
這個一卡一轉,可能也就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傅調就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她的眼睛不由得睜大,略顯詫異地看著傅調。
【這個實力……】
如果只是聽傅調的演奏,她可能只是感覺傅調對於肖邦的鑽研水平強。
可現在並不是直接聽傅調的演奏,而是和傅調合奏,傅調的實力比以往更為深刻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這個是什麼實力?
一個小小的錯誤一秒鐘不到,甚至只是剛剛出現就被解決。
這個人的腦子轉的這麼快的嗎?還是說這已經成為自然了?
她看著傅調甚至有了一點點的呆滯,直到傅調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用擔心,繼續轉,轉到你能夠正常演奏的地方,其他的地方有我。”
“好,好……”
她嚥了一口口水,繼續將自己的音樂進行轉調變奏,向著之前自己演奏的地方前進。
這些地方几乎全部都是她自己新增的,和原來樂譜完全沒有任何聯絡的地方,傅調也恰到好處地幫她填補了起來,變得爵士味十足。
一直到音樂重新回到李斯特鐘的正軌,她重新開始演奏,她都沒有從剛剛的音樂之中走出來。
不僅僅是她,舞臺下的很多普通觀眾都沒有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剛剛發生的一切,可能也就一些爵士大佬以及古典音樂大佬聽了出來。
這位女生一邊按照正常的演奏順序演奏著李斯特的鐘,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傅調,看著他那雲淡風輕的模樣,瞳孔不由得顫抖。
現在走在正軌上了,她可以稍微放鬆了控制,可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越是仔細思考,她越感覺到恐怖。
她現在有一個猜測不知道對不對。
她感覺……
傅調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李斯特的鐘怎麼彈,並不是故意給他們機會。
因為如果傅調他確確實實知道李斯特的鐘怎麼彈,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去演奏的話,那麼傅調的演奏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在剛剛的過程鍾,他們之中肯定會出現很多很多的問題,甚至沒有辦法合上。
合奏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相比較一個人的演奏,合奏對兩人的默契程度要求更高,除非一個人的實力比另外一個人要強上許多。
在一開始的時候她還能覺得是傅調安排好了一切,在中間出錯的地方她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主旋律沒有什麼變化,傅調能夠稍微改改跟上。
但是等到中間那些自己擅自改動,往自己原創方向走的音樂,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
特別是剛剛她彈奏錯的地方,傅調瞬間的補救,這個簡直恐怖到了極致。
而她進入的部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個地方是一個比較混沌的點,在全篇出現過很多次,她進入後傅調也非常輕鬆地跟著她一起進入。
那麼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
現在所演奏的一切,可能完全是傅調即興出來的,沒有任何的提前準備。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音樂會之前傅調說的那句話。
“怎麼了嗎?你們現在演奏爵士不會還需要樂譜吧?”
她按照記憶中的樂譜配合著手中的肌肉記憶演奏著李斯特的鐘,看著傅調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
“不需要……樂譜?”
可能真的如同傅調剛剛說的那樣,對於爵士樂的演奏,不管什麼樣的作品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都不需要樂譜。
爵士樂還需要什麼樂譜啊?
伴隨著最後和絃的落下,這一首由傅調改編的李斯特爵士鍾落下了帷幕,舞臺下掌聲轟然響起,傅調微笑著起身對著眾人行禮。
那位女生就那麼坐在傅調的身後,看著頭頂的燈光打在傅調的身上,覺得傅調顯得那麼的神聖。
就如同爵士之神一般。
“起來吧,對著觀眾謝幕。”
她在恍惚間突然聽到了傅調的聲音,看著面前的男子總感覺面容不在真切,就如同上帝行走人間一般。
面對上帝伸出的手,她遲疑著向前伸去,卻在即將碰到的時候猛地縮回。
她感覺自己不配。
自己剛剛的演奏簡直褻瀆了這片舞臺。
她猛地起身,對著傅調以及舞臺下的眾人用力鞠躬,隨後高聲喊道。
“對不起!”
“啊?”傅調看著面前這女生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你要不……先謝個幕?謝完幕再道歉?”
然而這女生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再次大聲喊了一句“對不起”後,對著舞臺下所有人鞠躬,轉頭跑到音樂廳後臺。
看著這一切,傅調無比的無奈,對著眾人攤手道:“好吧,雖然有點沒辦法,但是音樂會可能在這個地方就結束了,後面的安可就算了吧,等下次再說,真的非常抱歉……”
“不!沒關係!非常棒!”
“完美的現場!”
“我超喜歡這個!很厲害!”
舞臺下掌聲轟鳴,眾人對於傅調的道歉完全不接受。
這麼完美的現場為什麼還要道歉?該感謝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面對舞臺下的眾人,傅調也沒有辦法,只能再次謝幕,轉身下臺。
在最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哦對了,錄音錄影可以隨便傳播,不過清晰的最好,那種拍攝有問題的就麻煩各位不要傳播了,多謝各位了。”
說罷,他便消失在了音樂廳之中。
只留下無比滿意的人群以及無比震撼的專業人士。
似乎好了點?
明天爭取兩更開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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