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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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悠悠的說道：「但是這事情還是要回歸到現實，白大人是早年跟著您的老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幾日臣負責處置白大人的事情，就收到了不少人的求情。」

寧長榮一邊觀察著常淵的臉色，一邊說道：「雖說國法無情，但為了大安的安定，白雲良的定論還需從長計議。」

寧長榮說完之後常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沉默了一回，只是讓寧長榮下去。

其實他心中已經猜到了。

果然，等他回到住處不久後就收到了常淵的旨意。

裡面已經對幾人的事情做了判決。

陳達和田雨順這些相關涉案人員沒得說的，抄家的抄家，砍頭的砍頭。

而白雲良的事情並沒有當場宣判，李公公私下找來常淵，給他帶了常淵的口信。

「陛下託我轉告寧大人，陛下不希望破壞大安的安定，但是白大人也不適合為官，陛下說，您知道該怎麼做。」

寧長榮瞭然的拱手作禮，「臣遵旨。」

等人走後，刑部尚書楊棟立刻湊近：「寧大人，陛下有什麼吩咐嗎？」

寧長榮以前跟楊棟沒有什麼接觸，就這幾日一起共事才曉得這人看起來表面嚴肅，實際上是個傻貨。

也不曉得白雲良去哪找到的這些人，來找他求情的，個個都顯得有些傻，做事毫無分寸。

但或許是他們足夠傻，才有心中的一絲底線。

楊棟雖然沒有找寧長榮求情，但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對白雲良落井下石，除了做好份內的事情之外，該照顧到的也會照顧到。

「楊大人，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對你沒好處。」寧長榮撇了一眼對方。

楊棟訕訕一笑，「我這不是看那旨意上沒有白……白雲良的處置，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才來問問寧大人。」

寧長榮心知肚明對方是想打聽常淵怎麼處理白雲良，「想知道？」

楊棟點點頭，隨後又面色糾結的搖了搖頭，「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寧大人可以不告知。」

寧長榮笑道：「去做你的事情吧，等會你就知道了。」

寧長榮回到自己的公房，把自己的事情吩咐好，一路來到了刑部大牢。

白雲良盤腿坐在地上，

相比於其他人牢房的鬼吼鬼叫，他反而如同等死一般，靜靜的，一言不發。

作為朝中重臣，他關押的地方跟其他的犯人不同，四周就他一個犯人。

其他的人已經判決了，常淵的行動很快，白雲良的審訊算是慢的了，足足拖了半個月。

寧長榮第一次來到刑部大牢時非常不適應，後來來多了也慢慢習慣了，跟著牢頭一路慢慢的走到大牢深處。

「寧大人小心臺階。」牢頭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帶著寧長榮和寧虎生一路來到關押白雲良的地方。

這周圍條件也很差，但好處就是空氣沒那麼噁心。

寧長榮看了一眼枯坐在裡面的白雲良，對方聽到動靜主動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寧長榮：「陛下已經宣判了嗎？」

寧長榮適宜牢頭開啟牢門，對方有些為難的看了看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掏出腰間的鑰匙，開啟了那鎖鏈鎖著的木門。

寧長榮一步跨進，寧虎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旁邊。

「白大人想不想知道陛下是如何判的？」寧長榮也不嫌髒，找了塊空地直接坐下。

白雲良嘴角蠕動，他沉默了一會，聲音沙啞的說道：「如何不想？寧大人今日是來奚落我的不成？」

寧長榮低低的笑聲在空曠的大牢裡面顯得非常刺耳。

「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值得我來奚落你嗎？」寧長榮一點面子也不給，直言道。

自嘲一笑，白雲良也反應過來了。

「是我情緒失控，讓寧大人看了笑話。」縱使他表面表現的再平靜，但內心的波動騙不了自己。

寧長榮到來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就劇烈跳動，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寧長榮直勾勾的看著對方，見到對方眼神中的閃爍時，突然覺得沒了興致。

這半個多月的牢獄生活，已經打斷了白雲良的脊樑。

不過也是，任誰面對生死，也不會再像從前那麼硬氣。

他不再吊對方的胃口，直接說道：「白大人，你還想活命嗎？」

白雲良頓時有些激動，手指攥緊，眼神死死的盯著寧長榮，「你願意幫我？」說完後又搖搖頭，「不對不對，你不可能幫我。」

「我聽幾個牢裡的人說，陳達和田雨順他們已經要秋後問斬了，那就是說只剩我一個還沒有判決，你又這時候特意來到牢中見我。」

白雲良喃喃自語，想到寧長榮剛才的那句話，突然眼中一亮，他頓時猛的抬頭看寧長榮，「陛下需要我做什麼？」

「白大人果然是一個聰明人。」寧長榮讚歎道：「你也知道，你是跟著陛下一起打江山的老人，朝中有不少人都與你相識，陛下需要一個穩定的大安。」

寧長榮沒有明說，但在白雲良看來跟明說也沒什麼區別，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突然他像洩了一口氣一樣，緊繃著的脊樑塌了下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帶有劫後餘生的慶幸，「請寧大人為我準備一副紙筆。」

寧長榮見他明白，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招人拿過來一副紙筆，白雲良就這麼把紙張直接鋪在地上，洋洋灑灑的開始寫了起來。

一刻鐘後，對方把紙張拿了起來吹了吹，等筆墨完全乾後，他充滿期待的看著寧長榮，「我明白陛下的心意，拜託寧大人幫我把這封信給陛下。」

寧長榮接過，簡單檢視了一會兒也滿意的，把信疊好放回懷裡。

「白大人，好好保重身體。」說完他從地上站起，在牢頭的護送下，走出了刑部大牢。

出了大牢，他第一時間就來到宮中。

「陛下，寧大人求見。」聽到李公公的話，常淵還有些發愣，心裡想道：「這麼快就完成了？」

「宣他進來。」

李公公得了旨意，又去到外面把寧長榮帶進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