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剛上馬它就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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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上午大部分人考完六項時,亂中並未出錯,倒也無傷大雅。
只是有許多臨時抱佛腳,想著武舉考試並不嚴格,想來混個武舉人名頭的許多學子,在江宴認真的考核下,全部名落孫山。
今年武舉考試的合格率成為了金陵開設武舉科考有史最低,十中取一人。
寧無恙上午考了四項,分別是才貌、舉重、步射和騎射,這四項裡除了騎射成績勉強合格外,其他三項都是優。
下午考言語和馬槍,特別是馬槍是重頭戲,吃過午飯,他便開始熱身訓練,還拉著馬兒一起在考場上溜達了兩圈。
由於上午篩除掉七成的不合格者,到了下午,人數減少,場面的秩序就變得有條不紊,排隊也不必擠得滿身大汗,只管等著負責的官差念名,再前去考校即可。
寧無恙正等著,看到一個有點面熟的青年,手持鼓錘走過。
他一眼便認出這是上午他考騎射時,嚇得縮頭縮腦漏敲了兩下鼓的那個更吏,笑著揮手打了聲招呼。
“兄臺,今日下午的更鼓還是你敲嗎?”
“啊……對對對,勞寧先生惦記了。”
對方顯然沒想到他會主動打招呼似的,受寵若驚地回了一句。
當年那一箭射破的是敲的鼓皮,而非本人,但敲鼓的人至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生怕寧無恙再把箭跑偏,射破鼓皮。
如今的寧無恙可不同以往,說不定還有人會賴他敲得太響或者太輕才導致被射中,那可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好在下午考的兩項裡,都離著敲鼓的地方很遠,鼓吏回完話正要離去。
寧無恙從等候的板凳上站離,朝著鼓吏抱拳一拜。
“之前多有得罪,讓你受驚了,不過兄臺你放心,這次我考過了,以後你就不必再擔心,我再一箭或者一槍射破你敲的鼓了。”
聽到他的話,鼓吏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但很快就笑著恭喜他。
寧無恙看到對方拘謹的反應,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笑著提出邀請。
“兄臺,等我考過了,晚上請你吃飯。”
考過?
鼓吏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對於這個兩次參考,兩次都要考不中的金陵詩仙,表示深深的同情。
想到如今名冠江南的金陵詩仙,又要重演草包之事,心裡還有些幸災樂禍。
由於知道結局,再加上上官的催促,鼓吏並未應下寧無恙的話,握緊鼓槌往搭起的高臺上走去。
熱臉貼了冷屁股,寧無恙也沒在意,只是坐下去,忍不住小聲吐槽一句。
“看不出來這個鼓吏還挺高冷。”
正說著,他忽然背後一涼,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但是轉過頭去,發現除了考場上的官員以及應試生以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與在不遠處馬廄裡的馬兒招了招手,比鼓吏還高冷的馬兒甩了甩頭,根本沒理他。
我去。
這懶馬不會是每天睡午覺睡習慣了,今天還在打瞌睡吧?
“寧無恙!準備!”
點到了他的名字,寧無恙收回發散的思維。
這次先考的是言語。
對於一個靠吟詩賦詞的人揚名的人來講,言語通關那是易如反掌。
連考校他的小吏都忍不住打趣:“寧先生比我更適合坐在言語考校官的位置上。”
考題一般都是如何增進身體力量,以及簡單的闡述一下考武舉的目的。
說白了就是,只是不是一個啞巴,在家裡背幾句詞就能過關的送分題。
寧無恙其實也早就準備好了腹稿,想著像別人一樣,簡單回答幾句即可,不必太平庸,但也不要大出風頭。
可想到他的坐騎可能沒睡醒午覺,乾脆拉著負責這項的考校官,從增進身體力量的各種武學方面的探討,直到重文抑武方向的偏頗應當扭正。
慷慨激昂說得嘴皮子都幹了,將大興武裝頭腦與身體後,會如何輝煌的餅畫得又厚又圓。
聽得負責的考校官滿臉崇拜,把江宴都吸引過來旁聽,最後還是其他學子把別的專案考校完了,只剩下言語這一關,正焦急的等著結果。
寧無恙也聽到自家馬兒的嘶鳴聲,這才停頓下來,朝著意猶未盡的江宴與負責言語專案的考校官,拱手一拜。
“大人,我說完了。”
“這就完了嗎?”
江宴還在暢想著寧無恙方才所說的,以武強國、以文治國,文武雙管齊下的盛世場景。
一下子從暢想的世界拉回到現實中來,看到站在寧無恙身後那些迫不及待的學子們,只得不捨的拿起章印,在評判書上蓋上章後,寫了一個大大的“優”字。
最後還不忘記邀請寧無恙,等到有空的時候,倆人再就剛才沒說完的話題,好好聊聊。
言語拿了個優。
剩下的馬槍只要拿個合格,按照今日總體成績來算,他也在優選行列之中。
而此時,寧無礙已經考完了六項,全部拿下了“優”,成為今日三甲,獲得進京殿試的資格,已是鐵板釘釘的事。
兩兄弟在相遇時,寧無恙得知這個訊息,甚是自豪。
“三哥,你可真是一個六邊形戰士。”
“六邊形戰士是何意?”
“就是……說你六項都很優秀。”
寧無恙信口說了一句,還想再問問騎術有沒有過關小技巧,已經開始念他名字喊他排隊候場,只能與三哥分開,小跑幾步朝著等候他多時的坐騎衝了過去。
“六邊形戰士啊……”
寧無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夸人的說辭,有些不解,但他更多的是高興。
辛苦數月的練習,終於沒有白費。
他朝著父親看去,驕傲地挺直了腰板。
寧衛國全程觀看了自家兒子如魚得水般的考試經過,面上不顯,心裡卻五味雜陳,再看著準備候場的寧無恙,只覺得是祖宗顯靈,如果沒有無恙開竅,讓寧家翻身的話,只怕無礙如今正在排著號去報名參加三日後的秀才鄉試,考完還要心懷忐忑地等著一個月後出結果。
如今可好。
只要所有人考試結束,當天便能出結果,而且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今日第一,正是他險些走上文官路子的小兒子!
“接下來就剩下無恙了,無恙練習了這麼久,又有馬鐙助陣,自當無礙。”
幾乎是寧衛國的話音剛落,便聽到考校場上傳來“叮鐺”一聲刺耳的響聲。
剛踩著馬鐙跨上馬背的寧無恙,錯愕地望著裂開墜落的馬鐙,整個人在馬背上凌亂起來。
啊……這……
這馬鐙的承重力是經過大鐵錘敲擊千百次考驗過的,掛千斤重物沒有問題,平時它也不壞,上午它也沒事,怎麼到了最後一項關鍵的時刻,它就裂開了?
“寧先生,馬上該輪到你考校騎術了,你這馬背上掉下來的鐵器,影不影響你發揮?”
負責叫號的小吏頗為擔心的問了一句。
他不問還好。
一問。
其他同樣準備參考的學子們,都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寧無恙腳下裂開的馬鐙。
雖說武舉考試並不限制馬鐙入場,不屬於作弊的行為,但騎術可是考驗一個人馬背功夫的標杆。
寧無恙哪怕是金陵詩仙,跨行來考武舉,一看就是來玩的,但正因如此,他們若考不上才顯得很丟人。
寧無恙沒考慮別人的看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裂開的馬鐙,翻身下馬。
“寧詩仙是覺得馬鐙裂了不是吉兆,擔心有危險打算棄考?”
有人幸災樂禍的問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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