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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上手摸一摸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能夠驗證純冰的好壞。

餘冰川張開嘴想要舔一舔,忽然感覺後頸冰涼。

他猛地意識到不妥,扭過頭去,一根手臂粗的木柴,停在距離他鼻尖僅有一隻手掌的地方。

拿著木柴的黑瘦小子,正用一雙死魚眼狠狠地盯著他,無聲地譴責著他剛才想要“偷吃”的行為。

餘冰川額頭頓時浮現出一片冷汗,暗道自己回神早。

否則的話,這根木柴一定掄到他的脖子上了。

“小云飛,你說你跑那麼快乾什麼,你就讓他舔,舔了正好我把這塊純冰賣給他。”寧無恙不慌不忙的走過來,對著餘冰川笑呵呵的問:“要不要試試這些純冰的味道?”

在聽到這番想要訛人的言論後,餘冰川哪怕心裡想試,身體卻還是很誠實地搖搖頭。

一塊冰二百斤。

就按一兩冰一兩銀子算,一斤十兩,二百斤兩千兩。

舔一口花兩千兩銀子,餘冰川哪怕是造冰的,他的生活也沒到這麼奢侈的地步。

寧無恙抓住木柴,將其丟到一邊,有些惋惜的教育著雲飛:“下次記得謀而後動,等他舔完再打他一頓還能讓他賠償,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公子,我記住了。”

雲飛一腳將木柴踢向飛奔過來的趙老闆。

就聽“唉喲”一聲。

趙老闆毫不意外的摔了一個狗啃屎,捂著右邊額頭上新冒出來的一個青包,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嘴裡還在嘀咕著。

“也不知道這兩天和哪位土地爺犯衝,昨晚摔了一腳摔一腦門子包,今日㬍天白日又摔了一腳,剛才是誰踢的那根柴火?”

寧無恙看到趙老闆額頭上兩個犄角似的對稱青包,抿了抿嘴,控制好想笑的慾望,又朝餘冰川使了個眼色。

後者識趣的沒有提及雲飛。

更何況,比起趙老闆摔跤這件事,餘冰川此時更關注的,是眼前這個純冰製成的大門。

“這位便是金陵詩仙寧詩仙吧?在下餘冰川,乃金陵製冰商人,住在寒山寺北的餘家堡。”

餘冰川自報家門時,根本不提趙老闆。

說完還特意比劃著不遠處的蔭涼裡,一副想要與寧無恙說悄悄話的表現,令趙老闆氣憤不已。

“表哥,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咱們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個屁!

餘冰川提到這件事心裡就窩火。

山坳上這麼一大堆冰塊,總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過來。

他看走了眼也就罷了,趙老闆一天派人來查探十次八次的,愣是沒告訴他,寧無恙能夠運來純冰。

有這樣的本事,他還指望著寧無恙給他送錢?

他早就急吼吼的跑來給寧無恙送錢了!

“趙表弟,既然你要開啟天窗說亮話,正好,寧詩仙你在這裡和我們說一說,你這純冰是從哪裡運來的?”

餘冰川生怕寧無恙藏著掖著,還不忘記把昨日對賭的事提出來。

“此事雖然與我沒有直接關聯,但我表弟濫用我的名號,也算是與我有關,若寧詩仙你買的冰真的價格低廉,這個對賭我幫理不幫親,承認是你贏。”

幫理不幫親?

寧無恙心道:你這是見利起義吧?

但餘冰川既然要賣了表弟向他示好,正所謂伸手不打笑人臉。

寧無恙順勢回答道:“首先,咱們在商言商,餘老闆喚我一聲寧老闆就好。其次,對賭的事與餘老闆並沒有關係,我贏的條件只是為了買花,最後,這冰不是我買來的,是我自制的。”

自制的純冰?!

餘冰川錯愕不已:不是買來的?

趙老闆也嚇了一大跳。

誰也沒跟他說過,寧無恙這小子還會自制冰塊。

“不可能!”

餘冰川看向那冒著白氣的冰門,回過神來,大聲反駁道:“寧家沒有儲存冰塊的地窖,沒有製冰的條件。”

啊對對對!

趙老闆附和地直點頭。

他派人打探過此事。

別說寧家自有的土地或宅院,兩位少夫人名下的同樣沒有……難道是從別的冰窖挪來的?

餘冰川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畢竟整個金陵,他家的藏冰雖佔市面上的一半之多,但還有一些賣散冰的……它也絕不可能會像眼前這樣,質地如此之好,比他吃過一兩銀子一兩冰的純冰更好!

寧無恙見冰塊都擺出來了,餘冰川還一副無法接受現實的樣子,只能放棄與其交談,轉而看向傻眼的趙老闆。

“趙老闆,實不相瞞,我的這種製冰方法,製出來的冰不僅是原本冰價的一半,我賣一成也不虧,所以昨天的對賭,我贏了。”

“口說無憑……”

趙老闆還想要掙扎。

寧無恙扭頭朝著冰門走去。

趙老闆愣在當場:什麼意思?

走到冰門前的寧無恙,手指著最前面的那塊冰餅。

“小云飛,上斧頭。”

咔!

雲飛出手,冰餅被一擊劈出數條裂縫。

咔!

又一下。

冰餅裂成數塊碎了一地。

細小的冰塊很快便融化了。

二百斤的冰塊,光是短時間內可以融化掉的碎冰,便有十來多斤。

無論是餘冰川還是趙老闆,看到這些融化掉的碎冰,就像是看到誰把銀票燒著了似的,心疼不已。

“寧老闆,你可真是浪費啊。”

餘冰川連忙蹲下身去,趁機撿起一塊碎冰塞進嘴裡,雙眼瞬間錚亮。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一塊冰餅比他吃過最純的純冰還要純淨!

若是能夠將這種純冰流通市場的壟斷權拿在手裡,一年賺它上千萬兩不是做夢!

寧無恙看著冰塊融化,倒沒有像別人那樣心疼。

讓雲飛砸完之後,他便對著趙老闆再次宣佈:“昨天的對賭,我贏了。”

“……”

趙老闆看了看碎了一地的冰碴子,又看了看掂量著斧頭的雲飛。

儘管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

若不是有製冰的本事傍身,富貴如寧無恙,也不可能一斧頭下去,便讓人打爛至少兩千兩銀子。

更何況。

眼前這座冰門,價值二十萬兩以上。

有這二十萬兩鮮花漲價漲上天也買得起!

而寧無恙沒有絲毫想要把它們搬到冰窖去儲存,任由它們曬得直冒涼氣。

如此震懾人心的手段,無論是誰來了,都得誠服。

“我認輸。”

趙老闆作揖長拜。

寧無恙都能自己製出低於市面價格的冰塊。

想種植反季節花卉是手到擒來。

不僅如此。

若寧無恙的冰價比他表哥的還要低,金陵花房們的老闆知道這個訊息,轉頭倒會倒戈相向。

他以為,寧無恙是想和金陵花房的老闆們坐下來談生意。

此時他才明白,寧無恙是想讓金陵花房的老闆們坐下來,老實的聽其重新制定金陵花卉行的價格。

偏偏,寧無恙如今手握製冰之法,等於拿捏住了反季節花卉最直接有效的命脈。

想到冰價降低後,反季節花卉成本縮減,自己的花房規模能夠因此擴大。

趙老闆話鋒一轉,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寧老闆,不知你這裡最低的冰價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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