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精神病經常跑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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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二十三點整。

洛城知名旅遊景點——洛城博物館廣場此時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外地遊客們拍照、散步、聊天、吃零食。

本地市民們則觀看外地遊客拍照、散步、聊天、吃零食。

所有人都很愉悅。

直到一個由音箱擴散的聲音傳來。

“喂？喂啊！喂喂？”

眾人下意識抬頭，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就見博物館正中間的樓頂，一位身著白袍的年輕人正在除錯他的擴音裝置：“喂啊？能聽見嗎？都能聽見嗎？”

偌大的博物館廣場，霎時安靜。

“看樣子都聽到了。”站在樓頂，迎著獵獵罡風佁然不動，蕭宇居高臨下掃視烏壓壓的人群，心緒亢奮。

一夜爆紅是什麼感覺？

他沒體驗過。

但他知道，他也許馬上就能體驗到了……

“割胃！”

“晚上好。我是問道門傳人，蕭宇。”

“大家在跳樂、P站、慢手等軟體搜尋問道門·蕭宇就能找到我。”

“現在，請拿出你們的手機拍攝。我蕭宇，要向全世界宣佈一件事情。”調整了一下話筒，蕭宇指向下方：“那個烤冷麵的，別烤了。先聽我說。”

廣場眾人沉默：“……”

“我問道門，乃根紅苗正的古武門派。聽聞近些年有太多不法之徒打著傳統武術的名號，招搖撞騙！弄虛斂財！令我傳武名望受損。”

話音微頓，蕭宇長袖一揮：“現！我蕭宇聽奉師命，下山正名！誠邀全世界的格鬥、搏擊高手，與我公正比武。以揚我泱泱文化之傳承、宣我國民武學之威望。”

廣場眾人依舊沉默：“……”

蕭宇：“……你們聽懂了嗎？”

“……”

“簡單來說，就是找人打架。”蕭宇放大嗓門：“隨便你是練散打的、練跆拳道的、練泰拳的、練自由搏擊的、還是矮木矮木誒的，全可以來挑戰我。贏了，給你二十萬。輸了，承認我傳統武術牛逼。就這麼簡單……前排最右邊那個打電話的！你是在報警嗎？給你點臉了。”

博物館肛腸的上千號人，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什麼，彼此開始了“嗡嗡嗡”的交流。

樓頂，蕭宇深知時間緊迫，也不再囉嗦了，直入正題：“割胃安靜一下。今晚，洛城就是我蕭宇打上花火……不對，是打上梁山……不對，是打上華山的第一站。現在，我正式對洛城全體民眾發出挑戰！”

說罷，他彎腰解開一個繩釦。

“嘩啦——”

一扇紅色的巨型條幅立即向下展開！

條幅上寫有一列白色大字——【洛城可有高手與我一戰？】

“……”

“……”

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懵了。

而廣場的角落，那位買烤冷麵的外地遊客接過烤冷麵，一邊吃、一邊問：“大爺，你們本地精神病院經常有人跑出來嗎？”

“平時挺少的……”

博物館樓頂。

蕭宇居高臨下等待了約莫一分鐘。

確認沒人敢露頭，便冷笑的大聲道：“看來，是我來錯地方了。洛城百萬人，沒一個有卵的。”

話落，他又鬆開了另一個繩釦。

“嘩啦——”

第二扇巨型條幅展開。

僅有六個字——【洛城，全是廢物。】

“……”

“……”

“你丫煞（嗶——）吧？”

“什麼玩意？”

“這人有病吧？”

“艹！”

“漲見識了……”

“我喃爹！”

“來！你下來！勞資與你一戰！你個煞（嗶——）……”

偌大的博物館廣場這才終於有了動靜。

但拉完一波“人氣”的蕭宇已經卷起兩扇條幅，準備走了。

因為他看見遠處的街道，有兩輛警車正在快速趕來。

耗時兩分鐘。

將條幅摺疊塞進揹包，蕭宇手持麥克風，不忘最後嘲諷一句：“洛城百萬人，一個敢和我打的都沒有。廢物。廢物之城。”

下方廣場頓時響起更激烈的謾罵……

又過了五分鐘。

警車停在廣場前。

兩名警察帶著四五名輔警，跑進博物館，由場館工作人員領路，直奔最頂層。

“把樓頂的通道門開啟。”

“通道門的鑰匙在俺們主管那，打不開。俺們主管下班了。”

“但那小子是怎麼上去的？”

“不道啊……”

……

另一邊。

蕭宇乘夜色返回小賓館。

退好房，拿回押金，立刻起身打了輛車，準備前往火車站，連夜去昌城。

誠然，在博物館廣場上的一波操作，犯不上什麼刑事拘留。但他也不想被當地警察找上門喝茶。

‘這回，留給大飛炒作的噱頭更多了。’

“……”

坐進計程車，蕭宇掏出手機，看了眼抖音平臺的粉絲。

2366個。

增長的不多。

其中來自“博物館廣場”的粉絲應該更少。

畢竟當時現場也就一千來人。

但他知道，只要那一千個人中，有十分之一能上傳他在樓頂“演講”的影片，那造成的影響和發酵的流量就難以量化了。

而這，只是開始！

在洛城、昌城之後。

接下來的幾天，他還準備去香泥市、文城、青城、燦陽市等幾個有搏擊類網紅的城市。

如法炮製、重複迴圈。

一邊踢館。

一邊演講。

一邊再踢館。

一邊再演講。

“這要是還不火……嘖嘖嘖……”背靠在座椅上，蕭宇冷笑連連。

前排司機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

退出抖音，蕭宇又看了看P站的粉絲量，然後滑動手機螢幕，掃了眼時間。

二十三點二十五。

‘離家已經十多個小時。’

蕭宇眯眼，點開快信通訊。

臨走時，他把手機調靜音了。

現在他姥爺和他三個姑姑，說不定已經急的滿世界找他了。

可進入快信，卻發現他置頂的三個親人——陳半仙、蕭冠冠、蕭亞亞，全都沒有發來資訊。

下拉螢幕選單，確定是有4G網路的，蕭宇滿臉疑惑。

沉默片刻，他點開蕭亞亞的聊天欄，打字問——【你在哪呢？】

【在家啊！】蕭亞亞秒回。

【其他人都在家嗎？】

【除了大姐去兼職了，其他都在啊！】

【……你們吃飯了嗎。】

【早吃完了。】

【那你們吃飯的時候，就沒一個人發現我不在嗎？】

【啊？】

“啊”了半晌，蕭亞亞又發來資訊【哥你沒在家嗎？！】

蕭宇：“……”

蕭宇：“WDNMD。”

罵了句髒話，蕭宇關閉了手機，抬頭，發現司機正直勾勾的看他。

“……看我幹什麼。”蕭宇問：“怎麼還不走？”

“你也一直沒說去哪啊！”

“哦，去火車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