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神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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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克斯沒有錯！」

「因為斯巴達克斯見識到了真正的自由！」

熊熊的烈火中，失去了一條手臂與一條腿，已是強弩之弓的斯巴達克斯正在高歌自由。

「敢於追尋自由的勇士們喲！」

「叛逆之時已至！」

即便力竭，精神卻依舊無比高亢。

「無需害怕！」

「我的血肉會成為你們的盾！」

「我的骨頭會成為你們的劍！」

「斯巴達克斯，永遠與你們同在！」

回憶的最後，是斯巴達克斯那誓死擋在叛軍們身前，為他們爭取跑路時間的身影，以及對方那瞪大著的，只剩下瘋狂二字的雙眼……

從回憶中退出來的荊軻，再看那位因為絕大部分計程車兵都成為逃兵叛逃，正氣急敗壞，痛罵敵人不講武德對自己的部下使用洗腦魔術的尼祿，以及跟尼祿瀰漫著奇怪的CP感，正柔聲寬慰著尼祿的布狄卡，再一次地產生了自我懷疑。

只因，能夠感覺到，斯巴達克斯那幅瘋狂並非是因為被施加了類似於洗腦魔術的原因，而是出於其本身的意志，包括站在人理的對立面也是。

“看來，繼續待在這種軍營裡是找不到答案的，只能像斯巴達克斯一樣，親眼去看看了。”

微不可聞地嘆了聲，荊軻下定了決心。

經過一個上午的時間，與斯巴達克斯一戰損耗的魔力，已經恢復地差不多的荊軻找到了布狄卡。

順帶一提，昨晚，荊軻並非是單獨迎戰斯巴達克斯的，因為兩人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包括尼祿、布狄卡，以及另外兩位Berserker呂布與大表哥都被驚動，並參與其中。

但，即便是不講武德的五對一，斯巴達克斯也為叛軍爭取到了全部撤離的時間。

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那個皇帝怎麼樣了？”

營帳裡，見進來的是荊軻，布狄卡立刻便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動作，笑道。

“吵鬧著要直接進攻聯合帝國的首都，決一死戰，不過已經被我勸下來了，現在決定先回羅馬城重新募集士兵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這樣啊。那正好，我有些在意的事情想獨自調查一下，就不跟伱們一起回去了。”

“這怎麼行！你可是軍師啊！”布狄卡急了。

“在那之前我是刺客，本來就不適合在戰場上與敵人正面作戰，我就不去見那個皇帝了，你記得替我跟尼祿說一聲，有緣再見。”

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不等布狄卡挽留，荊軻乾脆轉身，靈體化消失在了營帳內……

夜晚的聯合帝國首都十分熱鬧。

幾乎所有人都來到了街頭，自發性質地為今天新來的數萬羅馬大頭兵開著盛大的歡迎會.

另一邊，宮殿之中，簡易正跟王位上的神祖一字一句地對著一會要在城樓上用的演講稿。

這基本上也就是自從被召喚出來到現在，神祖的唯一作用了。

王位之下，是另外幾位吃吃喝喝的羅馬皇帝。

“神祖大人，一整個下午，就千百字的演講稿你竟然都沒背完？”簡易有些納悶，作為領導，連這最普通的演講稿都背不下來，您專業嗎？

“羅馬太少了！”

“神祖大人，為了迎合您一口一個羅馬的口癖…呸，語言習慣，這千百字裡光是羅馬一詞，我都寫了不下五十個，這還嫌少？”

“羅馬！（太少！）”

面對絲毫不妥協，甚至可以說是胡攪蠻纏的神祖，簡易終究是沒了耐心，微微皺眉，站直身子，面帶不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皇帝陛下。

“神祖大人，你就說背不背吧。”

“羅馬！（羅馬要夠我肯定背啊。）”

臺下，聽到這裡，立刻就知道接下來簡易一定會以雷夫之名對神祖大人相威脅的凱撒，連忙起身來到神祖面前，將簡易拉到了一旁。

“大臣，既然神祖大人對自己的演講詞不滿意，那麼你再多加點兒羅馬不就行了嗎？”

瞥了一眼選擇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當老好人的凱撒，簡易微微搖頭，輕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讓凱撒摸不著頭腦的話。

“凱撒，怪不得你比起你兒子（屋大維）差了一大截，生前連元老院都沒能整過。”

說罷，簡易便一把將神祖手中的演講稿給抽了回來，向著神祖以及另一邊的屋大維先後低頭示意後，轉身離去，只留下滿頭霧水的凱撒。

剛想問自己的兒子簡易先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凱撒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與王位上的神祖，嘴角同時顯露一抹淡淡的笑意。

甚至，之後兩人還遙遙地對視了一眼，頗有些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瞬間便明白兩人之間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PY交易的凱撒，連忙挺著大肚子跑回了自己座位。

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向著一旁的屋大維發問：“兒砸，你跟神祖大人還有那位少年究竟…”

以青壯年姿態被召喚出來的屋大維就只是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並搖了搖頭，隨後舉起酒杯。

“父親，作為從者現世的我們，只管聽從主君的命令就足夠了，再來，一定記得少說多看。”

總覺得自己這兒子話裡有話的凱撒，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與自己的兒子碰了一杯後，將鑲嵌著各種寶石的純金酒杯送向嘴邊。

只管聽從主君的命令……

主君的命令…

主君！

舉著酒杯的手懸停在了半空，頓時意識到什麼的凱撒瞪大眼睛，看向王位上的神祖。

兒砸話裡的主君，可能不單單指御主，那個叫做雷夫的男人，還有王位上的神祖大人！

也就是說，神祖大人與那位雷夫，可能並不是一條心！神祖大人有著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裡，凱撒又有些疑惑。

即便神祖大人真有著其他的想法，事實上也就只是那位雷夫大人召喚出來的從者而已，只要雙方的魔力契約還在，就無法反抗或是背叛的。

除非……

想到簡易離開之前留下的話中重點點出來的自己的兒砸，凱撒再一次地意識到了什麼。

自己的兒砸，極有可能參與進了神祖大人不為御主所知的計劃之中！

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點兒都不知情呢？

大家明明一直都在這大殿上開宴會，自始至終都待在一起的，甚至，除了享樂，其他的事情從來沒有討論過的！

凱撒並不知道，聰明人之間要想交流溝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足夠了……

城樓的圍欄前，望著下方人擠人，熱鬧非凡，滿是歡聲笑語的街道，雷夫的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在其一旁，是正在等待簡易的一身強調身材的絲綢便衣的瑪修，還有被瑪修抱在懷裡，時刻都在警惕著雷夫的萌獸芙芙。

“瑪修·基列萊特。”終於，揹負雙手，一臉高深莫測的雷夫開口了，“我知道，你一直都純粹地認為世間百態都是以最理想的方式存在著，但現在呢？”

瑪修愣了一下，歪著腦袋一臉的不明所以。

反觀芙芙，對著雷夫齜牙咧嘴起來。

“你所謂的世間百態應該包括下方的這些人吧？但是，這裡的他們卻並非是以他們原有的存在方式存在著，而是被人為撥弄過的結果。

甚至，其中的很多人，在原本的歷史中，在同樣的時間已經遭遇了各種意外，或被貴族欺壓致死，或死在與榮譽完全無關的戰場上，甚至是死在殘酷的角鬥場上。但現在，他們所有人都還活著，而且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快樂與滿足。”

說到這裡，雷夫睜開了眼睛。

瞥向瑪修，圖窮匕見。

“那麼現在，你是否依舊認為世間萬物都是以最理想的方式存在著？”

馬修聽懂了雷夫的意思，無非就是下邊的這些人原本有很多人，他們的結局可能都很慘，經過撥弄後，他們活了下來，而且很幸福。

然後發出了靈魂提問，這些人究竟是原生態的好，還是經過這樣的撥弄更加好……

望著下方載歌載舞，鬨鬧不斷的人群，瑪修的眼中浮現濃濃的糾結。

就在瑪修越來越感到糾結之時，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簡易的聲音傳了過來。

“雷夫老哥，這跟我們說好的可不一樣啊。”

走到圍欄前，擋在了瑪修與雷夫之間的簡易先是拍了下瑪修的肩膀，送去一個讓其不要胡思亂想的安心眼神後，又看向雷夫。

“現在就讓她給出答案跟結論還太早了，必須待她經歷過，見證過，有了足夠閱歷才可以。”

簡易的視線直直地抵上了雷夫的眼睛。

“但你現在的行為，相當於在她還沒有足夠閱歷之時的誘導，這可是犯規哦。”

雷夫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看向下方，因為簡易的出現，漸漸聚集起來的人群。

“瑪修，無論是誰，都不要去在意，現在，僅僅去親眼見證，去親身經歷就足夠了，這是能夠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答案的前提。”

說完，簡易又看了眼雷夫，心道：

雷夫老賊，就知道你這傢伙一天到晚想帶壞我迦的瑪修，但是，只要有我看著，就不會讓你那麼輕易地如願！

“Master，那個…我能…”

瑪修小聲的呼喊讓簡易回過神來。

看到瑪修低著頭，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小模樣，簡易剛想問怎麼了，又忽然發現對方那帶著些侷促不安，不知該往何處安放的手。

立刻便意識到人小姑娘現在肯定十分不安的簡易，主動伸手握住了瑪修的手。

感覺到簡易那並不算有力，卻極為溫暖的手，瑪修的眼中頓時便浮現出滿滿的安心。

作為從者，少女是少年的盾牌，但不知不覺，在另一種意義上，少年也成為了少女堅實的後盾。

少女的盾守護的是少年的生命。

而少年則守護著少女的精神與本質。

“咳咳！都給我安靜一下！”簡易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向著下方的人群喊話道，“那群皇帝沒空跟你們講話，讓我來代他們講兩句。

大家都安靜下，講完我還得回去忙呢。首先第一點…都說了不準跪，給我起來！再跪的話以後專門給你們搞一個軟骨頭名單！好了，第一…”

就在簡易一臉不耐地進行著大概是古往今來，全世界都一樣的類似於飯（嗨）前先講兩句的風俗之時，宮殿裡，神祖第一個停下了動作。

緊接著，下方的皇帝們都停了下來。

“真安靜啊…”

神祖言有所指感慨了一句。

外邊大街上的吵鬧聲，在簡易開口的那一刻，頓時便自發地消失地無影無蹤。

從這種現象能看出來，這座城裡的所有人對這個或許連自己的衛兵都打不過的羸弱少年的尊重與崇敬。

這種不可思議的號召力，就連下方的某些皇帝在生前可能也沒有……

想到這個，又想到少年為來自於未來的後世人的身份，神祖放下了酒杯，細細思量起來。

這個月裡，因為簡易與雷夫關於人理之類的事，從來沒有避諱過的緣故，神祖已經知道了關於人理燒卻的大致。

也已經大致清楚，自己現在想要做的事情，使之羅馬成為所謂的永續帝國，在人理燒卻那樣的事件前是多麼的可悲可笑。

人理燒卻，燒卻的是整個人類的歷史，即便自己真的成功實現了所謂的永續帝國，人理燒卻一旦開始，羅馬依舊會徹底消失。

明白了這種事情的神祖，有很多次想要反抗甚至背刺雷夫，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因為某兩個人。

一個是表面上在幫助雷夫的簡易。

另一個是擁有隱忍技能的屋大維。

簡易這段時間的作為，讓神祖漸漸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後世之人不再需要所謂的皇帝。

就像這座被簡易親手調教出來的城市一樣，或許正因為沒有束縛他們的皇帝礙手礙腳，才能迸發出那樣不可思議的火力。

這個發現，讓神祖漸漸放下了對於永續帝國的執念。

再來，就是藉由屋大維發現的簡易的另一個稍微有些令人在意的地方，那就是……

對方似乎並非是全心全意站在雷夫，那個口口聲聲要燒卻人理的男人一邊的！

他似乎還有別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