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魚兒咬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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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簡易的話起了作用，在奧爾加瑪麗與迦勒底亞斯之間只剩下十公分時，雷夫停下了動作，微微側目。

“彼方的Master，某種意義上我還要感謝你，沒有你的話，我就需要親自下場解決那個Saber。但也僅限於此，若是不自量力想要做些什麼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捕捉到雷夫眼底寒光顯現的瞬間，阿爾託莉雅便一個閃身來到了簡易的身前，手持看不劍，豎著眉頭，全神貫注，嚴陣以待。

同時，雖然依舊被束縛著，但卻僥倖活下來的奧爾加瑪麗也稍稍鬆了口氣，看向簡易的目光也充滿了某種感激，然而下一秒……

“不不不，我沒有跟你作對的想法，我就只是有幾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想對那位奧爾加小姐說，用不了多久的，伱不也說我算是幫了你嗎？那就給我點兒告別的時間嘛，可以嗎？”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不知道簡易在打什麼主意，卻也知道對方並不能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的雷夫冷哼一聲。

垮起一張臉，隨手一擺，示意簡易抓緊時間。

簡易送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後微微側身，看向空中一臉懵逼，表情彷彿在說「不是要救我嗎？」的奧爾加瑪麗。

“奧爾加小姐，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瞞著你，那就是貴所的兩位員工被炸到了我的世界。

雖然落地就掛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我的世界剛剛過去的聖盃戰爭中，若是沒有蒙受他的恩情（禮裝）的話，我可能也活不下來。

能來到這個世界我想也定與這個有關，或許，因為那份恩情，我欠下了一份因果，所以才會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

簡言之，我需要償還那份恩情的業。”

簡易覺得自己能夠來到特異點F大概就是這樣的理由，雖然聽來有些扯，但自己身邊就有個與印度以及宗教有關的神（迦摩）。

而眾所周知，不論是佛教還是印度神話都有所謂的業與因果，自己受到迦摩的影響也很正常。

“不管怎樣，正因為有你的迦勒底，我才能在那場聖盃戰爭活下來，現在，向你表示感謝，真的…謝謝你。”

看著露著感激的眼神，彎腰鞠躬，向著自己真誠致謝的簡易，奧爾加瑪麗愣了下。

“而且，就事實而言，我們的世界確實因為我們的勝利被拯救了。所以，不要再認為自己一事無成，什麼也沒有做到。”

“你…”

奧爾加瑪麗微微愣神，對方想要表達什麼已經完全理解，無非就是想要告訴自己，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並非全是無用功，也並非沒有任何成果。

至少，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幫助，也幫助另一個世界度過了危機。

雖然依舊不想死，但簡易的話，多少讓奧爾加瑪麗感到些滿足與釋然。

原來，自己並不是一事無成……

“那兩位的名字分別是藤丸立香，以及瑪修·基列萊特。”

“藤丸？”奧爾加瑪麗微微皺眉，用了數秒鐘才堪堪回想起來，“是那個普通人候補麼…”

“嗯，他身上的魔術禮裝真是幫大忙了。”

“就只是衣服幫了你而已嗎？！話說你是把藤丸立香的衣服給扒下來了嗎？！”

奧爾加瑪麗直接噴了出來，方才的釋懷與感動頓時就不知所蹤，眼角也開始止不住地抽搐。

“總之，請你不要有任何遺憾，心滿意足毫無怨言的赴死吧！再見！”

說著，簡易又看向雷夫。

“雷…雷夫先生對吧？我已經說完了，你還有什麼沒說的嗎？我建議你趁此機會說完就送她去死吧，畢竟，她已經滿足了。”

“我滿足你…”

奧爾加瑪麗張口就要開罵，但緊接著又看到簡易趁著雷夫捏下巴思考，向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並隱晦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以及幾個口型。

從口型中判斷出來是配合我三個字的奧爾加瑪麗眼中滿是不解，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簡易，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雷夫先生？您在遲疑什麼？她現在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而您也想殺了她，這樣雙向奔赴的機會可不多見啊。”

被簡易瞪了一眼，讀懂簡易意思的奧爾加瑪麗強忍著害怕，閉上眼睛，露出雖死無憾的神情。

彷彿在說：自己並非一事無成，死也值了！

這般表現的奧爾加瑪麗，讓雷夫莫名感到了些焦躁。

就這樣殺了她？也太便宜她了吧？

自己想要看到的明明是在她認為自己一事無成，什麼也做不到的情況下，拼命掙扎，飆淚哭喊的樣子才對！

不行！

不能就這樣讓她心滿意足的死去！

需要讓她痛苦！

讓她為什麼也做不到而痛苦！

讓她為什麼也改變不了而痛苦！

讓她在那樣的絕望中掙扎，痛苦，最終死去！

只有那樣，阿尼姆斯菲亞家族曾欠下的血債才可以得到償還！

“哈哈哈哈！竟然自認為自己拯救了什麼而心滿意足的赴死？真是好笑啊！那麼，就讓我把殘酷的真相告訴你吧，奧爾加！”

收斂起方才的瘋狂，雷夫微微一笑，摘下禮帽，極為紳士地向著奧爾加瑪麗微微躬身。

“在那之前，我覺得還是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比較好，我的名字是雷夫·萊諾爾·佛勞洛斯，是為了處理你們這些人類而被派來的2015年負責人，還有，你們人類已經滅絕了。”

“滅絕？什麼意思，特異點F被修復的話，世界不就會得救嗎？”

並沒有回答奧爾加瑪麗的問題，雷夫自顧自地繼續道：“未來沒有消失，只不過是被燒成灰燼了，就在迦勒底亞斯被染成深紅的瞬間，結局已經確定了，你們的時代不復存在了！”

說到這裡，雷夫惡趣味地揚了揚嘴角。

“依靠迦勒底亞斯的磁場迦勒底才得以保住，不過外邊的世界就沒那麼幸運了，大概正面臨著與這冬木相似的末日吧~而且，一旦迦勒底內部的時間超越了2015年，也會從這個宇宙消失。”

頓了頓，雷夫側身。

抬眼看向簡易。

“還有，不僅是這個世界，還有你的世界，以及所有存在著人理定礎的世界，用不了多久，都會落得一樣的下場！所以說，奧爾加，你根本什麼也沒有拯救！什麼也沒有做到！”

“什…什麼…”

看著瞪大著瘋狂的雙眼，近乎癲狂的雷夫，奧爾加瞪大眼睛，一臉驚恐，不敢置信。

“已經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結局了。

因為這是被人類史自身否定了的人類的存在！

並非你們進化到盡頭而開始衰退。

也不是因為你們與異族交戰導致死亡。

而是因為你們毫無意義！

因為你們無能！

因為你們失去了我們王的寵愛！

就像毫無價值的廢紙一樣，被燒得一乾二淨吧！”

陶醉、癲狂的神情，外加瘋狂的口氣，宛若夢魘，將奧爾加瑪麗的內心世界擊得粉碎。

注意到奧爾加瑪麗神情變化的雷夫嘴角微揚，十分滿意。

現在，無論是外在的生命也好，還是內在的精神也好，她都註定無法獲得救贖，永遠。

在自我否定以及不甘卻無能為力無力迴天的痛苦與絕望中，瞪眼看著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避免的死亡！

這才是對於她來說最棒的結局啊！

然鵝，就在雷夫準備將奧爾加瑪麗送進迦勒底亞斯無數等分之時，簡易帶些遲疑開口說道。

“雷夫先生，其實…其實有人要我轉告你一句話。”

“嗯？”

“就是那位瑪修·基列萊特，其實剛到我們世界的時候，她還活著，只是重傷，臨死之際，她讓我若是有機會見到你的話，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話？”

簡易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不過緊接著就被某種淡淡的柔光覆蓋：“她…她說，雖然自己的人生很短，但能夠認識雷夫教授真是太好了。”

這一刻，不僅僅是站在崖巔的雷夫，就連站在簡易身邊的阿爾託莉雅也愣了一下。

那粉毛姑娘嚥氣的時候自己不就在一旁嗎？

為什麼自己不記得她說過這種話？

“對於她來說，你可是她十分仰慕且尊重的人啊！她若是知道是她最仰慕尊敬的人…”

啪嗒，一滴淚被簡易擠了出來。

“是嗎…”雷夫的眼神頓時就柔和了幾分，不過緊接著又被瘋狂代替，並看向一旁的奧爾加瑪麗：“但是，她的悲劇的源頭是阿尼姆斯菲亞！不僅僅是那個孩子，就連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究其根本也是因為這個可惡的家族！”

“雷夫先生…？”簡易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奧爾加，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們吧，原本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人類也不會失去我們王的寵愛，都是你們慘無人道的實驗將身為負責人的我喚醒！如果沒有見到那個孩子的話，我大概還會覺得世界有救，但是…！”

你們阿尼姆斯菲亞家族做的好啊！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雷夫額頭青筋爆起，咬牙切齒，看上去恨不得親手將奧爾加瑪麗撕個粉碎，將其無數等分！

然而就在這種關鍵時候，簡易的嘴角卻微不可見地揚了揚。

經過先前那麼多的鋪墊與情緒煽動，這條大魚總算是咬鉤了！

“也就是說，雷夫先生是因為見證了瑪修·基列萊特的悲劇，才覺得世界還有人類毫無希望的嗎？但是，這種說法說不過去吧？”

正欲將奧爾加瑪麗無數等分的雷夫微微皺眉，看向撓著頭一臉困惑的簡易。

“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