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決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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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夜半。

月光就像是從蒼穹上傾瀉下來的銀色河流，落在陽臺的欄杆上，又悄無聲息地延伸進室內。

經過凜跟伊莉雅的治療，還有塞拉的照顧，簡易此時的身體也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決戰，將會在明天打響。

這是簡易在先前的夜宵時間決定的。

人極容易被身處的環境所影響，若是不趁著戰意正強勁的時候一鼓作氣前往大空洞，而是沉溺在暫時的安穩中拖延下去，己方的勝算只會越來越渺茫。

一鼓作氣，再而衰就是這樣的道理。

當然，就簡易看來，現在己方所擁有的勝算一樣十分之渺茫就是了。

即使賭上一切拉攏到了愛神迦摩，但是在那個宇宙空間中，愛神迦摩與墮落為魔羅的迦摩兩者權能之間的差距仍舊是十分巨大的。

想要勝利，必須將那隻幼獸趕出那個空間，將其趕到地面上來才能做到。

只要還在那個空間中，對方基本上就是無解的。

另外，關於希望仍舊渺茫這點，除了簡易外其餘人其實也都心知肚明。

所以，先前的夜宵時間才十分的安靜，所有人都像是約好了一般，對於明天的決戰閉口不談。

當然，閉口不言的理由也不僅僅如此，也因為那將是最後的戰鬥了。

不論輸贏，這場有迦摩亂入的聖盃戰爭明天都將徹底地落下帷幕，畫上終點。

簡易回顧起從被捲入聖盃戰爭開始，再到現在的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原本就只是想用取巧的方式快點兒從麻煩的聖盃戰爭中脫身，沒成想開始之後各種各樣出乎意料的狀況接踵而至讓人猝不及防，幾乎沒有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但細細回想，這些經歷又並非全是痛苦的。

某種意義上，在人生的尺度中只佔了短短二十天的這些非凡的經歷，都將成為無可替代，會被銘記一生難以忘懷的珍貴回憶。

吱呀——

沒有敲門聲，門被輕輕地推開。

循著聲音望去的簡易，看到了站在門口正向著自己招手，事後又比起噤聲手勢的凜。

這才明白過來，大概是擔心吵醒自己身旁正熟睡著的先前已經充過電的阿爾託莉雅。

……

伊莉雅給凜安排的客房位置十分偏僻，光是走到簡易房間就需要足足五分鐘。

但是，凜對這一點並沒有太多意見。

用凜的話說來就是：

距離越近就越是沒辦法靜下心來。

“什麼意思？”簡易一臉疑惑。

“你不用明白。”

凜自然不會說若是距離太近，就像伊莉雅那樣住在簡易的隔壁，先前定能聽到騎士王夜間運動時的聲音，那是無可比擬的針對精神的折磨。

“她算是自作自受。”

“啥？”簡易一臉的不明所以。

“不，沒什麼。”

凜開啟了房門，邀請簡易進入。

……

“所以，你預想中的勝算有多少？”

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的凜率先發問。

“大概百分之五左右。”簡易說，是在將己方所有戰鬥單位都考慮進去後得到的最樂觀的數字。

雖然愛神迦摩在權能上能與那隻幼獸做到三七開，但也僅僅只是權能而已，而且，這場戰鬥最兇險的地方也不在這裡。

最兇險的地方莫過於，若是己方有一騎從者在勝利之前犧牲，大聖盃就會因為條件達成而降臨！

那隻幼獸也將羽化成功！

也就是說，無論怎樣，戰鬥途中都不能有任何從者提前犧牲，哪怕只有一個，這場聖盃戰爭也會立刻結束，而且是以己方的失敗告終。

羽化成功的獸，與尚處幼體的獸完完全全是兩個概念，靈基之間的差距是難以衡量的。

“五嗎？比我預想中的要好不少。”

“如果能將那隻幼獸趕到地面的話，情況會好上不少，但總覺得這種事希望渺茫。”

簡易想到了大奧的結局，貌似就是春日局將迦摩給趕出了自己的大奧，才最終反敗為勝。

提起春日局，就會想到大奧。

透過這個概念以及一些操作，製造了【春日局就是大奧】的新概念，最終奪走了迦摩對於大奧的主導權跟所有權，將其給趕了出去。

但是這裡，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類似的能完成這種事情的人物與條件。

畢竟，提起冬木，在場的任何人都沒辦法說出「自己能代表冬木，自己就是冬木」之類的話。

慢著，名義上冬木的管理者……

簡易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瞪大雙眼。

與此同時，覺察到簡易的神情變化，坐在床邊的凜眼中露出些許的落寞，不過後又露出幾分釋然，看似輕鬆地笑了笑。

“看來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現在，我們這些人中，能在事實上與大空洞中的迦摩爭奪冬木擁有權的只有我這個冬木實際的管理者了。”

“笨蛋！那種事誰會允許啊！”簡易激動地站了起來，“而且，能不能做到還是未知數！”

“可以的，我先前已經問過迦摩了，若是使用我的靈魂，我們的勝算大概能提高到五成。”

“閉嘴！那種事…”

凜隨口打斷了簡易：“我想，這才是最初她想殺掉我的理由才對，你應該也意識到了吧？在冬木這片土地上，能跟她爭奪主導權的只有我。”

“遠坂，我不會同意的。”

倘若回到聖盃戰爭剛剛開始的那段時間，簡易大抵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是在聖盃戰爭的過程中，簡易才終於察覺到有些重量不能忽視，那即是生命的重量。

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總之，為了最後的勝利就要犧牲遠坂凜這種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我聽櫻說過了，雖然有些差別，但另一個世界（夢中的世界）的我也是這樣選擇的吧？作為真正的遠坂凜，我又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說罷，凜站起身來，向著簡易走來。

“那個已經讓我愧疚到不行了，現在你是打算讓我一輩子活在愧疚與痛苦中嗎？不行就是不行，就是輸，就是死，我也絕不同意！”

話音剛落，感覺到什麼的簡易忽然愣了一下，因為自己又一次被名為遠坂凜的少女強吻了。

“謝謝，你的話讓我很開心。”

“遠坂，伱…”

話還沒說完，簡易又被堵上了嘴。

一個長吻過後，兩隻手臂攬著簡易脖子的凜湊到簡易的耳邊小聲道：“別說話，放輕鬆，細細感受，不論如何，這一步都是必要的。”

“我不覺得，倘若要用你的犧牲去換取勝利，那我寧願放棄！”

“誰說那回事了？我說的是跟你建立魔力迴廊了笨蛋！”凜紅著臉罵道。

“哎？”簡易一愣。

“雖然還在支撐著，但你給Saber的那些魔力甚至完全不夠她釋放一發寶具不是嗎？”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

簡易這才反應過來，凜的大概是想要給自己補魔。

不過隨後又露出幾分的懷疑。

“那你移植我的魔術迴路應該就可以了吧？把我一部分魔術迴路轉化為你的，就能做到傳輸魔力這種事才對吧？所以kiss什麼的完全沒必要才是啊遠坂。”

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凜才抬起頭來，彎起眼睛，露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你特麼還能再不解風情點兒嗎？”

……

移植魔術迴路，需要高度的共感狀態。

和諧版本的話，只要防控雜念觸碰身體就行，但若是不和諧版本，就需要靈與肉的交融。

簡易並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究竟是那個版本，所以十分主動的將主動權全部都交給了比較懂的凜。

“我才是沒經驗的那個吧？”

坐在床邊，就連脖子也染上一層殷紅的凜吐槽。

這這句話也讓簡易覺察到了真相。

果然，這個世界是非和諧版本的！

“你倒是快點兒啊！沒用的男人！”

“遠坂，我只有一個要求。”簡易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認真地道，“若是能活下來，以後的孩子必須跟我姓！”

“我拒絕。”

簡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