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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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在下午並沒有抽出時間給湯米回電，因為他根本忙的顧不上這件小事。

法新社，埃菲社，安莎社，加通社，歐新社，德新社，路透社，時事社等等，這些海外國家與地區的通訊社在發現VOX擁有本次衝突的第一手資料後，馬上致電VOX華盛頓總部，以企業名義訂閱了VOX。

並不是VOX收完錢就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告訴對方去收看自家新聞頻道即可，而是需要根據對方提出的角度，儘可能幫忙準備一些符合對方要求的資料，比如所有通訊社都會特意指出來，希望能獲得一些其他通訊社沒有的獨家照片或者獨家資料。

訂閱合同也需要根據每個通訊社的不同，單獨擬定。

有些通訊社還會希望和總裁認真交流一下合作方式之類，總之，似乎每件事都需要沃爾夫出面應付，這讓他只感覺分身乏術。

這種因為應付無數之前完全沒機會接觸的大型通訊社負責人而分身乏術的感覺，沃爾夫覺得真好。

一直忙碌到深夜，他才總算抽出時間撫慰一下飢腸轆轆的腸胃，在不遠處的快餐店買了兩份漢堡，隨後坐在VOX總部大門外的一處長椅上，把公文包放在旁邊的空位，大口的吃了起來。

“幸福且滿足的味道，對吧？”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吸引了沃爾夫的注意力，他抬起頭望過去，BT電視網執行總裁厄爾-拉什正笑著從VOX總部大門走出來。

沃爾夫嚥下嘴裡的食物，有些驚喜的開口：“厄爾？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來華盛頓參加一個電視業會議，晚宴結束後想來恭喜你，不過……考慮到今天你應該很忙，所以沒有去打擾伱，在前臺辦公室坐到現在，多說一句，VOX的咖啡比BT的咖啡口感要好。”厄爾叼著香菸走過來，挨著沃爾夫坐下：

“飢餓時能大口讓食物塞滿整個口腔的感覺，非常不錯。”

沃爾夫拿起旁邊的漢堡包裝盒，從裡面取出另一個漢堡遞給厄爾：“我剛好多買了一個。”

厄爾丟掉菸蒂，接過漢堡，兩個中年人在深夜的長椅上，沉默著，大口咬著漢堡，一樣的黑面板，一樣的狼吞虎嚥。

知道漢堡全部吃完，厄爾用紙巾擦拭著手指，舒爽的吐出一口氣：“還沒恭喜你，雖然是免費電視網業內會議，但今天晚宴上有挺多人沒興趣討論免費電視網業內話題，反而提起了幾次VOX，業內都知道你們這次恐怕最少增長一千萬訂戶。”

“坦白說，我離開公司之前去洗手間用冷水衝臉時，還忍不住在默默感謝卡扎菲，沒人想到他看到美國航母艦隊之後，還敢升空兩架戰鬥機去攔截，我們在肯尼迪號上的記者說，艦隊上的軍官都感覺出乎意料。”沃爾夫擦了擦嘴角，隨後把紙巾小心翼翼丟回包裝盒，又把包裝盒連同紙袋小心的丟進垃圾桶，這才笑著坐回來：

“美聯社，法新社，路透社……哪怕VOX是由我親自籌備成立的，但我都沒有幻想過，世界三大通訊社有一天會成為我們的企業訂戶，他們要使用我們提供的新聞素材，和做夢一樣，電視被髮明這麼久，從沒有通訊社專門訂閱電影片道來獲取新聞這種事發生。”

厄爾望向遠方，臉上掛著微笑：“那說明你是個天才。”

“不，湯米是天才，BT電視網，VOX電視網，都是他的主意，其實他最初希望VOX把記者好像蒲公英一樣灑滿世界地圖上時，我是持反對意見的，畢竟人員成本太高，為此我和他還吵了兩次，但現在看來，他是對的，沒有他的堅持，肯尼迪號上不可能剛好有我們的記者。”沃爾夫開心的說道：

“對了，幫我個忙，厄爾。”

“FOX？”厄爾像是猜到沃爾夫想要說什麼。

沃爾夫點點頭：“沒錯，狠狠嘲諷FOX，該死的它，每天都在自家節目中羞辱我們的主持人和記者，你要幫我出口氣。”

“當然，我保證明天的《今日黑人新聞》一定有足夠尖銳犀利的反擊，但……沃爾夫……，我來不單單是吃掉你的漢堡，對你說一聲恭喜。”厄爾把手搭在沃爾夫的肩膀上：

“我收到了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沃爾夫側過臉看向厄爾：“你們免費電視網的業內條款對有線電視網沒什麼影響。”

“湯米找了一批人手，準備接替你。”厄爾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目光銳利的盯著沃爾夫：“VOX和BT不同，他不可能把這樣一個很可能在世界範圍內擁有影響力的公司交給黑人，他是SSD兄弟會成員，他是個白人至上主義者。”

沃爾夫盯著厄爾看了幾秒鐘，隨後回過神來：“下午時湯米打來電話，說讓我忙完給他回電，讓我準備再一次為夢想窒息。”

“我覺得，你應該學會拒絕，在VOX一夜成名之時，你拒絕他，他完全沒有反駁的理由，沒有戰爭剛剛勝利，就要讓元帥辭職的道理。”厄爾從西裝口袋裡取出煙盒，抖出香菸叼在嘴裡：

“他一直利用你，BT電視網，你幫他完成了繁瑣的前期籌備，然後你去了哪裡？BT電視網現在與你有關嗎？VOX，你去租賃衛星通道，搭建團隊，招募記者，所有辛苦活都是你，現在，曙光即將來臨，你又一次要被撤換，他從來不是黑人的朋友，他他媽是懂得如何高效使用黑奴的白人奴隸主。”

沃爾夫滿臉震驚的看向厄爾：“湯米如果是白人主義者的話，你為什麼還會為他工作？”

“我和他互相利用，我的黑鬼兄弟，他用我坐在那裡當個伶牙俐齒的雕像，告訴大家，嘿，這間電視網的總裁是個黑鬼，我們從上到下都是黑色，所有黑鬼，你們必須要明白，美國只有這個電視網和你們是一家人！”厄爾點燃香菸，張開雙臂誇張的笑道：

“但實際上，他用電視網能左右黑鬼們的思想，決定他們把選票投給誰，懂嗎？我也一樣，我能利用BT獲得更多的黑人支援，增加自己的影響力，我現在加入了新世界基金會，成立了彩虹組織，我因為BT電視網的存在，在加州民主黨內的地位不斷提升，所有人都和我主動打招呼，因為我能決定讓黑鬼們是不是把票投給他們。”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沃爾夫仍然目光疑惑的直視著厄爾，開口問道。

厄爾嘆了口氣：“VOX，黑人需要的不是BT，而是VOX，兄弟，我們該把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一個歧視黑人的白垃圾手裡。”

“所以，你覺得我拒絕湯米讓我離開VOX去做其他工作的決定，我就能繼續安穩的坐在VOX總裁兼執行長的位置上？”沃爾夫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著厄爾：

“湯米才是VOX的老闆，是董事會主席，我只是持有一點點股份的高階打工人。”

“你拒絕湯米，他就只能透過董事會來推動你的離開，到那時我可以配合你，找機會曝出他過往那些歧視黑人的行為，甚至證實BT那些節目都是湯米的決定，黑人觀眾們的憤怒，絕對足夠逼他把BT電視網強行出售給真正的黑人企業家，讓它真正的屬於黑人，如果運作得好，VOX也不是沒有可能被強迫出售。”厄爾重重撥出一口氣：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沃爾夫，如果你離開VOX，那裡馬上會被填充大量湯米從紐約華爾街搞來的白人高階管理人員，黑鬼們再也沒機會爭取把這種面對世界的言論工具握在手中的機會，但現在有機會搏一搏，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你捨棄與湯米那個騙子的友誼，他只是利用你，你不能離開VOX，如果湯米強行推動，你可以讓VOX亂起來，就算失敗，BT我也可以交給你，我可以，沃爾夫。”

沃爾夫聽完厄爾的話，雙手交叉搭在膝蓋上，望著夜空，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道：“厄爾，對我而言，一個漢堡就足夠填飽肚子了。”

說完，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站起身，沿著街道朝著遠方走去。

“你真的就甘心被一個白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你知道VOX意味著什麼嗎？”厄爾用包含著憤怒與不甘的聲音，對沃爾夫的背影開口問道。

沃爾夫停下，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會告訴湯米你曾來恭喜我，還有，如果你沒有吃飽，快餐店就在那裡，晚安，厄爾，我要回去陪老婆了，免得她總想找機會去BT電視臺參加《換妻遊戲》。”

……

搭乘計程車回到家中，沃爾夫脫下外套，放下公文包，先輕手輕腳去了女兒的臥室，在對方臉蛋上送上了晚安吻，隨後才走回客廳。

妻子穿著睡袍走過來，貼心的遞上了一杯有助於睡眠的紅酒，眼中是對丈夫的欽佩：“我打去VOX問你還要加班多久時，你的秘書說，要很晚你才可能回家，因為今天是沃爾夫和VOX揚名世界的重要時刻。”

“的確，VOX拿到了美聯社，路透社，法新社的企業訂閱，這足夠讓我在未來動筆的回憶錄中，被列為我人生中排名第二的重要時刻。”沃爾夫接過紅酒，隨後吻了一下妻子的嘴唇笑著說道：

“排名第一的，是我們的婚禮。”

“你的警惕性越來越高了，沃爾夫，甚至不用我開口詢問，就知道馬上給出我想要的答案。”妻子溫柔的笑道。

“湯米說過，面對妻子或者女朋友，永遠要比面對敵人更加小心。”沃爾夫喝著紅酒說道：“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句話是錯誤的，但後來我覺得非常有道理。”

妻子轉動眼球分析了一下這句話，不認同的說道：“完全沒有道理，好嗎？像戒備敵人一樣，時刻戒備自己的女友或者妻子？那要多糟糕的丈夫才能幹得出來。”

“因為男人不知道哪句話說錯，自己老婆就能變成比敵人更可怕的存在，所以只能防患於未然。”沃爾夫笑道。

“我覺得他在害你，沃爾夫。”他老婆笑容滿面斂去，盯著沃爾夫說道。

沃爾夫不解的開口：“為什麼？”

“因為他沒有老婆，不擔心老婆教訓他，但你不同，本來我考慮你今天回來很晚，想要放過你，但現在，跟我回臥室，我要給你一些特別的教訓，Now！”妻子倚在臥室的門框處，朝裡面歪了一下頭，語氣嚴肅的說道。

“我要打個電話，打完電話再教訓我好嗎，親愛的？”沃爾夫把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後拿起自己的行動電話向妻子晃了晃：“至少讓我先痛罵陷害我的湯米一頓。”

妻子朝他拋了個媚眼，隨後回了臥室，沃爾夫走到陽臺處坐下，望著遠處燈火靜靜坐了幾分鐘，才拿出電話撥通湯米的號碼，他不知道湯米是不是睡了，但正常而言，他會等著自己的回電。

“我猜你剛剛回家？”電話接通，湯米的聲音響起：“你這樣會把自己累死的，沃爾夫，沒必要所有事親力親為，比如擬訂合同這種事，讓法務部搞定，你過目就好。”

“秘書說下午你打過來，想要讓我再一次，為夢想窒息。”沃爾夫望向華盛頓的夜色，微笑著開口：

“我是不是能理解為，到了我與VOX分別的時刻，拜託，我就不能享受一次勝利果實？”

湯米在電話那一邊也笑了起來：“差不多，你保留在VOX董事會的位置，但其他工作你要準備交出來，因為有更重要的工作等待著你。”

“老闆解僱工人都是你此刻這種語氣。”沃爾夫苦笑著說道。

湯米認真的說道：“我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資本家，動不動就把下屬掃地出門，我不是那種人，所以我要你千萬不要把自己當成被我逼迫離開VOX，而是我身邊除了你，沒有你能做到這件事，你幫我籌備了BT，籌備了VOX，恐怕整個美利堅，論起前期籌備工作的經驗，都無人能與你媲美，沃爾夫，我是真的在邀請你，陪我踏入下一個戰場，對我而言，比VOX更重要的戰場。”

“我在聽。”沃爾夫聽到湯米不像是開玩笑，也斂去了笑容說道。

下一秒，他就聽到湯米在電話中說道：“沃爾夫，我要再開設一個新聞電視網路。”

即便沃爾夫已經想過湯米會找個理由來敷衍自己，但沒想到這傢伙找的理由居然如此隨意：

“你到底嗨了多少，湯米，你已經擁有BT電視網，擁有VOX新聞網，現在你告訴我，還要再開設一個新的新聞電視網路？然後讓新的新聞網與VOX廝殺大戰嗎，你如果喜歡這種噱頭，不如僱我和厄爾去八角籠裡廝殺，那樣還能讓你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開支。”

“這個新聞網路，是專門為我的黑人朋友沃爾夫-塔克開辦的，那個傻瓜是財經頻道出身。”湯米沒有理會沃爾夫話語中的嘲諷和氣憤，認真的說道：“我為了幫你找到最合適的位置，沃爾夫，你這輩子他媽的別再想擁有別的工作，這個新聞網路，是你餘生唯一的事業。”

沃爾夫興致缺缺的說道：“美國不缺少財經商業頻道，湯米。”

他以為湯米要拿錢出來支援他，開辦一個財經商業頻道，這種商業頻道遍地都是，幾大電視網都有自己的財經頻道，他之前就在財經商業頻道做副總裁。

湯米說道：“但世界缺少像VOX一樣的財經新聞網路，想象一下，如果我一個美國普通人，想要了解倫敦的股票市場變化，有多麻煩？我需要打去紐約華爾街那些經紀公司，等那裡的股票經紀人幫我致電倫敦分部，然後那邊再把股票列表傳真回紐約華爾街，我的經紀人再按照那份傳真念給我聽。”

“我覺得衛星電視的出現，讓我們有了更簡單的方法，比如只需要開啟電視機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讓關心世界金融市場的人隨時瞭解道瓊斯，納斯達克的最新訊息，下方永遠滾動著全世界各地的財經資料變化，倫敦，東京，紐約，上海，新德里，巴黎……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當東半球入睡，我們和金錢一起關注西半球，當西半球入睡，東半球的財經市場又已經開始營業恭迎我們的光臨，我們的頻道，與這世界上的金錢一樣，永不眠。”

沃爾夫頓時目瞪口呆。

“當它運作起來，那些面對你當年節目曾邀請不屑一顧的經濟專家，會跪著求你給他登上電視臺的機會，如果運作出色，全世界所有券商都會排隊求著你，把他們的經濟學家安排來我們的頻道吹噓自家股票，忽悠股民們掏錢出來，全世界的知名經濟學者，都會和你成為朋友，全世界的知名經紀新聞記者，都願意為你工作，你老婆永遠不用擔心華爾街的經紀公司敢推銷給她垃圾股，因為如果他們那麼做了，你能讓他們一年都沒機會出現在我們的頻道中，而且我保證，這次，新的財經新聞網，你擁有20%的股份，你值這麼多，我從不吝嗇對待自己的朋友。”

沃爾夫繼續目瞪口呆。

“這不足以你窒息，再一次？”湯米笑著問道：“如果你覺得這個財經新聞網沒有興趣，我就讓準備接替你VOX工作的人去負責，他其實更想親手籌備……”

“你成功說服了我，湯米，你就像個總能引誘女人跳火坑的皮條客！”沃爾夫重重撥出一口氣，讓自己回過神來，隨後笑著罵道：

“唯一的問題，我是不是又要搬家了？我搬來華盛頓還不足一年呢。”

湯米笑著說道：“我私人承擔你的搬家費用，沃爾夫，只是這次你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為什麼？”沃爾夫開口問道。

湯米說道：“因為我從替我打理資產的華爾街經紀公司那裡得知，有個叫麥克-彭博的傢伙正準備開辦一家彭博財經新聞電視網，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站出來和他競爭，憑藉你已經成功籌備兩家大型電視網的經歷，華爾街更願意看好你這種有成功經驗的專業人士，而不是一個從計算機業跨界來的傢伙，而且你不能輸，因為我能不能擊垮FOX電視網，全看你了。”

“如果之前沒有讓你失望的話，我相信，這次也不會。”沃爾夫淡淡的說道：“就這樣吧，湯米，晚安，我要去睡覺了，對了，謝謝你給我提供了一個藉口。”

“什麼藉口？”湯米好奇的問道。

沃爾夫笑道：“等下我回臥室，對我妻子說，湯米把我趕出了VOX，我此刻傷心欲絕，球杆起不來，她應該不會再強迫我。”

“我這就打去你家座機，向你老婆解釋事情原委，不用謝，晚安，沃爾夫。”湯米馬上結束通話了電話。

還沒等沃爾夫起身，自家住處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以為沃爾夫還在與湯米通話的妻子，在沃爾夫絕望的目光中，走出臥室，微笑著拿起了座機。

“F*ckYou！湯米！”一向溫文爾雅的黑人紳士沃爾夫，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