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除非出現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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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溫特斯走出機場時，已經華燈初上，她疑惑的看了眼機場的標示牌：“舊金山？不該是洛杉磯嗎？”

“霍克先生和賓恩先生幫你預定了伯克利附近的餐廳與酒店。”佩奇開口介紹了一句。

佩奇幫佐伊拉開一輛等候接機的商務車車門，等佐伊上車之後，他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吩咐司機把車開到伯克利小鎮的一處停車場。

從車上下來，佐伊打量著這處古樸的小鎮。

佐伊一直生活在東海岸，在她印象中，加州白天應該是陽光燦爛，夜晚則燈紅酒綠，但此刻這個夜色下的伯克利小鎮，卻截然相反。

夜風徐徐吹拂著，把白天充斥在這處伯克利小鎮的各種浮躁，喧囂和各種學術，藝術或者其他什麼氣質吹散，只剩下沉靜與閒逸，

甚至佐伊心中那些因為工作暫停而帶來的鬱悶與煩躁，也隨著眼前的靜謐風景漸漸放下，感覺身上多了幾分輕鬆。

面前這條青石路的盡頭，就是湯米和斯蒂芬預定的餐廳，潘帕斯之家，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民居毫無區別，素雅單調的石牆，木質的招牌與柵欄，如果不是佩奇介紹面前這棟建築是餐廳，佐伊還以為是民宅。

推開餐廳的木門，裡面居然大部分餐位都空置著，只有一處小桌前，坐著兩個青年，聽到木門上的風鈴響動，兩個青年都起身抬起頭，向佐伊露出個爽朗的笑容。

隨後更迎上來，分別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猜這餐廳一定是斯蒂芬推薦的。”佐伊和兩人擁抱之後，在餐桌前落座，對並排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語氣肯定的說道。

斯蒂芬開心的說道：“這道題沒有任何難度，對吧，佐伊。”

“為什麼不能是我的推薦。”湯米不爽的問道。

佐伊笑著說道：“因為吝嗇的你，不太可能具備這種品味，湯米。”

佐伊猜測的一點錯都沒有，按照湯米的想法，就在洛杉磯找個知名的高階餐廳好了，但斯蒂芬則堅持在這個不起眼的餐廳訂了位置。

湯米在斯坦福大學讀書時聽過這家餐廳的名字，不知道哪個美食家或者藝術家對這處餐廳大力推崇，把它吹噓成藝術與美食的完美結合，主廚被吹噓成美食界的達芬奇，所以加州一帶很有吸引力，很多住在洛杉磯的男女甚至都會特意跑來品嚐一下，紐約美食雜誌還特意派了記者來採訪過，讓它在東海岸都有了不小名氣。

其實在湯米看來，其實味道比起其他餐廳沒有特別的優勢，無非就是餐廳造型非常文藝範，端上來的食物擺盤更精緻，餐廳號稱所有使用的蔬菜都是自己種植而已。

至於雜誌採訪，一定是記者收了錢幫忙登個廣告而已。

等侍者上完菜，三人喝了幾杯之後，外表看起來優雅知性的佐伊就開始在兩個好友面前暴露本性，放飛自我。

對湯米兩人措辭惡毒，咬牙切齒的說起了那個給電視臺送偽裝成炸彈樣式的巧克力，害她臨時放假的混蛋，因為那傢伙的行為，很可能害她失去了本年度馬薩諸塞州本地社會新聞調查獎的爭奪資格。

湯米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不遠處的佩奇，隨後咂咂嘴對佐伊開導道：“往好處想，佐伊，他至少讓你迎來了假期和兩個英俊多金的朋友。”

“就伱們兩塊料也配得上英俊多金這個詞？”佐伊看著兩人，反問道。

“哇哦~”湯米和斯蒂芬頓時開口出聲，對視一眼，隨後湯米對佐伊說道：“我負責英俊，他負責多金，這樣表述是不是更合適一些。”

佐伊聽到湯米的話，看著兩人的表情，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後唏噓說道：“看到你們和當年一樣沒有什麼變化的感覺真好。”

“更好的是，斯蒂芬要拍電影，把我們的故事拍進去，他正滿肚子電影夢想急需找人傾訴，作為記者，你是最好的傾訴物件。”湯米拍拍斯蒂芬的肩膀：“你可以開始了。”

隨後，斯蒂芬果然滔滔不絕開始向佐伊講述他的電影思路，佐伊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給出建議，說起自己夏令營時期印象深刻的小事，提醒斯蒂芬記得要拍進去。

湯米臉上帶著笑容，在旁邊安靜的聽他們交談，直到斯蒂芬因為興致高漲喝的有些醉意，跑去跟主廚去後面的菜圃欣賞餐廳親自種植的蔬菜，餐桌前一下就安靜下來。

“你就沒有什麼趣事拿出來說說嗎？湯米？”佐伊託著高腳杯，晃動著酒液，好奇的看向湯米問道。

湯米用叉子叉起一塊雞肉送進嘴裡，直到食物徹底嚥進肚內，才抬起頭看向佐伊：“不如，你來為我工作，佐伊。”

“你的黑人電視臺？”佐伊失笑出聲。

她知道湯米創辦了一個黑人電視臺這件事。

湯米微微搖頭：“不，我在籌備一個有線新聞電視網，需要很多記者，我是說你完全可以離開伍斯特那鄉下地方，換個更大的舞臺。”

佐伊聽到湯米的話先是失笑，隨後認真打量著湯米的神色，發現對方不是開玩笑，她遲疑了一下：“我如果今年拿到那個本地社會新聞調查獎，我的Boss就差不多能退休了，到時，我就可以接手他的工作，一間地方電視臺的新聞節目總編，然後努力工作大概三到五年，多拿幾個新聞獎項，那時履歷應該有資格進入三大電視網的新聞部門，或者去大型報社工作。”

湯米邊吃著食物，邊不住點頭：“你一直很憤怒，對吧？我認識你的第一天時，就知道你是個內心憤怒的女孩。”

說著話，他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隨後大方伸出去抓起佐伊的左手，抬起來觀察著，中指上面戴著一枚戒指。

佐伊相信，湯米這傢伙不會明目張膽吃自己豆腐，那傢伙沒有這種膽子，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翻臉後，他會面臨什麼下場，所以此時任由湯米認真觀察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沒有把手抽回來。

湯米看著這枚戒指問道：“那傢伙怎麼樣？也是和我們這些夏令營同伴差不多的混球？”

“他是個靦腆內向的人，自己打理著一處花店。”佐伊也望向自己手指上那枚訂婚戒指，雖然不知道湯米為什麼會把話題轉移到戒指上，但還是目光溫柔的說道：

“最重要的是，他能忍受我工作結束回家之後那些惡毒的髒話和壞脾氣。”

“我能猜得到，他一定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才能像溫暖的海水一樣把你這個壞女孩柔軟的包裹起來。”湯米鬆開手，隨後繼續拿起刀叉朝嘴裡送著食物：

“然後，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你內心對世界的憤怒會越來越少，最終被這種溫柔與體貼徹底消弭。”

佐伊聽到湯米的話，愣了一下。

“我不是邀請你一定要加入，我只是想說一個選擇題而已，我創辦一個新聞網，我需要值得信任的朋友陪在我身邊，而你內心的憤怒也需要傾瀉，你不需要按部就班跟在那些老傢伙身後汲取所謂營養壯大自己，在這裡，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野蠻生長，在世界地圖上選個地方，告訴我，你就可以挑選團隊成員，去那裡成立記者站了，是繼續報道那些本地人都沒興趣的社會新聞，拿些馬薩諸塞州的不知名新聞獎項，還是見證這個世界上的重大時刻，採訪那些世界聞名的知名人物，讓普利策追著授予你年度新聞記者？”湯米看向佐伊：

“就是這道選擇題，你可以繼續回伍斯特，讓你開花店的未婚夫用溫柔教會你，不需要用憤怒來面對這個世界，與它妥協，也可以試試看，保持你的憤怒，並且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聽到它。”

佐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隨後目光在湯米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獨自完成你所謂的野蠻生長。”

“那你看到我的成長方式了嗎？如果我可以，你為什麼不行？”湯米喝了一口酒問道：

“斯蒂芬拍這部電影，其實我不想同意，但看在最終他願意忽悠銀行借錢給我的份上，我沒有反對。”

“知道我為什麼不同意嗎？因為我覺得時機未到，作為人物原型的我們，沒有什麼值得改編的亮眼成績，對吧？但如果是多年以後呢，那些女明星會搶著要扮演你，一個世界知名的新聞記者，而不是現在，只有不知名的小演員，願意為了片酬來扮演你這個小城市的電視臺記者以及花店老闆的女朋友。”

“很久不見，你的口才比高中時進步了太多，湯米。”佐伊笑容有些勉強的說道。

湯米認真的盯著她，捕捉著佐伊的面部細微表情，馬上開口說道：“你在怪我不夠坦誠，對嗎？”

聽到湯米最後這句話，佐伊重新審視起湯米，輕輕點點頭，沒有否認：“是的。”

“你在想，這個機會可以給你，也可以給其他人，為什麼一定要是你？好吧，其實因為那個在斯蒂芬電影中扮演你的女演員，我需要認識她父親，而讓你來到我身邊工作，能讓一切水到渠成。”

“和當年讓我們免費替你管理那些學員一樣。”聽完湯米的話，佐伊感慨的說了一句，隨後笑道：“這才是我印象中的你，如果我為你的新聞網工作，你幫我選好第一處成長地點了嗎？”

“東德，柏林牆下，你會是全世界第一個見證柏林牆倒塌的記者。”湯米說道。

“這句話簡直讓我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但我能回去先完成我的調查嗎？”佐伊想了想，對湯米說道：“我不想中途而廢。”

“當然，你可以。”湯米笑容燦爛的說道：“沒人喜歡中途而廢。”

佐伊也笑了起來，隨後繼續低頭吃著食物，湯米則看向佩奇，佩奇對湯米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除非出現變數。”湯米得到答案後，對佐伊補充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