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道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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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哪吒！”

正在洞中修煉的太乙真人，聽到童子的稟告，整個人都懵了。

他沒想到敖丙竟然不按套路來，直接投了大商，並挾大義問罪哪吒。

“好個孽畜！”

太乙真人又驚又怒，若敖丙殺了哪吒，事情反倒簡單了，他只需略微出手，就能將其救活。

可抓人之後卻不殺，反而搞什麼公審，把哪吒的名聲搞臭。如此一來，要是不把名聲扭轉回來，那就算救回哪吒，也沒多大的用處。

“哼，如此簡單就想壞了貧道弟子的名聲，卻是小看貧道了。”

冷哼一聲，太乙真人的身影消失在洞中，駕雲前往東海，準備先把哪吒救回來再說。

……

“哪吒雖然罪大惡極，但一身本事卻是不差。就這麼殺了屬實可惜，不如留他一命，封為巡海夜叉，讓他庇護水族及沿岸百姓，用以贖罪。”

東海岸邊，敖丙正在與比干商議，如何處置哪吒。

公審的結果不言而喻，之前東海沿岸的漁民還在奇怪，怎麼最近捕到的魚越來越少，如今聽聞全是哪吒的緣故，當真是恨不得生吞了他。

群情激奮，一致要求處死哪吒。

可此時，敖丙卻覺得就這麼處死哪吒，實在是太便宜他了。不如把他封為巡海夜叉，庇護沿岸百姓及水族，也算是物盡其用。

一般而言，封神有兩種，一種是因功封神，生前功績太大，死後百姓自發祭祀，因而成神。

另一種，就是敖丙現在說的這種了，生前為惡，死後為贖罪庇護一方百姓，被封為神明。

聽著是好事，但對哪吒來說不是如此。

因罪封神，那百姓每次祭祀他的時候，都要提一遍他所犯的罪孽，同時還要誇獎降服他，以及封他為神的人。

除此之外，敖丙此舉，也相當於給了哪吒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對哪吒來說，這是再造之恩。未來他的成就越高，這恩情就越重，重到他就是想報復敖丙都不行。

相反，在敖丙遇到危險時，他還要主動過去幫忙。不這樣做，因果反噬之下，他今後都別想成道了。

即踩了哪吒，又提高了自己，更是杜絕了他未來報復的可能，這才是敖丙封哪吒為神的目的。物盡其用的同時，也絕了後患。

“大海喜怒無常，危險萬分，若有神明庇護，既能提高漁民的安全性，又能防止附近海域被過度捕撈，人龍伯此言大善。”

比干點頭，對敖丙的提議很是認同。然後，他就開始吩咐人手擺好案桌，準備奏請人王，冊封哪吒為神。

沒錯，大商也可以冊封神明。

凡是與人道有關的神明，無需奏請玉帝，人王可直接冊封，且天庭對此也是認的。

但大商冊封的神明，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與大商休慼與共。一旦大商滅亡，那所冊封的神明，超過九成都要消亡。

但不管怎麼說，人王確實有封神之權。因此，敖丙懷疑，封神量劫之所以會以大商為戰場，目的就是為了收回這部分封神之權。

否則說不通，為何仙人間的戰鬥，要與王朝興衰繫結在一起。

巡海夜叉只是小神，比干也不擔心人王會不同意。在稟告此事之後，就與敖丙一起等起了旨意。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傳來，並快速的朝此地靠近。

“發生了什麼？”

敖丙與比干同時抬頭，朝打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卻見九龍騰空，口吐神火，朝一身穿霞衣的女真人燒去。

這女真人不知是何來歷，手中持劍，與一白鬚的道人廝殺。身邊飄著兩片雲帕，為她擋住燒來的神火。

“太乙小兒，你欺人太甚。你徒弟殺我徒兒，如今我找上門來，你不給我個交代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對我出手，真當我截教好欺嗎？”

廝殺期間，女真人朝那老道罵道。

卻是石磯見李靖久久沒有答覆，一怒之下，親自前往陳塘關。恰逢此時，太乙真人為救哪吒，也到了陳塘關。

兩人話不投機，沒說幾句，便大打出手，一路廝殺至此。

“石磯，你不識天數，我那弟子順天命而生，有匡扶天下之責。就是誤殺了你弟子，也是天數使然。你尋他晦氣，莫非是想上那封神榜？”

老道，也就是太乙真人呵斥道。

太乙真人這番話落下，不僅氣到了與他對戰的石磯，更是把下面觀戰的比干氣得夠嗆，就聽他暴喝道：

“好賊道，誤殺他人也能說的這般冠冕堂皇。什麼叫天數？行聖皇之道方是天數。似伱這般賊子，也配恥談天數？”

“若人人都如你這般，那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世道還有何秩序可言？”

“也難怪哪吒如此年幼，就這般兇殘，原來是碰到你這樣的師父，真的該殺！”

比干氣急，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用上了浩然正氣。

太乙真人是什麼人，聖人真傳，先天神魔，何曾被人這般呵斥過，當即大怒，轉過身子就欲給比干一個教訓。

可還沒等他的神通打出去，迎面而來的浩然正氣，直接震散了他的法力，差點將他從雲頭打落。

“什麼？”

強行穩住身子，太乙真人下意識的拉開自己與比干間的距離，以免再次受到浩然之氣的衝擊。

“這位朋友，你與我之間可能存有誤會。貧道乃玉虛宮元始天尊門下弟子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打了個稽首，準備介紹自己的身份，好讓對方知難而退。

可他沒有想到，比干一點也不給面子，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道：

“少拿聖人嚇我，聖人再大，也大不過理字。若聖人知你在外是這等跋扈，不知是否會感到慚愧。”

一句話結束話題，太乙真人鬚髮怒張，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若非比干有人道氣運庇護，此刻恐怕已經被他打的形神俱滅了。

“當然不知，闡教金仙在聖人面前，一個賽一個道貌岸然，誰見了不誇好。可離了聖人的視線，他們就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石磯回過神來，冷笑著說道。

“你們……”

太乙真人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眾人說不出話來。此時，因為看到哪吒的緣故，他已猜到開口之人是誰。

大商亞相比干！

這個人，殺不得。

殺了比干，人道反噬之下，那封神榜他非上不可，就是元始天尊親自出手，也是救不得他。

“哼，走！”

一把撈起被捆在地上的哪吒，太乙真人轉身就走。既然不能報仇，再不走，留下來繼續自取其辱嗎？

但今日之事他已記下，待大商國滅，比干失去人道庇護後，他必會給比干一個報應。

“多謝兩位道友相助。”

石磯從天上落下，依次謝道。

敖丙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幫上什麼忙，不敢居功。

比干則是與石磯聊了起來。大商高層盡是截教弟子，有這份關係在，比干與石磯不缺話題。

“用聖皇之寶誤殺無辜之人，怎可如此！怎能如此！”

聽完石磯的遭遇，比干心中對太乙真人更為痛恨了。

那陳塘關的震天箭與乾坤弓，乃是軒轅聖皇所留至寶。有它們在，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是不敢在陳塘關造次，足以確保此關萬無一失。

可如今，哪吒用其誤殺無辜之人，聖物必定因此蒙塵，短時間內威能大減，再無力鎮守陳塘關。

陳塘關乃朝歌東方的門戶，一旦失守，社稷便有傾覆之危。本來萬無一失的陳塘關，因此出了紕漏，比干怎能不恨！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太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