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夠了，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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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件事情，但凡有一件鬧了起來，朱元璋的臉面和國法的威嚴都將被放在地上踐踏。

若是真讓常升拉著朱允熥去了太廟，第二天這件事情就能傳遍天下，那些儒家能把朱元璋罵得狗血淋頭。

朱元璋不敢對儒家下手，而且還必須捏著鼻子尊敬這些儒家人。

因為朱元璋需要儒家人來幫自己治理天下。

登聞鼓一響，無數看熱鬧的百姓都會過來，這事兒若是傳開了，天下都要轟動。

什麼叫罪不及皇家？

哪怕在某些時候這是事實，但是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常升，藍玉！你們倆太放肆了！還有沒有把咱放在眼裡！”朱元璋用手上的癢癢撓指著藍玉兩人說道。

“臣……明白了，是臣的姐姐瞎眼，看錯了人！那有什麼姻親之好，從來都只是陛下對臣子的施捨！從今以後，臣再也不向陛下為臣的姐姐喊一句冤！”

常升這一次異常硬氣，頂撞朱元璋。

“最是無情帝王家，我那大侄女兒嫁過來，你們老朱家讓他兒子受這委屈，陛下，你百年之後，有臉去見常遇春老哥嗎？若是常遇春老哥還在，此時定然已經提刀牽馬，殺到東宮裡來要個交代了。”藍玉同樣也是發了狠。

反正都準備造反了，還怕個球啊。

“反了，反了！你敢跟咱這麼說話！”朱元璋氣得手都在顫抖。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敢跟自己這麼說話了。

藍玉囂張跋扈，竟已到了這個地步。

淮西集團，已經到了不剷除不行的時候了。

藍玉梗著脖子，沒有答話，而是快步衝進了東宮的一處殿堂，然後就捧著兩個靈位衝了出來。

就拿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殿下，抱好！”藍玉把這兩塊靈位塞在了朱允熥的懷裡。

“舅祖父……”

朱允熥心裡咯噔一下，藍玉這他娘這麼囂張？玩這麼大？

朱允熥知道藍玉囂張跋扈，但是不知道有這麼囂張跋扈啊，難怪過兩年掀起的藍玉案株連那麼多人。

可見朱元璋對藍玉也是忍耐很久了。

“陛下！你當著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面給他們個交代吧！讓他們的在天之靈，看看他們唯一的嫡子，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藍玉不管不顧，火大得很。

朱允熥現在頭上還纏著紗布呢，一看到那紗布，藍玉就想到上午朱允熥含冤怒撞奉天殿的事情。

若不是救得及時，恐怕朱標這唯一的嫡系血脈就保不住了。

“姐姐，姐夫，弟弟無能啊，大侄兒被人欺負，沒人給大侄兒做主啊，姐姐，姐夫，你們在天之靈有知，你們在天上看看啊！姐姐啊，你走的早，大侄兒自小就沒了娘，今天大侄兒險些就去見你去了去，姐姐啊。”

常升往地上一坐，看著那靈位，頓時嚎啕大哭了起來，嚎得人頭疼。

東宮內也是有朱標和常氏靈位供奉的，東宮也有佛堂，為他們唸經超度。

朱元璋本來都動了殺意，但是看到朱標的靈位，殺意瞬間被按住了，腦海中浮現出朱標的音容笑貌。

朱標死了還不到半年，正是憂傷的時候。

帝為萬乘尊，誰敢觸其怒？

唯有親子情，一步一回顧。

“常大哥啊，你在天之靈有知，看看你這沒謀面的外孫啊，你死得早，他沒有外公給他撐腰啊，看看都被欺負成什麼樣了啊。”

藍玉看到常升這副模樣，也是往地上一坐就嚎了起來。

朱雄英和朱允熥身後，那是龐大的淮西集團，無數開國功臣都是他們兄弟倆的靠山，朱標死了，朱雄英死了，那麼淮西集團就是朱允熥的靠山。

哪怕現在開國功臣死的死，殺的殺，隱退的隱退，但現在淮西集團的力量依舊不可小覷。

壓過支援朱允炆的江南氏族，簡直不要太簡單，淮西集團不倒，江南氏族屁都不敢放一個。

尤其是現在朱允熥人很正常，那淮西集團自然是力挺朱允熥了，短時間內想把朱允熥推上儲君位，就只有兵諫。

如果徐徐圖之，朱允熥也是有極大的機率被立為儲君。

但是這樣的話，時間太長了，淮西集團已經感受到了威脅，立朱允熥為儲君，不能再徐徐圖之了。

否則的話，朱元璋的刀很可能會先落下來。

“夠了！閉嘴！”

朱元璋呵斥道，眼中也有濁淚湧動，那是對朱標的思念之情。

藍玉和常升齊齊收聲。

一旁的呂氏完全不知所措，這兩人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呂氏都懵了。

完全不多嗶嗶，專挑朱元璋的軟肋啊。

又是拿開平王常遇春說事兒，又是拿朱標和常氏說事兒。

“舅祖父，舅舅，外公和父王以及母妃都已經故去，就不要再驚擾他們的英靈了。”朱允熥開口道。

不開口不行啊，這麼搞下去，朱允熥真怕老朱一聲令下，直接動手啊。

這可是玩過了火啊。

“來人，把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的靈位請回佛堂。”

朱元璋下令道。

“遵旨。”

身後的太監領命，把這兩塊靈位從朱允熥手裡接過，捧著送回了靈堂。

“藍玉，常升，你們倆大鬧東宮，其心可誅！念在允熥的份上，不予重罰，你們倆罰俸一年，以儆效尤，出宮去吧，再有下次，按律論處！”

朱元璋擺了擺衣袖。

想對淮西集團下手，朱元璋心裡也只是剛有這個想法而已，計劃還沒有成型，淮西集團這個龐然大物，朱元璋也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動得了的。

尤其是面前這兩傢伙，一個戰功赫赫，還有免死鐵卷，一個功臣之後同樣有著戰功，自己沒法因為一點小事把他們殺了。

現在為了顧全大局，只有忍！

朱元璋強忍怒氣，沒有發飆。

常升一把抱住朱允熥，“陛下，出宮可以，臣要帶大侄兒一起走，否則允熥在這裡，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誰不知道宮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藍玉點點頭，“沒錯！允熥受了冤屈，還被人虐待，讓允熥跟著出宮住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