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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楓農場的第三天一早,昨天因為酒醉早早睡下的年輕人們根本不等太陽徹底跳出樹梢,便先後醒了過來。

迷迷瞪瞪的拉開窗簾,衛燃一眼便找到了吵醒自己的罪魁禍首,那是一隻正趴在早已熄火的烤爐上,撕咬著昨天吃剩下的烤鹿腿肉的貓科動物。

這個不知名的小東西看大小和徐俐差不多,同樣的短尾巴,但身上的花紋卻要漂亮多了。

只不過,它撕咬烤肉時的動作,也讓那套鋼板焊接的烤爐頻頻發出哐哐的動靜,但它自己卻根本不知道害怕,反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甚至,當安菲薩打著哈欠推開房門的時候,這小東西還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弓著背朝著前者飽含威脅的哈了一下。

相比對小動物多少還算有些愛心的衛燃,本就沒睡好的安菲薩可不慣著這些小動物。這姑娘根本就沒瞄準,便舉起了帶著體溫的PSS小手槍,朝著對方的大方向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鐺!」

原本為了消聲專門設計的子彈在和烤爐相撞之後不但成功的打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孔,而且還發出了一聲動靜足夠大的巨響。

那隻不知名的貓科小動物,也立刻炸著毛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站在門口打了固哈欠,安菲薩彎腰撿起子彈殼,接著又拿起鏟子,在烤爐附近挖了兩鍬,輕而易舉的找到略顯變形的子彈頭,連同子彈殼一起,掄圓了胳膊丟進了遠處的池塘裡。

樓上的臥室裡,衛燃扭過頭看看身側,卻發現剛剛還在閉著眼睛伸懶腰的穗穗穗,僅僅只是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卻又睡了過去。

見狀,他索性獨自爬起來,穿衣服下樓,準備趕在安菲薩好心的給大家準備早飯之前搶下這個差事。

萬幸,這小木屋雖然不大,但塔坦卡父女提前幫忙準備的物資可不少。要說唯一的不方便,也僅僅只是因為這裡連個電磁爐都沒有,所以生火做飯這件事實在是略顯麻煩了一些。

重新點燃了外面的篝火堆並且架上鍋煮上燕麥粥,衛燃又把咖啡壺放在了篝火邊上緩緩加熱,這才拽過來一把被露水打溼的椅子,挨著篝火坐了下來。幾乎前後腳,安菲薩也披著一條薄毯走了過來。

和衛燃隔著一堆不斷跳動的篝火坐下,安菲薩裹緊了身上的毯子低聲說道,「老闆,有幾個好訊息。」

「說說看」衛燃一邊照顧剛剛點燃的篝火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海拉準備派去招核留學的三位姑娘,在昨天已經全部拿到了留學資格,大概一週之後,第一位姑娘將會首先出發獨自前往大阪,她的代號是蒲公英。」

稍作停頓,安菲薩繼續說道,「在抵達大阪第二週的週末,蒲公英將前往奈良參加當地的漫展,到時候她s北尾凜最喜歡的一個動漫角色。「

「北尾凜?在緬北時候被我救下的那個招核姑娘?」

衛燃一邊說著,也將這個名字和記憶裡那個已經開始模糊的小姑娘對上了號。

「就是她,我們一般用小丑魚來稱呼她。」安菲薩幫著往篝火堆裡丟了一根木柴,「小丑魚同樣購買了那次漫展的入場券,屆時,我們的蒲公英將會因為一些小小的意外和小丑魚產生初步交集並嘗試成為朋友。」

稍作停頓,安菲薩接著說道,「在漫展之後的第二週,第二個姑娘也將出發,她的代號是袋鼠。袋鼠將前往東京,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她不會和蒲公英產生任何的交集,未來也不會再聯絡。」

「繼續」衛燃不置可否的說道。

「第三位姑娘將在九月份開學前趕到大阪,她的代號是蘋果。」

安菲薩接過衛燃遞來的木頭咖啡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她的主要工作

是建立安全屋。」

「魅魔怎麼安排的?」衛燃轉移話題的同時,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

「位於基輔的魅魔總部和位於法國紅燈區的分公司都已經搭建完成了。前者是個空殼公司,後者現在已經開始營業了。」

「開始營業了?」衛燃詫異的調了調眉毛。「雖然這家公司的名字不正經,但經營專案可是正經的。」

安菲薩捧著杯子解釋道,「除了我們派過去的第四位海拉姑娘之外,其餘的幾名員工包括經理都是透過先生招募的。

他們現在已經開設了一個身材管理課程,據反饋非常受公司周圍那些寂女的歡迎,目前雖然暫時還沒辦法抹平辦公支出,但每個月已經不用額外花多少錢了。」

「還有什麼好訊息嗎?」衛燃不置可否的繼續問道。

「我們準備開始充電計劃了」

安菲薩重新倒了一杯咖啡,同時嘴上不停的說道,「但我們人手不夠,暫時沒還有找到能派去牛尿國幫忙招募新成員的合適人選。」

「這件事先放一放」衛燃突兀的說道,「先暫停招募新人手的計劃。」

「有其他的安排?」

「或許有人能用足夠低而且足夠隱秘的方式,幫我們物色到合適的人。」

衛燃話音未落,小富婆蔻也睡眼惺忪的走出小木屋,站在門口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

「這件事等我訊息吧」衛燃最後解釋了一句,隨後朝著蔻蔻打了聲招呼。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蔻蔻一邊往篝火旁邊走一邊問道,與此同時,安菲薩也再次拎起咖啡壺,幫著對方倒了一杯。

「半個小時前有個野生動物過來找吃的」安菲薩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我當時還以為是吃人的溫迪戈過來了呢。」

聞言,蔻蔻下意識的跟著打了個哈欠,「我只聽到了一聲很大的動靜,還以為你從吊床上掉下來了呢。」

「我也這麼以為的,所以下樓看了看。」安菲薩像是被傳染似的,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我妹妹呢?還沒醒嗎?」

「已經醒了,正在洗臉呢。」蔻蔻看向了同樣不由自主跟著打哈欠的衛燃,「阿芙樂爾沒下來嗎?「

「還在睡呢」衛燃指了指二樓臥室的窗戶,「如果沒人喊她,她能睡到下午。」

「大概妹妹已經去叫醒她了」

安菲薩語氣肯定的說道,在喀山的時候,用各種方法把賴床的穗穗和洛拉叫醒晨練,本來就是安菲婭的工作。

「維克多,昨天晚上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蔻蔻一邊給已經喝光的咖啡續杯一邊換了個話題。

「提議?什麼提議?」衛燃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問道。

「那個炮彈殼,還有那位失蹤的艦長。」蔻蔻指了指木屋進門的方向,「隨便你查出來些什麼,佣金你來開好了,反正你知道什麼價格我承擔的起,什麼價格我承擔不起。而且坦白說,我現在幾乎每天睜開眼都在發愁該怎麼花光屬於今天的那份兒生活費。」

「我以為你昨天晚上是喝多了說的醉話呢」衛燃用開玩笑的語氣敷衍道。

「昨晚確實沒少喝」

蔻蔻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哈欠,然後這才說道,「但我可不想總是貼著「好運的繼承人「這樣的標籤,這隻會讓別人認為我是個非常有錢非常好騙的白痴。」

見衛燃不說話,寇蔻抿著咖啡繼續說道,「不管你查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我都會像這次僱傭你的格蕾維特家族那樣,安排記者追著你製造新聞。」

「然後呢?」衛燃笑眯眯的問道。「我只希望這件事能提前點」

蔻蔻

認真的說道,「我專程去俄羅斯就是為了專門請你來這裡調查那位失蹤的艦長。這是我的曾祖父多米尼克先生的遺願,也是我想幫他彌補的遺憾。」

「有點生硬」

話音未落,睡眼惺忪的穗穗也披頭散髮的走了過來,並且直接趴在了衛燃的背上,在這姑娘的身後,還跟著仍舊穿著睡衣的安菲婭。「怎麼生硬了?」衛燃笑著問道。

「誰知道是不是多米尼克遺囑裡強制要求的呢?」穗穗貼著衛燃的耳朵打了個哈欠,困眼朦朧的繼續說道,「媒體肯定會這麼猜,然後額外給蔻姐兒貼個提線木偶的標籤。」

「所以我該怎麼做?」蔻蔻等安菲薩幫忙把俄語翻譯成法語之後立刻問道。

「讓我想想」

沒個正形的穗穗說完在衛燃的肩膀上蹭了蹭鼻子,這才打著哈欠坐在了他的旁邊。

等到安菲婭也挨著姐姐坐下來,她這才說道,「我覺得先不用急著找藉口,不如先看看能查到什麼線索,然後根據查到的線索看看能收穫什麼。」

耐心的等安菲薩翻譯完,穗穗繼續說道,「假設,我是在假設哈!假設找到了那位艦長,就把他的屍骨送到美國海軍總部鬧個大新聞,

如果找不到艦長,只能證明那把斧頭是他的私人物品,那麼就組織一場慈善拍賣,然後將拍賣得到的錢分成兩份,其中四分之一送給那位艦長可能存在的後裔,額外的四分之三,捐給美國境內的印第安人。」

說到這裡,穗穗仰著臉看向衛燃,「你肯定知道為什麼這樣分配吧?」

「埃文斯艦長有四分之三切羅基印第安人的血統,所以將拍賣所得的四分之三捐給美國境內可能還存在的切羅基印第安人保留地,暗示那位艦長不僅是美國英雄,也是印第安族英雄。」

衛燃說完看向前者,「是這樣吧?」「沒錯!」

穗穗故意撒狗糧似的親了衛燃一口,開著玩笑說道,「到時候美國的印第安人肯定會引以為豪的,順便肯定也會感謝蔻寇的。當然,你也不虧。」

「確實不虧」

衛燃點點頭,如果一切如假設的那樣,他和他可能找到的那位失蹤艦長,差不多就是蔻蔻的美國形象代言人了。

到時候他要做的,也不過是在一些場合時不時的提一提,他的這次調查全靠自己的老闆蔻蔥·勒夫小姐的贊助如何如何,以及自己的這位富婆老闆是如何如何痴迷印第安文化,甚至同情印第安人在幾百年前的悲慘遭遇等等。

想想吧,一個來自法國革命老區的姑娘意外繼承了一大筆美國財富。

她原本可以安安靜靜的做個混吃等死的富翁,但這個善良且極富正義的姑娘不但邀請一個足夠公正的「第三方歷史學者」,幫印第安人找回了他們的英雄,而且還勇敢的站出來,為他們的祖輩在幾百年的不公遭遇發聲。

這麼一套下來,寇寇這個小富婆,連帶著他這個給富婆賣命的打工仔,絕對都能贏得美國以及夾麻大境內大多數印第安族裔的好感。

而且客觀的說,如今的美國,幾乎算是生物入侵的黑人屬於命貴人賤,同樣屬於生物入侵的白人則是人賤命貴,但唯獨印第安原住民是個特別的存在。

不管怎麼說,這個不足美國總人口3%的少數族裔群體如今所享受的特殊待遇,那可真真兒是他們的老祖宗用一顆顆的人頭換來的!恰恰,那段歷史是佔據美國主體的白人最不願提及的黑歷史。

但這事兒對於篝火周圍在座幾位可就不一樣了,最起碼,揭短,尤其揭美國人的短,這事兒不但衛燃願意幹,恐怕就連卡堅卡姐妹負責的海拉組織裡,那些命途多舛的姑娘們都一樣非常願意幹!

即便拋開別的人,哪怕對於衛燃

自己來說,歸根結底,他這個歷史學者第一次見諸報端,其實並非當時找到了國會大廈上的紅旗照片,而是在芬蘭幫忙找到了一個失蹤的蘇聯師長的結局。

同理可證,如果他能找到那位失蹤的美國驅逐艦的艦長的蛛絲馬跡,可遠不止幫蔻蔻、幫印第安人乃至幫自己提升一下知名度和存在感那麼簡單。

他更看重的關鍵在於,誰會懷疑一個幫美國人找到自家英雄的歷史學者,其實是個謀殺犯呢?就算有人懷疑,恐怕也會立刻有人站出來幫著衛燃說話,因為那時候,任何「抹黑」衛燃的人,顯然都是在打擊報復!

而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風險…衛燃下意識的掃了眼左手虎口處的紋身,卻並沒有急著做出決定。

他這邊胡思亂想的同時,穗穗卻已經在安菲薩將剛剛的對話翻譯過去之後,腦洞大開的給出了新的建議。

「蔻蔻,你身邊是不是差一個管家來著?」穗穗笑眯眯的問道。

「確實」

蔻蔻攤攤手,「奧爾塔女士的話太多了,她在我身邊,我的自由恐怕要少一半。」

「如果你的身邊有個印第安管家呢?」穗穗在安菲薩的幫忙翻譯之下建議道,「比如坦圖大姐我覺得就不錯,她會法語和德語以及英語,起碼能做個翻譯,而且她學的專業和你要學的也有想通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是個生活在保留地的、離異的、印第安女人,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但至少在美國,這已經代表了症痔正確不是嗎?有她在,很多時候說不定比法律都好用。「

「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蔻蔻聽完翻譯過來的建議之後立刻眼前一亮,雖然和坦圖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多,但昨天晚上在酒桌上,大家可是非常聊得來的,而且那個女人講恐怖故事的天賦似乎也非常不錯,想來替自己出面當個發言人什麼的也不會太差…

眼瞅著蔻蔻也開始走神,穗穗卻仍舊不滿足,這姑娘接過安菲婭盛起的一大碗蔬菜燕麥粥替換了只喝了幾口的咖啡杯,意氣風發的指著身後蘇必利爾湖的方向,像個成精的小狐狸似的說道,「蔻蔻,塔坦卡先生可是多米尼克先生最信任的人,甚至為了保護自己的印第安朋友,多米尼克先生還不惜冒著破產的風險,花費重金買下了這片土地交給他的印第安朋友自己管理。」

「是…是這樣嗎?」

蔻蔻等安菲薩翻譯完,半張著嘴一臉呆滯的問道,她明明記得,塔坦卡好像以前只是多米尼克的司機。她明明記得,這片土地似乎是多米尼克先生投資是失敗的金礦,怎麼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嘴裡就…就高階起來了?

「當然是!就算以前不是,從現在開始也已經是了。」

穗穗攥著小拳頭繼續忽悠著坐在旁邊的小富婆朋友,「這說明什麼?說明多米尼克先生很早之前就是印第安人的朋友,而你這個繼承者,同樣也將繼承你和印第安朋友之間的友誼!」

眼瞅著蔻蔻這個滿臉崇拜之色的小富婆幾乎都要出現被穗穗掰彎的趨勢,衛燃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戈爾曼那個老東西偷偷給穗穗塞了什麼不得了的教材了。

再看穗穗,這姑娘美滋滋的吸溜了一小口滾燙濃稠的燕麥蔬菜粥,等嚥下去之後,還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衛燃的肩膀,用手指指著遠處的炮彈殼嚷嚷道,「上啊,皮卡丘!接下來可全靠你了!找到那位失蹤的艦長,或者哪怕想辦法證明那把破斧頭是那位艦長的都可以。」

說到這裡,穗穗自己卻是一愣,接著興奮問道,「皮卡…啊不是,哥,衛大學者,衛大館長,除了那位失蹤的艦長,你能不能把他的軍艦也給薅出來?「

「能!」

衛燃扒拉開對方的手爪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等下我

就買塊磚頭那麼大的吸鐵石,再弄根繩子拴上,看看能不能把那條驅逐艦從海里給吸上來。「

「額…你的意思是想找到那條船很難?」穗穗咧著嘴問道。

「祖宗,你覺得呢?」

衛燃哭笑不得的反問道,「真要是那麼好找哪還輪的上咱們?而且就算找到,你真以為買塊吸鐵石就能打撈沉船啊?那玩意兒成本高著呢。」

「我又沒撈過」

穗穗一邊吸溜著燕麥粥,一邊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只不過看她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這姑娘恐怕又沒憋什麼好屁。

正當回過神來的蔻蔻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農場入口的方向,也開來了三輛四輪摩托。

這三輛摩托裡,打頭的自然是坦圖。但跟在她後面的第二輛摩托上騎著的,卻是穿著一套狩獵裝,肩上被揹著一支霰彈槍的艾妮婭,以及慢悠悠跟在最後面的尼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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