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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號礦山的廢棄醫院二樓,衛燃在將整棟樓剩餘的房間全部仔細搜尋了一遍之後,再一次回到了那具乾屍所在的房間裡。
雖然這具屍體已經沒辦法告訴衛燃當時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但屍體不會,卻不代表他手中至死緊握著的那支TT33手槍不會,更別提樓道外面還遺棄著一支SKS半自動步槍。
甚至,衛燃雖然沒有做好決定要不要藉助這些東西找到真相,但卻絲毫不影響他把TT33手槍和樓道里的半自動步槍,以及那兩大箱子的TNT,全都悉數送進了運輸車的駕駛室。
抬頭看了眼天色,衛燃根本不敢耽擱,操縱著這輛運輸車開到了最後一棟樓的樓下。
這次,他都沒來得及跳下駕駛室,便發現在這棟樓的一樓大廳裡停著一輛落滿了灰塵的嘎斯卡車。
先繞著這輛車轉了一圈,接著又踩著輪胎湊到駕駛室的車窗玻璃邊上往裡看了一眼,見裡面沒有什麼異常,他這才慢慢的拉開了車門。
同樣被灰塵覆蓋的駕駛室裡充斥著黴菌的陳舊味,副駕駛的位置,還用繩子固定著一個木頭箱子,箱子裡除了一個暖水壺之外,還放著兩盞煤油燈,一個鋁製油壺,以及一個類似香爐一樣的玩意,一個銅製的金屬碗,外加一個同樣由銅製作的,蒜杵一樣的金屬棒。
除了這些東西,這箱子裡其餘的空間,放著的全都是一捆捆的線香。
這些東西怎麼看著日裡日氣的?
衛燃忍不住滴咕了一句,離開駕駛室繞到了車尾,輕輕掀開了破破爛爛的帆布簾子。
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輛卡車的貨篷裡,除了兩個套著汽車內胎的油桶,以及貨篷的金屬架子上掛著的幾支煤油汽燈之外,竟然還有一張並不算大的木頭矮桌。
他雖然對鬼子文化算不上了解,但這矮桌周圍那一圈毯子,尤其在這矮桌靠著貨箱背板的那一邊,用木頭架起來的一把武士刀卻都說明了很多東西
在這矮桌的邊上,還放著兩個沒有上鎖的金屬箱子。
衛燃湊上去小心翼翼的掀開其中一個,卻發現其中一個裡面放著的竟然是一摞摞用線繩裝訂的小冊子,以及諸如鉛筆和橡皮以及尺子之類的文具。
隨意的拿起一個小冊子翻開,從上往下從右往左的書寫方式,以及每一頁上以“關東軍”開頭的,類似番號的文字,都讓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把手裡的冊子丟回箱子,衛燃伸手掀開另一口金屬箱子,這裡面除了一臺美能達牌子的旁軸相機之外,還有一套沖洗膠捲的簡易裝置以及一瓶瓶的藥水,當然,還有好幾大盒子不知道用過還是沒用過的膠捲,以及兩大捆牛皮紙信封和一大摞信紙。
拿起那兩捆牛皮紙信封看了看,衛燃發現,其中一捆信封完全就是沒用過的。另一捆雖然已經封口,但信封上卻根本沒寫任何的東西。
想都不想的將其撕開,衛燃發現,這裡面除了半張同樣寫有以“關東軍”開頭,內容並不算多的信紙之外,還用半張信紙包裹著一張已經洗好的底片。
對著手機螢幕的亮光一番觀察,這底片上拍攝的是一塊形狀並不規則的石頭,這石頭上似乎還刻著一串夾雜了漢字的日語。他雖然看不懂,但至少可以肯定,這石頭上刻的內容,就是信封裡那半張信紙寫的內容。
將這信封丟到一邊,衛燃撕開了第二個信封。果不其然,這裡面裝著的依舊只有一張包裹起來的底片和半張寫著日語的信紙,底片裡拍攝的,也依舊只有一塊似乎刻著字的石頭。
“這可就有意思了...”
衛燃將信封丟回箱子裡,重新扣好了蓋子,卻並沒有把它們搬走的打算。這些東西他用不上,能在這裡存放幾十年的時間,也根本不用擔心會丟,大不了只要走的時候記得帶上它們或者毀了它們就是了。
離開這輛丟棄已久的卡車,衛燃帶著貝利亞將這棟樓格外細緻的檢查了一番。
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最後一棟建築裡能找到的,除了大量的動物糞便和骸骨之外,一樓角落的某個房間裡,竟然還堆積著大量的老式蘇軍地雷!
沒敢輕易觸碰那些已經和地板的堅冰凍結在一起的廢鐵,衛燃拽著執拗的想去地雷上撒泡尿的貝利亞,乾脆的轉身離開這棟建築,趕在雪勢越來越大之前,駕駛著運輸車小心翼翼的穿過了架在壕溝上不知多久的混凝土橋,碾壓著越發厚實的積雪開往了遠處山腳下的那幾個礦洞。
與此同時,他也分析著已經找到的線索,透過猜測,儘可能還原當時發生了什麼。
顯而易見的是,伏爾加斯克那棟房子的主人,曾經52號礦山的劊子手米基塔·杜索夫,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或者準確的說在1964年前後來過這裡,他的目的顯然是準備尋找翠榴石。
極有可能就在他來到這裡的同一時間,一個明顯和52號礦山有牽扯的鬼子也來到了這裡。
想到這裡,衛燃從兜裡掏出了不久前從劊子手米基塔的屍體手裡找出來的那枚印章看了一眼。
他有理由懷疑,那個不知道是否是恰巧同一時間來到這裡的鬼子,很有可能就是這枚印章的主人——犬養賢人。
當猜測進行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剩下的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那輛卡車以及裡面的東西既然一直都放在這裡,就只能說明犬養閒人涼了。
再考慮它的印章到了劊子手米基塔的手裡,幾乎可以肯定,當時米基塔趕到這裡,發現了犬養賢人,在兩人起了衝突之後,前者幹回老本行崩了犬養賢人,順便拿走了它的印章。
但米基塔同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顯然受到了重傷,雖然自己想辦法取出了體內的子彈,但卻終究沒能活著離開這裡。
“現在就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狗養的鬼子屍體了”衛燃在喃喃自語中,將運輸車停在了距離第一個山洞的洞口只有不到50米的空地上。
雖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但因為距離的拉近,衛燃也得以看清,這片山腳下零零散散的一共分佈著四個洞口。
wucuoxs/86953/《天阿降臨》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免礦洞裡積水,這些洞口都開在了比他停車的空地高出大概三四米的位置,並且從洞口到空地上,都各自修建了一個足夠長的斜坡。
而在衛燃的周圍,還有些被丟棄了不知道多久的採礦裝置,這其中最多的,便是連成串的礦車。
當然,讓衛燃沒想到的是,遠處那些高出地面的礦洞口附近,此時還蹲坐著幾隻他看著都有些眼熟的狼。
“對不住了各位”衛燃話音未落,已經推開車門,對準頭頂連連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過後,那隻數次妥協的狼王發出了一聲似乎帶著委屈的低吼,憤滿的帶著他的小弟和家卷們跑向了廢棄建築的方向。
再一次趕走了這裡的主人,衛燃根本就沒敢下車,鑽出天窗之後,踩著車頂返回了生活艙。
一如既往的透過衛星電話給穗穗和季馬各自報了平安,掛掉電話的衛燃翻找出提前準備好的食材,在這大雪紛飛的荒野裡,給自己安排了一頓牛肉洋蔥餡的餃子,以及滿滿兩大杯,之前為了招鮮戰場的前輩們準備的,但卻遺憾的沒有用上的高檔白酒。
衛燃在和荒野雪夜中享受孤獨的同時,遠在數千公里外的圖拉小鎮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自從極光酒館換了新老闆之後,這裡的生意要火爆了不少。
按照那些酒客們的說法,如今這裡不但飯菜的味道要好了不少,重點是最近竟然還多了好幾個年輕漂亮,偏偏還引誘人一樣,故意帶著遮住上半邊臉,帶有濃郁薩滿教元素風格面具的女服務員。
當然,來這裡吃飯的男人是絕對不會承認,飯菜味道好只是他們看姑娘的藉口罷了——即便這些天已經有不下十個人,因為意圖調戲那些女服務員,而這家酒館的新老闆拎著脖領子和褲腰帶扔出門外。
這酒館的變化當然不止多了漂亮的女服務員,原本二樓三樓的客房如今也不再對外開放,甚至就連通往樓上的樓梯,都額外裝了兩道厚實的防盜門。
可最讓食客們想不明白的是,酒館的新老闆,曾經烈火野外救助站的老尹萬,在每天營業結束之後,竟然根本不上樓休息,而是一直住在酒館外面的那輛運輸車裡。
倒是前段時間加入這座酒館的退休教師勞裡茨夫婦可以自由的進出那道防盜門。當然,曾經也有這兩位退休教師的學生詢問過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對方給出的答覆,竟然是這家酒館的股東。
毫無意外,這樣的答桉同樣為極光酒館引來了更多的食客,而那些原本衝著老師來的學生們,也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雖然戴著半張臉面具,但依舊顯得格外漂亮的女服務員上面。
只不過,相比樓下這些可以當作放鬆的兼職,大部分姑娘基本上都在二樓那些用客房改建的小教室裡,或是跟著老尹萬給他們請來的老師努力的學習著俄語,或是利用網路,跟著從沒見過的神秘老師以及她們的精神領袖莫妮卡,認真學習著各種線上課程。
同一時間,已經趕到薩蘭保爾的季馬等人也沒閒著,甚至可以說是收穫滿滿。
當地最好的一家酒店頂層,三個緊挨著的房間門口,卻站著兩個因塔空中巡邏隊成員。
這倆中年男人雖然手上各自僅僅只拿著個啤酒瓶子,但他們的後腰處,卻各自彆著一支頂著子彈的馬卡洛夫手槍。
而在中間的房間裡面,剛剛走進房間的季馬還沒來得及坐下,便興奮的說道,“我從一個老礦工嘴裡問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什麼事情?”阿里裡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渾不在意的問道。
“據那位老礦工說,他小時候曾經聽他的父親說過,有很多戰俘在附近的矯正營去赫魯曉夫關閉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下來在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季馬說話間,已經翻出了自己的平板電腦,開啟地圖之後一番尋找,指著螢幕說道,“這裡,按那位老礦工說,他就是在這個鎮子出生的,當時他們鎮子上就有好幾個留下來的日軍戰俘。”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阿里裡抬頭問道。
“那個老礦工是在赫魯曉夫上臺的時候出生的”
季馬攤攤手,“但那些戰俘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鎮子上的,他卻不知道,只是說自從有記憶的時候經常聽父母說誰家的姑娘嫁給了戰俘,又或者誰給戰俘生了兒子。甚至他還能說出那個鎮子上有幾家人是日軍戰俘的後裔。”
“所以你準備去看看?”阿里裡抬頭問道。
“為什麼不去?”
季馬戳了戳平板電腦的螢幕,“這裡距離我們的直線距離只有不到20公里,就算需要開車沿著河道過去,也不超過50公里。我們明天過去看看,我有信心,肯定能從那裡問出來一些東西。”
“季馬,季馬”
阿里裡叫住了興致勃勃的季馬,“這種事我覺得你最好先問問維克多,他要比你這個小演員專業多了,而且這個訊息說不定能幫到他。”
“我拒絕”
季馬將腳丫子搭在了桌子上,點上顆煙自信滿滿的說道,“這次我也要查出來一些什麼。”
“不會又是瑪雅說了什麼讓你在意的話吧?”
阿里裡無奈的問道,“季馬,你是白痴嗎?為什麼不和維克多比比演戲呢?那才是你擅長的事情。”
“我可不是在和維克多比試什麼”
被說中心思的季馬劃拉著後腦勺解釋道,“瑪雅總覺得我是個沒有文化的人,所以我...”
“可是他沒說錯啊”
阿里裡反問道,“你讀的大學是怎麼畢業的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阿里裡!”季馬立刻坐直了身體,“這件事你們絕對不能讓瑪雅知道!”
“放心,放心!更不能讓你的父母知道,我記著呢。”
阿里裡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彼爾德兩年前就不靠做假文憑賺錢了,沒人會知道你的醜事的。”
“就算沒人知道,我這次也要查出來一些什麼!”
季馬用力嘬了一大口煙,“我要讓瑪雅知道,她的男人是...”
“停!”
阿里裡擺擺手,“季馬,你這個混蛋如果再在我面前說出任何讓我反胃的蠢話,我就把你的蠢事全部告訴瑪雅,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似乎都還沒和她接吻過呢。”
“那不重要!”季馬尷尬的擺擺手,“總之,我會讓她知道的,我也是個有文化的人!”
“但願如此吧”阿里裡敷衍似的回應了一句,顯然並不看好季馬的豪言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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