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橫刀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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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商船行至錢塘江，方浩便知，此地離南宋最繁華的臨安府，已經不遠了。

於是他拿起行囊，來到甲板之上，感受江風拂面，頓覺愜意無比。

就在這時，有水手自船頭處高呼道：“水賊來了！”

船老大見狀，走到船頭，凝神一看，登時神情大變道：“是海沙幫的水賊，速速拉起船帆，加速前進！”

海沙幫的水賊到了！此話一出，甲板上一片混亂。

方浩見狀，拉著一個水手道：“這海沙幫是什麼來頭？”

他在桃花島上待了十年，對外界情況毫不知情，是以才有此問。

那水手掙了幾回，卻無法掙脫方浩禁錮，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便把海沙幫的來歷、一五一十告知了方浩。

原來這海沙幫，原本只是在廣州府一帶海域流竄作案的海賊。

近些年來，自幫主陳良臣繼位以後，開始大肆擴張，勢力蔓延到臨安府一帶，就在南宋官家的眼皮子底下犯案，可謂囂張至極。

只是海沙幫水賊的海船來去如風，搶劫以後又能直接遠遁大海，是以官府雖幾次圍剿，成效不大。

這次劫船，顯然又是他們慣用的伎倆，一擊即中後，再遠遁千里。

“海上水賊？”方浩問明底細，往船側一看，果見數只快船如離弦之箭，直衝而來，快船之後，還有一艘小型海船，藉著夜色的掩護，緊隨其後。

對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可見一場激戰，在所難免，船老大立刻動員水手們和船上的商賈一起抵抗。

海沙幫水賊行事手段素來酷烈，殺人奪財，毫不含糊，既然求和無路，眾人只得聯手抗爭。

“砰！”

就在這時，水賊的幾支快船已然撞在了他們這艘商船之上，下一刻，便見十餘名裸露上身的海沙幫水賊，從船側爬了上來。

一時之間，甲板之上，喊殺震天！

方浩見狀，也拔出了手中的青鋒長劍，雖說行走江湖，刀頭舔血乃是武林中人的家常便飯。

但他出島不過一日，就被水賊襲擊，這種感覺，著實不太美妙。

“死吧！”一名水賊獰笑一聲，一刀砍在一名商船水手的脖頸位置，便見鮮血飛濺，眼看就不活了。

水賊正得意間，卻見一道青光閃過，快如閃電的一劍，將他一劍封喉！

“你……赫赫！”水賊緊握著自己的脖子，試圖阻止鮮血不斷流出，可惜毫無用處，不一會兒他就倒在地上，橫屍當場。

“殺人者，人恆殺之！”方浩心生感慨道。

接下來，只見一道青色的人影，穿梭在戰場之上，每每出劍，都迅疾如電，總能奪去一名水賊的性命。

每次擊殺一名水賊，方浩立刻會抽身離開，不給對方合圍自己的機會。

他心裡非常清楚，雖然場上交戰之人的武功，皆遠遜於自己，但刀槍無眼，小命只有一條，還是謹慎些為好。

“轟隆！”

海沙幫水賊的海船終於也撞了上來，越來越多的水賊透過撞擊處，一擁而上，使得商船這邊，船老大身上的壓力倍增。

正僵持間，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藉助桅杆上上的長繩，猛地蕩下。

“刷！”

橫刀一斬，船老大的頭顱便被此人狠狠斬落！

隨後，來人更是將船老大的頭顱狠狠擲在甲板上，同時說道：“還有誰？”

“雷老大來了！”

“殺的好，雷老大威武！”

此人現身以後，場上海沙幫的水賊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氣勢如虹。

反觀商船這邊，因為船老大被殺，局勢瞬間崩盤。

“橫刀人屠”雷袞，海沙幫的三當家，以一手斷浪刀法成名。

放眼江湖，相當於是“江南七怪”那一級別的高手，不可小覷。

眼看商船這邊的局勢岌岌可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人人都懂。

於是在商賈當中，一個有著清貴氣勢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朗聲說道：“諸位，海沙幫行事歹毒，殺人無算，再不抵抗，我等都要葬身於此了！”

眾人一聽，紛紛奮起精神，繼續還擊。

那中年人身邊的兩名護衛，也有著不錯的劍術，連斬數名水賊，使得商船這邊，士氣大振。

眼看著好容易開啟的局面，再次陷入僵局，而江面上這麼大的動靜，朝廷的官兵，很快就會趕來。

雷袞瞳孔一縮，殺氣騰騰道：“找死！”

只見他大步流星，幾個縱身，便來到了那清貴商賈面前。

手中大刀橫斬，刀身未至，便有刀風襲來，可見這一刀裡的力道之猛。

清貴商賈身邊的兩名護衛見狀，一人持劍格擋，一人從右下角刺出一劍，直指雷袞心窩。

“上當了！”原來雷袞這一刀，只是虛招。

只見他身形一頓，向後疾退，左手一甩，數顆寒光湛湛的鐵蒺藜，被他擲向其中一名護衛。

“叮！叮！叮！”

這名護衛反應也不算慢，立刻變招，以劍身格擋，但仍被一枚鐵蒺藜，劃破面板。

看著傷口位置的面板變成一片青黑之色，這名護衛神情劇變，“啪啪”幾下點中傷口附近數處大穴。

同時恨聲說道：“暗器有毒！你真卑鄙！”

“哈哈！我一個江洋大盜，只要能殺人，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倒是你們，我看是給富貴人家做狗，做傻了吧！”雷袞狂笑一聲，提刀攻向另一名護衛。

“叮！”

刀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另一名護衛退後三步，顯然在力道上，不及雷袞。

趁你病，要你命！

雷袞久經戰陣，自然深諳此理，一頓連擊，打的這名護衛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給老子去死！”雷袞一聲暴喝，使出又快又猛的一刀，勢不可擋。

眼看這名護衛就要被他斬於刀下，卻聽“鏘”的一聲，有劍光逼近！

“誰人偷襲！”雷袞勃然大怒。

回應他的，是一片激盪的青光，那劍花點點，便似落英繽紛，四散而下，亂人眼球！

落英神劍——萬紫千紅！

出手的，自然是藏在一旁，觀戰良久的方浩！

倉促之間，雷袞根本分不清楚這些劍光孰真孰假，只能狂舞長刀，護在身前。

“刺啦！”

在方浩的有心算計之下，這一劍終是輕鬆突破雷袞的防禦，刺中了他的心門。

“你好……卑鄙！”分明是一個劍術高手，卻偏偏用這種暗殺手段，雷袞可謂是死不瞑目。

“只要能殺人，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這可是伱說的。”方浩施施然道。

雷袞怒目圓睜，“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隨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登時氣絕。

殺人無算，橫行海上十幾年的“橫刀人屠”雷袞，就這樣憋屈的死在了方浩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