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5 渴求，而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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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深吸口氣，強壓下了心中的躁動。

如果眼前這人的父親不是紐特·斯卡曼德，而是阿不思·鄧布利多，老頭髮誓一定要打爛熊孩子的屁股。

沒有冒然拿出本子，鄧布利多閉上眼細細感應了一會兒，結果牙根癢的更加厲害。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這東西對於小巫師來說太過危險了。」

魂器，對於那些知識淵博的大巫師來說，還真不是個陌生的名詞。

但歷數千年，真正見過的人寥寥無幾。

並非永生在黑巫師中沒有市場，也不是因為得不到製作方法。

想想看，就連幾個在校學生都能搞到的訊息，又能是什麼絕密貨色？

罕見的原因很簡單，自黑暗時代之後，伏地魔是唯一成功製作出魂器的人。

其餘意圖以魂器永生的人，在分裂靈魂那一步便失去了生命，無一例外。

甚至在某一段黑巫師極其猖獗的時期，魂器的製作技術取得了比各國魔法部更為輝煌的「戰果」。

有許多邪行一時的強大黑巫師，就是在製作魂器時永遠的留在了他們的秘密基地中，再也不能夠重回世間興風作浪。

但是令鄧布利多氣惱的主因，並不在於這個筆記本是伏地魔復活的關鍵。

艾尼也很清楚老校長在擔心什麼，不過對此他早有準備。

「嘿，我以為校長大人永遠都不會驚訝失色的。」

傳奇白巫師的目光極具壓迫力，但艾尼的心裡倒是並不緊張，還有閒情調侃了老頭一句。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關上盒子試試。」

僅僅是伏地魔的魂器並不足以讓鄧布利多如此動容，真正令他氣惱的，是艾尼忽視了孩子們的安危。

利用魂器復活並不是無中生有，樹木結出果實尚需要土地的供養，更何況是讓一個本子生出大活人來。

樹木從土地中汲取營養，魂器紮根的物件則是被它蠱惑的生靈。

用直鉤釣魚顯然不是伏地魔的風格，因此他不但要將鉤弄彎，還需要讓魚鉤看起來更具誘惑力。

鄧布利多色變的原因，就是這個「餌」——毫不起眼的筆記本週圍，盤卷著扭曲的蠱惑之力。

那些境界不足、意志不夠堅定的巫師對其毫無抵抗之力。

受到蠱惑的人會不自覺的拿起它、使用它，並對魂器給予的回應深信不疑。

當被蠱惑者沉浸於虛幻的滿足時，自身就像是敞開大門的餐廳，任憑魂器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敲骨吸髓。

哪怕某些意外打斷了魂器的進食，也會讓受害者留下難以彌補的心靈漏洞。

被蠱惑者會發自內心的親近魂器上的氣息。

可魂器與其他魂器、主魂同出一源，氣息上或許因為載體而略有不同，但這種差距極其細微。

也許，哈利與金妮最終走到一塊兒，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要知道，大難不死的男孩，同樣是伏地魔受難而不死的保障之一。

鄧布利多自然不擔心艾尼，可魂器不是死物，發現持有人不受蠱惑後，自然會改換目標。

老校長最怕的就是禮堂中的小巫師中，已經有人在不聲不響之間受到了吸引。

也許因為魂器現在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這點潛意識的好感不會惹出大亂子。

糟糕的是，如果未來當伏地魔真正又能憑藉自己的雙腳站在大地上，今天埋下的引子，很可能讓那些原本可以脫離這片的泥潭的人，走上另一條軌跡。

「嗯？」

鄧布利多眼睛微眯，在扣上蓋子後，四周彌散的蠱惑之

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我讓希爾維做的，可以完美隔絕魂器上的氣息與波動。」

艾尼的語氣有些無奈，自己怎麼可能毫無防備的把這種高危物品帶到學校？.br>

「禁林之靈嗎？」

鄧布利多曾聽艾尼說起過這個名字，對於這種不知誕生了多久的古老存在，即使他被譽為當世最偉大的白巫師，也依然心存敬畏。

木盒能夠隔絕筆記本上的蠱惑之力，讓老校長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懊惱。

果然是關心則亂，剛才只想著學生的安危，竟然忽略了在木盒開啟之前，自己並沒有感受到其中的異樣。

作為一個歷經動亂的老人，他並不想把學生養成溫室的花朵，但這樣不確定，且遠遠超出小巫師承受範圍的危險，可不是正常的磨礪手段。

「非但如此，這東西選定目標後，就會收斂起自己的能力。」

艾尼說著上前再次開啟了盒子，還不等筆記本上的蠱惑之力完全展開，就收斂氣息一把抓了上去。

頓時，魂器上的蠱惑之力消散大半，就算鄧布利多不仔細感應，也難以發現異常。

「這倒是一個好訊息。」

老校長稍鬆口氣，至少魂器每次只針對一人的話，風險並非難以控制。

「你是怎麼拿到它的？」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鄧布利多問起了魂器的來歷。

「偷來的。」

艾尼理直氣壯的答道，絲毫沒有竊人財物的羞恥感。

「呃……」鄧布利多也是被噎了一下，好小子，做賊也這麼驕傲的嗎？

老校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不過艾尼也沒有繼續賣關子，將在麗痕書店發現魂器的事敘述了一遍。

「你做的對，這東西並不適合被太多人接觸。」

鄧布利多點點頭，如果艾尼不刻意收斂氣息，魂器大機率不會選擇他這種不好惹的目標下手。

要是不懂變通，非要去結賬，恐怕第一個被蠱惑的就是年輕的店員，反而會生出不必要的波折。

「總歸是不告而取，說是偷也不為過。等合適的時候，還是要去書店解釋一下。」

艾尼微微搖頭，變通歸變通，事實歸事實，他不是死板的人，但也不想輕易越過底線。

「我想那個書痴會感謝你的，沒關係，我會在恰當的時候告訴他。」

鄧布利多對於艾尼的表現愈發滿意，同時又有些遺憾，終究還是別人家的孩子……

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催著阿不福思早點結婚，現在他怕不是重孫子都有艾尼這麼大了。

鄧布利多忽的自嘲一笑，難道真是年齡大了？

在去年之前自己可沒想過這些。

不過想起小時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畫面，自己大多時候都是在看書或者練習魔咒，而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總是在一起玩鬧，每次被追的緊了都會跑到自己身邊躲藏。

媽媽看到後總是呵斥他們不要給哥哥搗亂，可眼底的笑意卻怎麼都遮掩不住，有時對上父親從報紙上端投過來的視線，隨之而來的笑容是那樣溫柔。

那時總是苦惱被弟弟妹妹騷擾。

現在，那些都是自己最渴求的美好，卻也再不可得……